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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藏在心灵深处的怪梦1

历下区中景村。

半山腰的一栋三层楼的民宅里,静若止水,了无声息,疲惫了一天的人们,早就进入了梦乡。

位于二楼靠近楼梯口的一间房间,房门却鬼使神差地开了。一个模糊地身影一闪走了进去,冲着床上熟睡的人,小声地喊了几声:“大才子,我的大才子,该起来了。董恩宏,董恩宏,该起床了。”

董恩宏听见有人喊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跟着前面的黑影离开了房间。

“呼呼……”冷飕飕的山风一吹,董恩宏才猛地意识到自己上了三楼的楼顶。他马上停住了脚步,大声地说:“等等,你是谁?干什么三更半夜地带我来这儿?”

“我的大才子,你还记得小曼吗?”那个黑影说着慢慢地转过了身,看向了星空下的他。“还记得那个每天早晨都给你带早餐、陪着你看报纸的傻丫头吗?”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这身形是如此的优美,他岂能不记得呢?

“小曼!小曼!”他大喊着跑了上去,如获至宝地紧紧抱住了她。“你到底到哪儿去啦?让我找得好苦啊!小曼,对不起!我那天真的不该冲你发脾气,不顾你的感受,一个人去河南。对不起,恩宏错了,恩宏真的错了。求求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你真的找我找的好苦吗?”小曼趴在他肩膀上,小声地问:“你真的很喜欢小曼,很想念小曼,很想和小曼永远都在一块儿吗?”

“真的!真的!”董恩宏扶正了她的身子,看着她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巧玲珑的面孔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皇天可见,后土为证。’我董恩宏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宁愿死无葬身之地。”

“那好!我相信你。”聂曼满意地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说:“你既然这么想念我、这么喜欢我、这么爱我,那我要你和我一块儿从这三楼的楼顶跳下去,你愿意吗?”

“从这跳下去?”董恩宏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快快乐乐地活着在一起呢?”

“呵呵……活着在一起?”聂曼苦笑一声,摇着头说:“男人都花心,活着在一起,今天你还爱我,明天也许你就会爱上别人。于其等着你爱上别人,我们再分开,让我一人承受那种失去后的折磨和痛苦,还不如趁着你还爱我如命的时候,让你永远拉着我的手跟我一块儿去死,那才是永恒。即使你不会爱上别人,每天看到你从我的眼前消失,哪怕只有一天、一小会儿,我都觉得度日如年,生怕你会离开我,生怕你一去再也不会回来,更何况你的身边还总有一群美女围着呢!我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和折磨了,我受够了。说什么山盟海誓、说什么至死不渝,我才不相信这些呢?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爱我,那就拉着我的手,和我一块儿从这跳下去吧!”

“好!说得好。与其忍受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还不如和你一块儿去死。”董恩宏紧紧地握住了聂曼的手,朝着她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纵身从楼顶跳了下去。

“董恩宏,等等!”就在董恩宏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奋不顾身地奔到女儿墙旁边,伸手拉住了他。“董恩宏,你不要犯傻,你先听我说啊!”

“小莫,是你!”董恩宏看着紧紧握住自己另一只手的纪莫,困惑地说:“怎么是你?”

“恩宏,你别上当。”纪莫着急地说:“聂曼她早就死了,她已经死了。她来就是害你的,她不忍心失去你,才想着让你跟她一块儿死的。不信,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啊……”董恩宏低头一看另一只手的聂曼,才猛地发现此刻的她已经头发稀疏脱落,面部皮肤腐烂、白骨暴露,眼球凸出……甚是可怖。董恩宏禁不住一声尖叫,全身一阵酥麻,紧握聂曼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啊……”聂曼惨叫一声,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董恩宏的眼睛,失望地大喊:“董恩宏,你个没良心的,你辜负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嘭……咔嚓……”

然后,便是骨架的碎裂声和腐肉绽开时的刺鼻臭味。

“纪莫,放手啊!”在聂曼落地的那一霎那,董恩宏的心也彻底死了。他抬起头,绝望地说:“即使这是个骗局,我也认了。放手啊!我不能对不起小曼,我不能负了小曼,让我陪她一块儿死。”

“不!我绝不放手,死也不会放手。”

董恩宏疯了一般地大喊起来:“放手啊……”他的声音在寂寥的半山腰里产生了巨大的回音:“手啊……”

“不……”纪莫也着了魔一般地喊了起来:“绝不……”大山依然回应了她:“不……绝不……”

“俗话说:求死还不如赖活着呢!”纪莫满含热泪地苦苦哀求他说:“恩宏,你听我跟你说,你还不能死,你别忘了你还有爱你的爸爸、妈妈,还有爱你的老师和同学们,还有……我,小莫呢!你说我们这都是怎么啦?一个千方百计地想要你死,一个一心一意地想要求死,一个却想方设法地留下来,想让你逃过此劫,想要你快快乐乐地活下来。老天,你告诉小莫,我到底该怎么做啊?我到底该怎么做啊……呜呜……”纪莫说完最后一句话,坚强的她也禁不住仰天大哭,眼泪如暴雨一般滚滚滴落。

世界是残酷的,残酷到冰冷;人情是世故的,世故到炎凉;但眼泪是热的、滚烫的,是带着我们心灵的滚烫发出的哀嚎和奢求。它可以带给我们希望和力量,也可以拯救万物生灵,甚至可以毁天灭地。也就在滚烫的眼泪打在董恩宏脸上的那一刻,董恩宏彻底醒了,彻底醒了……

窗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云,小鸟欢唱,风声附和,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被噩梦吓醒的董恩宏,猛地坐了起来,伸手摸摸额头,冷汗犹在,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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