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云凡头也没回,还是和闵文说说笑笑。周胜雪无奈啊,自己走出来,看着驾船人正慢悠悠地摇着船桨。
“大爷,这个难么?”
划船人回过头,一看是周胜雪,笑呵呵地说,“老头子已经在这明波湖上掌舵已经有了三十年了,不管是大风还是大浪,都难不倒我。”
“真的么?好厉害啊,这湖叫明波湖啊,好大啊,也好美。”吹着湖上飘来的风,周胜雪赞叹道。
“姑娘竟然不知道这是明波湖?”船家一副看外星人的模样。
“那个……当然听说过啊,只是没见过嘛,不是本地人。”周胜雪赶紧解释道,被人家看扁了可不是她愿意接受的。
“那前方的那条桥!”周胜雪兴奋地指着前面一条横跨于湖面的汉白玉制成的拱桥,大叫道。
“那是叹息桥。”
“叹息桥,好忧伤的名字。”周胜雪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的某个地方就被深深触动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
“是啊,这是我们这的一个传说,很早以前,有位姑娘在这桥上遇见了一位才华横溢的书生,便一见倾心。但是书生并不知姑娘钟情于他,那时书生每天都会在桥下读书,姑娘见他如此辛苦,就每日偷偷准备好饭菜,后来,书生去赶考,中了状元回来,而且要重金酬谢那个不留名一直默默支持他的好心人,姑娘听到书生要感谢她,心里又开心又发愁,因为书生现在是荣归故里,而且既有一番作为,可是自己只是身无长物的贫家女,脸上甚至有一块难看的疤,自觉书生见到自己这副样子肯定会大失所望。就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同村的一个好姐妹,那个好姐妹生得极美,心肠却恶毒,她冒充了善良的姑娘,告诉书生是自己一直照顾他。书生感激之余,决定娶那个所谓的好姐妹为妻。结婚的那天,姑娘站在桥上站了一天,始终没有勇气去告诉书生,也许书生心里,她是个美丽的女子吧,后来便一病不起了,最后便香消玉殒了。”
“那最后那位书生知不知道真相?”周胜雪的眼里都蓄满了眼泪,那个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为什么要去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人。
船家继续摇着撸,“知道与否都不重要了,人都死了……”
人老了就对男男女女之间的****不再有兴趣,而周胜雪却想了很多,书生后来一定是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而那位有心助他的姑娘已死,可能会看到年老后的书生徘徊在桥头,叹息着不能有生之年亲自见一面吧。周胜雪就这么拖着腮,望着这一湖碧蓝的水发呆。
“姑娘有心上人了么?”看周胜雪这副模样,船家好心地问道。
“哪有!不是,只是胃不舒服而已。”周胜雪赶紧澄清,心里埋怨着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八卦啊,其实不知道她这样失魂落魄的确像这个年纪的少女为情事发愁。
“呵呵,见姑娘愁眉不展,老头子才这样说,这么美好的风光下,姑娘应该好好欣赏才是。”
“我可以帮你驾船么?”周胜雪为了转移话题,提议说。
“这个没什么问题,姑娘既然包下了这船,想怎样就怎样,只是老头子怕姑娘不好掌握,今天的风太挺大的。”
“没事的,很简单啊。你就放心吧。”周胜雪笑着走上前去,因为船比较小。周胜雪走到船头时,船就晃起来了,还好船家比较有经验,没出什么事,受了点惊吓的周胜雪并没有就此收手,心想,“笑言,我还征服不了你!”
周胜雪拿着对她来说有些重的船橹,心里一沉,估计是划不好了,那足有小腿粗的桨怕是用久了,上面都光滑了,周胜雪憋着一股劲,把它们握在手里,要不是水的浮力支撑,恐怕现在两根棍子就掉到水里了,这样一来,一天都划不到岸上去了。硬撑几分钟,实在玩不转就还给别人,周胜雪心里这么盘算着,那船家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坐在一边抽气旱烟来,优哉游哉的样子令人羡慕啊。
“眼高手低啊!”周胜雪现在心里叫苦连天,这时候老天又像要刻意为难她,来了一阵风,把周胜雪的衣衫都吹得鼓胀起来,“哦买噶!”周胜雪“扑通”一声被卷进水里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周胜雪这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着,还在惬意中抽着烟的老船夫看到船头已没人影了,暗叫一声不好,便也跳入湖水中了。船家果然是在水上呆久了的老手,尽管一大把年纪了,在水中还是像鱼一样敏捷,他从后面托住周胜雪的头,朝船弦上靠,听到动静的闵文和云凡也连忙赶出来,云凡正要跳入水中救人,这时听到船家的声音,“年轻人,搭把手。”
闵文离船家的位置较近,他俯下身,接住周胜雪,稍稍用力就把周胜雪带上来了。云凡则将船家赶紧拉上来。
被救上来的周胜雪狼狈极了,浑身上下都是水,额前的发贴在头上,还淌着水,加上这是深秋的天气,湖水也寒冽,不消片刻,周胜雪就开始打寒战了。在水里的惊恐让周胜雪一辈子都忘不了,四周涌过来的水淹没了她的身体,不管怎么用力扑腾,身子就是不听话地往下沉,鼻子被水呛得难受。
“我以为我要死了。”周胜雪哇地哭了,就抱着蹲在身旁的闵文身上,眼泪鼻涕不停地往别人身上蹭,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猫。闵文当然是尴尬无比的,抬头看了看云凡,发现云凡的脸上除了担忧之色外并无其他,心里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好了,没有危险了。”闵文安慰了一句。
“先进去吧,外面风大,等一下吹风着凉就不好了。”云凡提醒道,船家也跟着进去了。
闵文护着周胜雪将她扶进船舱,云凡脱下外套盖在周胜雪身上,“你再等等,我们上岸了找家客栈,你把衣服换了就回去吧。最好是让大夫瞧瞧,开店药。”
“没事……”周胜雪哆哆嗦嗦地说。“真是对不起啊,害得船家也被连累。”
“老头子没事,就是在大雪天里在湖里游也没事,倒是姑娘家的,对了,我里面有我儿媳和儿子的衣服,姑娘公子如不嫌弃就将就一下,等上岸了估计会着凉的。”
“那多谢老伯了。”云凡替周胜雪谢道,话落,三人就出了船舱。周胜雪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真想撞墙以死谢恩了,太没形象了,竟然会被风刮到河里去,她周胜雪如果有一天会死,一定是被自己活活羞死的,擦干了身体,换上了船家儿媳的衣服,还挺合身的,就出了舱门。
“你们在笑什么?”周胜雪看着那三人坐在一起,脸闵文也在笑。
“老伯将你刚刚自己要求划船,结果他还没抽上几口烟,就不见你人影了。”开口的是云凡,听他这么一说,周胜雪更是无地自容,怎么自己就这么冒失呢?一点都不想个姑娘家的。
周胜雪一言不发,径直走过去,也席地而坐,“笑吧笑吧,反正我没件事能办好的。”周胜雪一脸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