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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登上回忆的岛屿(1)

周六,从北方来的冷空气夹带许多尘霾,全部堆在半空,连阳光都刺透不过。但依旧算是个晴天。

红妹说发烧了,告病躺倒在床上,干脆连早餐也不做了。我自己下厨煎鸡蛋和培根,做了三明治给小轩吃。从餐厅到客厅,到处是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我喜欢西式早餐,景雪平从来吃不惯。

景雪平——到底死了吗?

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答案。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曾经的。我与景雪平死死纠缠了二十多年,人生中最有价值的半世,我们耗费在彼此身上。他是生或死,我怎可能不知道?

只是,今天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九点刚到,白璐就来按门铃。我嘱咐小轩自己去多多家,便和白璐出发了。

到车库里取车,白璐自如地坐上驾驶席,俨然成了我的专职司机。

她启动车子,我从侧面打量她。一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白璐正以日日更新的速度脱颖而出。那份光彩耀人耳目。满天阴霾都遮不住。

奇怪的是,她在表面上还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原貌,似乎生怕被人识破。

我的心猛一激荡——不是没见过先例的。

“朱总,我们去哪里?”

我说出一个地址。

“医院?”白璐有些紧张,“你病了吗?”

“没事,去看望一位老朋友。”

白璐点点头,专心开车,不再讲话。即便要闲聊,她也等我先开口。这女孩,过去的生命中究竟遇到过什么事什么人,才练就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我真为她不值。刚二十出头就处处忍耐,如果得寿八十的话,就得忍足一个甲子。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怎样活着才算有意思呢?

我问她:“白璐,你理想的生活是怎样的?”

“我?”她吓了一跳的样子。

“是,问你。”

“我……没想过。”

好吧,我换个问法。

“那么,你理想中的爱情是怎样的?”我说,“别回答我你没想过,除非你不承认自己是女人。”

“……”

“或者来做选择题,”这次我绝不放过她,“一头是容易把握的现实之爱;一头是完美却缥缈的梦幻之爱。你更看重哪样?梦幻与现实合二为一当然最好,但可遇而不可求,必须有所取舍。”

“即使得到也会失去。”她打断我。

“什么?”

“越是珍视的,失去时越痛苦。所以不如不要。”

“这么悲观?”我吃惊,没有意识到白璐已悄悄转换话题。

“因为我目睹过……”她的声音变得低沉,“所以不敢想象自己也有类似经历。”

我不便继续追问了。

良久,我说:“有过,即使最终失去,才不致白活一场。这是我的主张。光消极逃避没有用,因为不甘心,早晚还是会陷进去。”

白璐侧过脸来,对我笑笑。年轻真好,怎么看都美。

她说:“我会记住您的话。”

医院到了。因为事先已联络过,我们直接进到内科主任室。

丁嘉行主任医师从桌边站起来,笑容可掬地向我伸出手:“朱燃,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丁嘉行是我老家的邻居,我们一起长大,各自成家后都还保持不错的关系。有个医生朋友真是莫大的便利。曾经我的任何健康问题都托付丁医生,直到三年前。

那一次丁嘉行突然致电给我,说景雪平到他这里看病。情况不太妙,丁在电话里对我说,需要和我详谈治疗方案。

“老丁,”记得当时我这样说,“景雪平已经和我分手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丁嘉行支吾起来:“知道,知道。不过我想……碰到这种大事,总还是该和你商量。他身边也没有其他可靠的人。”

“他还有老娘。”

我挂了电话。

之后丁嘉行便与我逐渐疏远。在我,是不想和他谈及景雪平;在他,则像对我产生了成见。尤其让我想不通的是,丁嘉行本来是我的老友,何以偏向景雪平。再之后景雪平去世,我在追悼会上远远看见丁嘉行的身影。从那时起我们再没有联络过。

今天,在景雪平死后整整一年,我来向老丁了解他患病的内情。

丁嘉行拿出一沓资料。

“病历我都复印了,全在这里。”

“谢谢,这些我会慢慢看。”我说,“你能将重点说明一下吗?”

老丁叹了口气:“朱燃,人都已经没了。现在多说无益。”

弦外之音:当初你不关心,如今来什么马后炮。我权当听不出他的意思:“老丁,请说。”

丁嘉行又叹一口气:“其实我最想不通的一点是,景雪平本不必死。”

我看着他。

“景雪平到我这里来时,肝硬化已经相当严重,但并非不治。我向他建议的方案,也是唯一能救命的方案,是做肝脏移植。”

我仍然看着他。

丁嘉行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摸一摸鼻子:“唔,那次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讨论肝移植的事。”

“为什么要和我讨论?”

“因为景雪平不同意移植,嫌费用太高。我觉得实在可惜,所以才想到找你。”

“移植需要多少钱?”

“手术费全额大约七十万,后续治疗再有个十来万。到顶八十万吧。我有把握让他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不出意外得话,再活个几十年也没问题。”

“八十万?”我真的诧异了,“他不同意吗?”

“他说没有钱。”

我喃喃:“怎么可能?”

“他有钱吗?”

“当然。”我茫然地回答,“和我离婚时,景雪平拿走了我们夫妻全部的共同存款。这笔钱不多才十来万。但是我们的房子也归他了。虽然算不上豪宅,地段还不错,至少能值个三百万。”

“那就说不通了。我还以为钱都在你……”

“不。”我断然否认,“钱和房子都在景雪平手上。是他自己要钱不要命。”

“也许是舍不得卖房子?”

“人都没了,要房子何用。”

丁嘉行夸张地摇晃脑袋:“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我也不能理解。景雪平留着钱和房子干什么?倪双霞自己在郊县有老屋住,也有退休金供生活,根本不需要额外的钱和房产。吃喝嫖赌毒,景雪平一样不沾。他是我认识的最规矩的男人。规矩到毫无生趣。

除非——女人?

我自己先啼笑皆非。怎么可能……

啊,不。我灵光一现!那个深夜,年轻女子打来的神秘电话,说景雪平欲见我最后一面……我激动地大声问:“老丁,景雪平是不是死在这家医院里?你们有临终关怀的场所吗?”

丁嘉行不理解我的话:“临终关怀?不,这里是医院啊。只有太平间。况且景雪平也不是死在此地。他拒绝了我提议的治疗方案后就离开了。再没有来过。”

我呆了半晌——

“那么,我告辞了。”我欲起身。

“等等,”丁嘉行突然敲一敲脑袋,“我想起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个劲地按,“是有这么个地方。在哪里呢?我记下地址的。哈,在这里!”

他给我看通讯录。一个陌生的地址。遥远,并且隔着大海。

丁嘉行解释给我听:“当时我在美国参加为期一个月的访问研究,突然接到一个国内长途。从某个临终关怀场所打来,说景雪平在他们那里,病况危殆,痛苦不堪。他们的医疗水平有限,看他实在可怜,又从他那里知道了和我的关系,就赶紧与我联络。恳请我无论如何去一趟,好歹帮他解除点痛苦。可我人在国外,赶不过去啊!”

“所以你并没去?”我木然地问。

“我安排了科室里的医生去。但这毕竟不是人家的正式工作,地方又远。后来算卖我的面子,周末赶过去,景雪平却已经离开了。”

我记下地址。

丁嘉行还在絮叨:“等我回到国内,就马上致电过去。接电话的不是原先打给我的女孩。”

“女孩?”

“是啊,听上去很年轻稚气的声音。但等我再打过去问时,就换成其他人了。对景雪平的情况一问三不知,只说人不行给接走了。”

“我知道了。”

“朱燃,其实我的意思是……”丁嘉行送我至门口,犹豫着说,“不管怎样,景雪平都已经去了。多少恩怨死者俱已抛开,活着的人也要放下才好。别太纠结了。”

哪里来的风将一粒细沙吹入眼角。微小、却鲜明的酸涩,惹得我心慌眼热。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丁,我懂的。谢谢你。”

到底是老朋友。在替景雪平不平之余,老丁仍然把善意赠予我。可惜我不能告诉这老好人:恩怨无一消逝,更如毒疮生根发芽,意图将我吞噬。

看到地址,白璐再沉稳,终是面色一变。

“怎么样,去吧?”我笑,“就当周末郊游。”

她设好导航,默默地发动车子。

驶过大桥,穿过隧道。城市里稀薄的薄雾,到了海面上就变成厚实的霾,像堵墙般横在前方。我们的车如施展法术的茅山道士,一路穿墙而去。只是,这道墙无边无沿,仿佛总也到不了头。

海,被雾罩得几乎看不见,心,却能时刻体会它的广袤存在。一路前行,追逐彼岸,奔向我逃避了几百个日夜的——景雪平的死亡。

一年多以前,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境,走在这条路上?

在景雪平的死这件事上,很多人觉得我太绝情。甚至我自己,也强迫自己这样想。因为我太明白,一丝心软必致万劫不复。

“……晚了,晚了。”

“您说什么?”白璐看我一眼,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劝慰——已经来晚了,过多自责无益。她误会了,他们都误会了。

我之所谓“晚了”,是指我自己。既踏上这条不归路,再要回头,晚矣。

一切究竟始于何时?

“妈妈,这就是小景,景雪平。”

沙发上那张憔悴的脸抬起来,眼光轮流扫在我和景雪平身上。我喉头发涩,景雪平倒落落大方地喊了一声:“阿姨。”

妈妈一震,眼光骤然亮起来。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景雪平。

屋子里满是药味,我呼吸艰难,只好把注意力转向窗外。昨夜风急雨骤,小天井里满是落叶,泥污遍地一片狼藉。我想象户外雨后爽朗的空气。即使腐叶,亦有植物的清新。而在这间屋内,只有浊气逼人。我连一秒钟都呆不下去,却无法离开。

“燃燃,你叫这个人来干什么?”妈妈突然问道。

我哑口无言。

春节后老妈旧病复发,即被医生宣告时日无多。之后我的日子,就是在家和医院之间奔波。彼时才二十五岁的年纪,体力尚够应付,心绪却疾速苍老。没人愿意眼看至亲之人萎顿、凋谢、直至死亡,但也没人能躲得开。人生之苦痛,我在那段时间里,算是真正地体味到了。

老妈对自己的状况心知肚明,脾气反而比患病之初温和了许多。她对我提出唯一的一个心愿,便是要我有个好的归宿。换言之,我要交给她一个满意的女婿,在相当局促的期限之内。

我想到了景雪平。

身边并非没有追求者,大学时起就断断续续交往过几个。但家中接连出事以后,我没有了兴致。男人于我,就像饭后甜点,只可点缀心灵的空虚,却丝毫无助于我的饥渴。生活中刚有些风吹草动,我便把他们全都遣散了。

男人无法充实我。能够陪伴我的,只有我自己。

老妈给我出了道难题。

我决定找一个临时工,以慰妈妈最后的心愿。除了要能骗过老妈的火眼金睛之外,此人还必须懂分寸、知进退。履约期间能恪尽职守,解约时则能一拍两散,绝不拖泥带水,心存妄想。

殊为不易。

条件相当的男人中,要么不认可这想法,要么顾虑麻烦一大堆,要么干脆想占便宜。我又没有豪放到在报纸上公开登广告招聘。寻寻觅觅,最后只剩下唯一的候选人——景雪平。

想到景雪平是因为我早知道,他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毕业后我与景雪平就没什么来往了,突然又主动联络上他,竟吓得此君诚惶诚恐。我们约在咖啡馆见面。我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完,两人面前的咖啡都未及喝上一口。

“临时……”他喃喃。

“是,最晚不超过年底。”我冷静地说出妈妈的大限。任何事情都会习惯的,死亡谈得多了,也变得稀松平常。

“是,是。”

“可以吗?”

“朱燃……”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最令我恼火,可现在有求于人,我只得忍耐。我又问一遍:“怎么样?行吗?”语调尽可能温柔。

是女人都会卖弄风骚,就看时机到不到。

景雪平低下头:“我有女朋友了,最近刚去过她父母家。”

我的头胀痛起来,愣了半晌才说:“不会影响的。你放心。”

“真的不会?”

“我保证!”我焦躁起来,“只不过让你陪我去探望几次病人。如果有问题,我亲自去向你女朋友说明。”

“不不不……不需要的。”

景雪平答应了,他当然只能答应。我没打算关心他如何摆平女友,这事压根与我无关。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答应我的当天,就向女友提出了分手。在这件事上,景雪平绝对比我有远见。

医院对老妈停止治疗,我把她接回家中——等死。

冷空气接连到访,一夜秋深。所以这个周末,我把景雪平带到老妈跟前。

她却忘了这茬?

我蹲下身,握住妈妈搁在膝上的双手:“妈妈,这个就是景雪平。我跟你说过的,我的男朋友。”

老妈摔脱我的手:“你骗我,因为我要死了,你就这样来骗我!”

我慌了:“没有骗你啊。妈妈,是真的!”

老妈指着景雪平的鼻子:“他?他怎么会是你的男朋友?”

景雪平窘得面红耳赤。

“燃燃,你不能为了满足我的心愿,就从街上随便拉个人来充数。”

我欲哭无泪:“不,不是随便拉来的。”

“骗人!我不信你会和这样的人结婚?”

“会,”我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当然会,我要嫁给景雪平的。”

老妈满脸鄙夷:“为什么?他有哪点好?你怎么会看上这个人?”

我低下头找地缝。这辈子没有这样丢脸过。

“阿姨,我爱朱燃。我们会结婚的。”

我瞪着景雪平,他居然也蹲下来,就在我身旁。

“你说什么?”

“我爱她,我爱朱燃。”

我几乎厥倒。这是景雪平能说、该说的话吗?难得他还一脸真诚,演技赛过周润发。罢了,罢了。先过眼前这一关,容后算账。

妈妈好像真的给他迷惑住了。双眼更亮,枯槁的脸上稀罕地有了一丝生气。

“有多爱?”

“非常,非常爱。”言情片的标准对白。我恨不得自废双耳。

“你会爱她一生一世?”

“会爱她一生一世。”

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我完全听傻了。

老妈从嗓子眼里发出“呵呵”的笑声,配上焦瘦的面颊和瘫软的四肢,效果格外惊悚。假如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见此情景只怕会立即落荒而逃。但我不能逃。景雪平也没有逃,他期身向前,紧紧握住妈妈的双手。

“燃燃,你嫁给他,我就放心了。”老妈气喘吁吁地说出这句话。

我无语,言情剧中最狗血的桥段莫过于此。唉,只要老妈开心,怎样都随她吧。

这番跌宕,把老妈可怜的体力尽数榨干。她很快陷入昏睡中。

我带景雪平离开。

雨又开始下,小而密。鞋子踏在沾湿的败叶上,一路留下泥污的印记。

“伞。”景雪平把伞撑到我头上。

“不要。”我推开他的手。

“会淋湿的。”

“我喜欢。”

我加快脚步,和景雪平拉开距离。他无奈地收起伞,小步跟上我。我扫他一眼,头发已经湿得搭在额头,伞却夹在腋下,看上去非常滑稽。

我想对他说,我讨厌打伞的男人,更讨厌带着伞却不撑的男人。

我站定,转身面对他,说:“谢谢你。”

“……不客气。”

“今天这样的场面,可能还要发生若干次。”

“啊是。”

“你做得很好,以后……”我本想说,别再像今天这样肉麻。但景雪平直愣愣地盯着我看。我说不下去了。雨滴好像落进他的眼睛里,那么清澈。

他低声说:“朱燃,我明白的。”

哼,你明白,你明白什么?

“把伞撑起来吧。”

“什么?”

“还要多讲几句话。”

“这样啊……”景雪平四下张望,突然扯住我的手。我冷不防,被他拉进一片屋檐下。

“这里淋不到。”他喜滋滋地说,“你慢慢讲话。”笑着再看我一眼,脸却腾地红起来。

此处都是三层的老式联排院落。门洞深且高。我们并肩站在屋檐下。午后的弄里,寂寂无声,只有雨在滴滴答答。

“我妈妈病得糊涂了。”我开始了,“原先她的脑子特别好,极聪明、能干。她的身体也好,精力充沛,待人接物很有一套。我们家里一向是她说了算。我爸爸……什么都听她的。他们俩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我停下来,清一清嗓子。真说起来远比想象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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