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一下,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在自己刚惊慌的发现床上的一幕后,皇上就恰巧来到自己的灵韵殿。
要说只有这么一点还不足以为奇,那为何皇上说出来的话都仿佛是话中有话,好像是在暗喻着什么,而且还执意要进暖阁?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巧合、诡异了。
“怎么,还愣着干嘛,难道要朕自己动手不成”看着还未有所行动的侍卫,冷珞煜神色一凛,眼神犹如一把利刃冰冷的投射在侍卫的身上。
侍卫被皇上的眼神吓得不禁下意识的伸了伸脖子,背后面生出了一股寒意,个个心里面哀叫,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那是金口玉言,他们这做奴才的哪敢抗旨不尊。
但是眼前的女子又不是寻常女子,虽说现在是被皇上下旨即将打入冷宫,但好歹丞相之女的身份还在,这丞相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他们这些地位卑微的奴才也不敢得罪啊。
“慧妃娘娘得罪了。”没办法,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若是再不领旨的话那小命只怕是当场不保了,而且皇上眼中的那一抹戾气,狠绝,他们又不是没有看见。
权衡再三,皇上跟丞相两者是一定要做个选择了,实在是没有办法,那只好得罪丞相了,只希望丞相能够体谅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人,也是奉旨办事罢了。
“放肆,一群狗奴才,别用你们肮脏的手碰本宫。”岳灵慧挥掉了只差一步就要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几双手,脸上的嫌弃神色更是一览无遗。
被她这么一吼,几名侍卫有悻悻的缩回了自己的手,一时间皆望向了皇上站着的方向,不知该如何是好。
冷珞煜朝他们使了一眼眼神,一些机灵些的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请”,对着岳灵慧恭敬地说道。
岳灵慧最后再望了一眼身后薄情的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幽怨和憎恨,同时在转身的时候又向巧月使了一个眼神,而后才在众侍卫的押解下走出了灵韵殿。
望着远离的几道身影,冷珞煜心里面绷着那根弦并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罢了,相信那个人在得知消息以后肯定会采取行动,皆是自己即将面对的又会是另外一场战争。
而事实上有些事情远远比他预料当中的要来的更快一些,翌日早朝的时候一些人就此事就展开了一番争议。
朝堂上,冷珞煜按耐住内心的那一股愤懑,敛去了眼见一闪而过的阴鸷,面无表情的望着朝堂之下,一身官服的丞相——岳顾,但是话语之中的阴寒之气却是叫人不容忽视。
岳暮现在一门心思都聚集在应该如何救出自己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冷珞煜眼神当中的那一抹异样。
“想必丞相是年岁已老,这记忆也有些衰退了,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慧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就连那妃子的头衔也已是被剥去了。而今丞相依旧是直唤慧妃,莫不是未曾将朕的旨意放在眼中,记在心上?”
一句句质问的话,逼得岳顾是心里面一阵阵的发虚,不断地冒冷汗。想来自己也只不过是无心之举,平日里唤习惯了,不想这皇上把话讲的如此的严重,明显是故意想借题发挥找自己的麻烦。
“微臣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不管怎么样,当着众多大臣的面,自己身为一朝丞相,既然已经俯身跪倒在地请求皇上恕罪,若皇上依旧是想借题发挥,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冷珞煜紧紧地盯着俯身跪倒在地的人,一双如寒潭般得深邃眼眸,此刻是愈发的深沉,叫人看不清,更猜不透他内心深处在想些什么。
“是啊(是啊),话说回来丞相也是无心之过,既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误,并主动地认错,还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彼时,已经是有不少的朝中大臣“挺身而出”,为岳顾求情了。
自始至终,冷珞煜的视线也未曾离开过那几名“仗义而出”的大臣身上。好、很好,看着那一张张面孔脑海中回荡出影卫查出来的黑名单,纵使心里面有再多的怒气,却又不能发泄出来,唯有尽力的隐忍。
立于他身侧不远处的孙公公看着皇上有气无处发,只能憋在自己的心里面,自然是十分的心疼。
想来若不是当年的先皇一味的纵容岳丞相,也不会造成如今丞相有恃无恐,私底下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局面。
“好了,朕也只是担心丞相年事已高,有些事情怕是记不住,因而才会出言提醒,不想言辞有些偏激,倒是惊扰了丞相,为此朕深表歉意。”语毕,衣袖一摆,“丞相快快请起。”
反正日后要惩治这个老匹夫有的是时机,今日就点到为止,不要玩的太过火,若是一个不小心的惹毛了这个老狐狸,那反倒是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了。
“谢皇上。”许是因为跪的时辰有些久,再加上年事确实有些高的缘故,在起身的那一刻岳顾身形差点不稳,若不是身后的同僚及时的扶住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若是没有其他的要事,今日就暂且议到这里了。”说罢,向旁边的孙公公看了一眼。
孙公公接到后,“退朝”二字刚要说到嘴边,不想话到口中还是被人硬生生的给打断了。
“皇上,关于罪女岳灵慧一事,微臣希望皇上能够从轻发落。”纵使自己的最初目的是将灵慧当做自己进一步获得权力的棋子,但如今得知她被打入冷宫的消息,自己这个做爹爹的人也狠不下心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冷珞煜见岳顾仍旧是执着于这件事情,想来自己此番是一定要找个理由堵住他的口,于是言道:“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想必丞相也十分的清楚,这后宫之事说来也是朕的家事。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这家事朕都不能处理,又如何能治国,又如何能平天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朕倒要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冷珞煜剑眉一挑,颇有兴味的看着朝堂之下的人。
“皇上所言极是。”言罢,便没有再说什么,眼下看来想要恳求皇上轻饶灵慧是不太可能了,唯有另辟他法。
“不愧是一国丞相,公私分明,懂的事情孰轻孰重。”看来此事到目前为止算是告一段落了。
懂的察言观色的孙公公见朝堂上的众位大臣都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要禀报,于是乎便高声的喊了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等告退。”望着冷珞煜的即将消失的身影,朝堂之中想起了一阵高呼声,待皇上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后,满朝的大臣才相互的寒暄了几句,而后便竞相退出了金銮殿。
“丞相慢走。”
出了金銮殿,便听到了一声叫唤声,径直走在前面的岳顾回转身来,不动声色的用一种深沉的眼神凝望着叫住自己的人,直到他人走近后才问道:“不知尚书大人喊住老朽所为何事?”
只见石天源眼神四下张望了一番,而后又稍微向岳顾所站的位置靠近了一番,“丞相,还望借一步说话。”
对于石天源的举动岳顾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他领着自己朝着一处偏安静的地方走去,直到自己的手背松开后,才不紧不慢的再次开口问道:“眼下已经没人了,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石天源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但是这一抹笑意看在旁人的眼中却显得十分的难看、虚伪。
“从古至今这一旦进了冷宫就等同于是失了皇宠,想要翻身怕是很难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口中还发出了一声轻叹,眼神当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抹悲悯之色。
这前后出现的两种截然相反的反应看在他人的眼中还真是叫人有些难以接触。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神情转变的这般迅速,不得不叫人佩服他的情感真的很丰富。
只见岳顾的眼中闪过一抹探究和深沉,最终又恢复了平静,“尚书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如果石天源的言外之意他都不能够猜到的话,那么这十几年的丞相之位他也算是白做了。既然两个人都是明眼人,那何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将要讲的事情挑明了。
“丞相做事果然是雷厉风行”,在说话之前,石天源还不望说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赞美之词。“此事事关重大,为了避免人多眼杂,还是寻个安全的地方,再容下官细细的与丞相道来,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神色之间充斥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期盼和自信,没错,此刻的石天源十分的确信,眼前的人一定能给自己一个满意地回答。
果不其然,“那老朽就在家中静候尚书大人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与石天源来往并不多,说的跟确切一点,这个尚书大人跟朝中的其他大臣相交都不甚多。今日他主动地找上自己,还真是叫他诧异了一番,如此一来,他倒要看看这个尚书大人找自己究竟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