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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那档子事就像煲汤

若小安打开了厨房里的音箱。平时,她偶尔会一边听着舒缓的华尔兹舞曲一边做菜。这支曲子很美妙,让森林,树木,岩石发出的回响,充斥在厨房里。每一棵树都在说话,在这样一片树林里。

陈维高和若小安面对面站着,女人的目光很灼人。她静静地冲他笑,笑得云遮雾绕。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若小安并不活泼,但她那种落英缤纷的美,像蜃景,暗伏在她的一颦一笑里。

她就是深山里的一眼泉水,幽谧,清冽。那种美像水底的鹅卵石一样格进了他的大脑,使他的肌肉忽地绷紧。陈维高一时入了迷,在她流光溢彩的目光里,那乐曲毫不留情地向他逼来,直到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出路,只剩下走向她。

“好吧。不过我不大会跳舞……已经不大跳了。”他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在女人强大的诱惑力面前,变成孩童。

她笑笑,把红酒放在切菜台上。炉灶上的汤还在炖,发出富有节奏的“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有人在吞咽口水似的。

他伸出手来,不管怎样已经把她的右手握在自己的左手中了。他靠在切菜台上,双腿交叉站着,右踝在上,希望自己看起来是轻松的。他很惊奇,今晚真的很特别,真正的男女酣战尚未开始,竟然就已让他禁不住颤抖了。若小安果真特异。

她在他身旁,靠在洗涤池上,望着桌子边的窗外,树影婆娑。他温厚的手攥着她冰凉纤细的手指。

没有一丝风,厨房香气四溢。

“等一下。”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她脱掉了他挂在胸前的围裙,两个人都笑了。可她的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在他胸前摸索,又一颗颗解开了他衬衫上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然后溪流一样淌进他的怀里。他又把手在她腰间再往前挪了挪,搂得她更紧了些。

“你闻起来更香。”

“谢谢。”

他们慢慢地舞着,向哪个方向也没移动多少。她能感觉到他的腿顶着她的,他们的肚子偶然碰到一下。四肢交缠,身体紧靠。

乐曲停止了。但他还是搂着她。

厨房里越来越热,充满了又香又鲜的湿气。

她身上的香气也由淡变浓,细小的毛孔悄然张开,像一些细小的门窗,那些香气袭人的小精灵翕动着翅膀从那里飞出,露出她们洁净的面容。他怀疑这是一些来自天上的香气,它流经人间,在新鲜的花朵和植物,以及眼前这个美丽女人的身上停留。

他低着头,把手缓缓伸进那层软滑的睡袍里。

藕裙,粉肤。

一时之间,满眼、满手都是她。

那股温柔香猛烈地灌进他的鼻腔和胸腹,灌得满满的,几欲裂开。他高过她一头,此刻突然紧紧抱住她,头埋得低低的,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胸口。若小安不由自主地向后倒,承受着他的激荡。

(此处略去430个字)

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

忽然,若小安发觉陈维高竟然也在轻微地颤抖。他停下来,眼神迷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话,但她什么都没说。是的,她一个字都不肯说。

于是,他像个得不到鼓励的孩子,忽然僵在那里不动了,他没有去脱她的衣服,只把头埋在她胸前,一个劲儿地咕哝着她的名字,疯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唤她,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生怕惊扰了这一刻不知祸福的宁静。

然后,他又不出声了,只默默地、紧紧地抱着她,好像他稍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似的。

她本来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今晚是最后一夜,从明天开始我们互为陌路,再不往来,这样做,对你我都好。但她什么也没有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他对她几乎是言无不尽、知无不言,因为是他选中了她。可是,她始终隐瞒了很多事,起初她觉得不足为外人道,后来才发现,很多事一开始不说,就再也说不出口了,比如那本日记。她没法说,她说不出来了,她什么都不能说。

陈维高,你就快完蛋了。这句话听起来多么悲哀,你要她如何说?

突然之间,她明白了,就在一刹那之间,她知道了:他并不了解她,永远不会了解她,他也无法明白这是何等的幸运,因为他终于成了她生命里最独一无二的过客。

为了“诱骗”她入局,直至来到他身边为他所用,拐弯抹角地弄出了多少花样,他,他还是不行,他没有办法跳出自己的樊笼。唯有她懂得。她行,她可以。

由于他不肯正视压在每个人头顶的那股巨大而无形的力量,由于他的狂妄和某方面的怯懦,他没有办法了。她一下子明白过来: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就已经喜欢他了。如今他在讨她欢喜,所以事情只好由她决定了。

现在他已完全陷进她的怀抱,她也一样。

她抬起头,用黑眼睛望着他,像第一次对面而立时那样。于是,他吻她,她回吻他,长长的,无限温柔的吻,如一江春水。

她不想浪费时间,她没有时间了。

她快速地从那件宽大的丝质睡裙里滑出来,溜到大大的餐桌上,却不小心碰翻了他用来蘸面包的果酱。她抹了一点在食指上,送进嘴里:“草莓的。”她笑眯眯地说着,带着一脸蛊惑的表情,将剩余的鲜红果酱,一点点涂抹在自己胸前,那些美妙的层峦叠嶂啊,如今都变得像草莓一样香甜。

陈维高像喝醉了似的,跟了过去。然后,两个人赤裸裸地躺在了六人餐桌上。

很久很久以后,若小安仍然清晰记得这一晚的每个细节,她记得他如何趴在她的身上,将胸部贴着她的肚皮缓缓移动,然后移过她的乳房。他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一动作,好像动物求偶的仪式,温柔、细致,无与伦比的缠绵而漫长。

若小安不由得忆起很久之前,那个叫狄安阳的很会画画的男人,曾经教她,要学会享受一段长长的前戏。高潮不过几秒钟,而真正应该被享受的是那之前的铺垫。

饮食男女,殊途同归。喜欢做菜的陈维高也说过,中国菜和其他菜系的不同,在于准备功夫占了九成。你看满汉全席的擂台赛,各位大厨对之前的切洗炖炸都全力以赴,绝不怠慢。真正下锅的时间也许就是那么翻炒几下而已,而色香味全出。

“那档子事就像煲汤,时间越长,火候越足,味道越好!”陈维高的这句话再次飘荡在若小安耳边。

都是真正会享受欲望的男人。她隐秘地笑了。

他在她身上移动的同时,从她的额头、眉毛、鼻子、脸颊、耳朵,一点一点吻过去。当他的舌头在她脖子里舐来舐去时,一阵又麻又痒的舒适感倏地掠过了她的身体,同时,一股热流从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奔涌而出。

她和他,两个人体内的汁液使他们闪闪发亮。

实木餐桌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稳稳的,它就像一片广袤的草原,鸟语花香,而他们就是草原深处的一对漂亮的豹子,皮毛闪着光,交缠在一起的四肢拥有世上无与伦比的美妙曲线。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一个处于权力的巅峰,而另一个青春茂盛,都是最好的时光。

然而,盛极必衰。

她看着他,一头动物,一头优美、坚强的雄性动物,表面上完完全全地主宰了她,而事实上没有任何主宰她的行为。若小安哀伤地闭上了眼睛。

她哭了。她躺在沾满了鲜红草莓酱的柚木餐桌上,眼泪汩汩而流,像蛋蜜涂满脸。

陈维高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他以为那是欢喜。事实上,若小安也说不清楚。她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还会有如此情绪化的时刻。

若小安把头埋在他臂弯里,泪水混着汗水,她紧紧抱着他,心事重重。

“你怕不怕?”她问他。

如果他坦诚他心里的恐惧,她可能会心软,说不好,无法肯定,说不定她会突然心软,然后告诉他一切。

陈维高的脊背一僵,但是等他将她的头掰过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灿烂的笑容,像日暮西山的太阳,带着最后的暖意。他对若小安说:“我的小姑娘,不要怕,有我在呢。”他不怕,他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和她。

可是,他没有了,他即将什么都没有了。也许是十天,也许是五天,也许是后天,甚至,也许就在今晚过后。他就将一无所有了。而他仍不自知。

若小安不怕了,这个时候唯有她才能成全她自己,别人,谁也帮不上忙了。

此时此刻,除了爱,一切都形同虚设。

他们上楼,洗了个澡,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她的声音潮湿而恍惚地响起来,像来自雾中的花园。若小安轻轻咬着陈维高的耳朵说:“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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