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水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道,“难道仙儿也喜欢萧将军?若是你喜欢,那我便帮你作这个主。”
仙儿冷哼了声,道,“我才不要那块木头呢。”她说罢,便低下头去瞧自个儿的绣鞋。
苏流水瞧见她这副光景,情知她确是对萧庭无意。张然开好了方子,交给苏流水。
苏流水拿过药方,愁着脸儿道,“这可怎么办?我看到这方子我也想吐。张然,你就不能开些不苦的药么?那么黑呼呼的一团,看着好可怕。”
张然无奈一叹,笑道,“那就加两颗红枣。姐姐现在需要补血。红枣加进去药便甜了。再若不然,便往药里头加些甘草。这味儿必然就淡了许多。”
苏流水一听,赶紧笑道,“那若能加几颗龙眼,就再好也没有了。”
张然古怪的瞧着苏流水,道,“姐姐这些时日看书颇有成效。竟能活用药方了。”
苏流水飞快一笑,赶紧在方子上头加了红枣跟龙眼两味。她咬着笔笑道,“瞧得久了,自然知道一些。不过然儿,我却倒不想学这些个治病的药方。”
张然唇角微扬,道,“姐姐想学什么?”
苏流水一挑眉毛,道,“学毒。她们下毒,我解毒始终过于被动,姐姐喜欢以毒攻毒。”
张然闻言面色一肃,道,“那种毒物姐姐最好别碰!姐姐若要以毒攻毒,那毒术由然儿去学就是。”
苏流水见他说得甚是严重,便笑着应道,“然儿若要制毒,姐姐这儿倒有好些毒书。然儿瞧瞧。”她说罢,便倒真从枕头底下拿出几本书来。
那些书很多都被翻看过了,有些地方还掖着角儿。有些则被人小心的摘录过。张然瞧了许久,惊讶道,“原来姐姐早就已经在看这些书。”
苏流水唇角一勾,闭目笑道,“学这些个玩意儿,我不过是想告诉暗处那人,她能学的东西,我一样能学。她能把我毒死,我就也能把她毒死。她的毒只那几种,可我却能从很多相忌的药材之中合成她听也没听过的毒药。然儿,你瞧最后一本书。”
张然心中惊讶,这便翻开最后一本书。那一本书里全是苏流水一字一字的记录下的相忌药材与食物。
他瞧得心惊,眼里却全是笑意。“姐姐怎能想到这些毒材?”
苏流水摇头,“不是我想到的,全是你医书上头原就有的。我不过是把他们摘抄出来而已。都还未经过试验,也不过都是纸上谈兵。这些药的药效到底强不强,也是个未知之数。”
张然笑得清浅,一双眸子灼灼生光。“我一生追随师傅,师傅从未教过我这些毒术。可原来清医的毒术竟全在我平日里头学的医书里头隐着!若不是姐姐把它们摘抄出来,我还真没瞧出来。”
苏流水瞧着张然,轻轻一笑。“若你跟姐姐一般无聊,三月之内什么事儿都不干,就捧着几本书在瞧了。也必定会摘抄出这本毒经的。本以为回朝之后会忙一些,哪儿知道竟有了身子。还孕吐。更是弄得哪儿都去不了。今后就必定更加无聊了。”
张然听她这么抱怨,便搔着头傻笑。“那是爷心疼姐姐。”
苏流水清眸一瞠,冷道,“心疼什么?心疼就不会老出去招蜂引蝶!”
张然听到她这么一说,赶紧低着头不出声。可仙儿却倒是嚷嚷开了,“小姐就爱乱猜!爷若是招蜂引蝶,那就太冤枉了。”话才到这儿,仙儿赶紧低下头。
苏流水唇角隐了丝笑,眼里却现着认真。“仙儿,你是不是温行云的细作?你这么帮着他说话!”
仙儿赶紧摇手,大眼里头尽是笑意,“仙儿自打跟了小姐,就很少去爷那儿回话了!爷把我放在小姐跟前,不是为着监视小姐,而是为着让仙儿保护小姐!”
张然瞧着她,不知怎么竟冷冷一哼。“保护什么?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那倒还真不如拉倒了。姐姐身边有我有萧庭那就够了。”
仙儿见他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竟眼睛一红。她跺脚怒道,“小姐,公子爷他欺负人!”
苏流水赶紧安慰道,“怎么会呢!晚上你们不在,便也只有仙儿在跟前陪我聊聊天了呢。要说到保护,我倒却也是学过些功夫的。怎么也不能算个弱质纤纤罢!”
仙儿听她这么一说,赶紧急道,“小姐你可别吓仙儿,你现在这情况。还想着自个儿是习过武的?您就这么安生的躺在榻上才是正经。”
苏流水听她这么一说,想想也有几分道理,便也就没再坚持。
她躺在榻上,头又开始发晕。怎么怀个孩子这么受罪?她心中暗道。
见她这般,张然赶紧道,“姐姐又不舒服了么?若能留在此静养一些时日,倒却也是甚好,可爷定要把姐姐带在身边儿。真是为难了姐姐。”
苏流水缓缓的摇头,眼前的晕眩真个是让她觉着力不从心。
“什么要静养一些时日?张然,静养多久才能好些?”温行云推开房门,坐到她的身边儿。
张然轻轻一叹,接着道,“姐姐身子日虚,若能在此静养,倒也甚好。”
温行云眉毛一皱,道,“流水,你说呢?你还能撑几日么?”
苏流水没有回答,她此时甚至连瞠眼的力气都没有。他伸手摸了把她额头的汗珠儿,心中一痛。“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张然,你跟仙儿留下来照顾流水。一等她好些了,就立刻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