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的感情考察在今天交上答卷,
这时候,
音乐应该响起了
——马诗歌 2011年4月16日
北京东方先锋剧场 舞台中央
不是诗歌的师哥与不姓丫的丫溪
“您好,我叫孙丫溪,孙悟空的孙,王小丫的丫,溪流的溪。”
马诗歌说
求婚过后,“马诗歌”这个外号比我自己的名字更加被人所熟知。世上本没有诗歌,喊师哥的人多了,自然成了诗歌。这句没太多逻辑有点拗口的话的确就是“诗歌”的来历。广院有个在外人听起来怕怕而自己人觉得亲切的传统,就是无论年龄大小,只要早一年入校的,都算是“师哥师姐”。注意,正宗称谓仅此一种,喊学姐、师兄、学长什么的一定是看完日剧台剧过来蒙人的。师哥师姐会在开学的时候自发组织与新来的师弟师妹们见一面,这种见面阵式有大有小,风格有轻松有严肃,部分方式方法把握不当的相会在江湖上流传开来,就成了坊间传闻异常邪乎的“训新生”。
欺负人的群体有,不得当的方式也有,但毕竟越来越少。总的来说,一开学就会会面是种有效的交流方式,尤其“师哥师妹师姐师弟”这种亲密的裙带关系有助于大家打成一片,当然,前提得是建立在彼此尊重基础上。互相认识之后就好办了。比如社团办活动需要人撑场面吧?找师弟,表现好的可以和师姐一起撑;完成拍片作业需要演员吧?找师妹,表现好的可以和师哥演吻戏。一来二往,不熟也熟。从大二开始,我就习惯了叫别人师哥,等到大四也就习惯了被别人叫师哥。我在学校社团受到师哥师姐照顾的同时也把关爱给了师弟师妹。即便到了工作岗位,这种情感也会让校友之间显得格外亲切。
丫溪已经习惯于叫我马诗歌,虽然我半点师哥的待遇都没享受到。师哥什么待遇?叫你往东你最好别往西,叫你刷牙你最好别漱口。可惜,现实中我白瞎了“师哥”的名。朋友把这归结为我怕老婆,我并不同意,早请示晚汇报就是怕么?听使唤不反抗就是怕么?错了,六年下来,随你们说吧,哥反正从没怕过。
丫溪说
微博上,曾有一位朋友给我留言,“丫溪,你该不会姓丫吧?”我无语啊,我无奈啊,亲,我在这解释一下,我不姓丫……
从小到大,我最害怕的事情是介绍名字。见到陌生人,就是这句“您好,我叫孙丫溪,孙悟空的孙,王小丫的丫,溪流的溪”,就为了介绍三个字,一句话里带出两个名人,多费劲多拗口。
关于我的名字,得到最多的评价是“好奇特啊”,听到最多的问题是“为啥取这个名字啊”。说起取名,其实典故是这样的。我耍个性的爸爸(就是在视频中苦口婆心说着“北京是个大舞台”那一位)在我还未出生,就已拿定主意铁了心,不顾全家老小上下一致的反对,无论男女,就坚守一个名字——“丫溪”。从何而来?据我爸说是描绘小溪边一个小树丫积极生长的场景,他解释为这是一种“画面”!是一种“感觉”!是一种“情绪”!是一种“意境”!好吧,我赞一个……
从南方到北方,从学校到社会,我的名字再次遭遇了尴尬。北京的朋友大抵是知道的,“丫”这个字用在某些话语里不是个好词(你们懂的……),于是也就出现了经常有北京的朋友不愿,也无法理直气壮的高呼出我的名字,于是我有了小名:可爱的“丫头”、温柔的“小溪”、豪迈的“丫姐”,等等。好吧,我忍一个……
马诗歌却从来不习惯直呼我的名字,六年来我忍辱负重,被取了各种小名,思维之发散让人无语,例如“菠萝·灯”、“古藤·宝”之类,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哪挨着哪的称呼(另外还有各种小名之不靠谱、之太丢人就不逐一体现了)。直到被求婚,当视频里亲友团朋友们喊着“丫溪,嫁给她吧”,当各路朋友纷纷在网上留言“丫溪,祝你们幸福”时,“丫溪”这个在我看来奇特拗口的名字一下子变成了网络上充满爱意的昵称,成为了感情美满的代言,好吧,我幸福一个……
求婚这件坑爹的小事
我不是一个可以边写论文边找工作还边求婚的人,但为了你,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马诗歌说
求婚视频意外走红后,有朋友从外地专程打电话来谴责我:“小子,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啊你,搞那么大动静,我们以后怎么办?”
老实说,有点冤枉我,动静的确有点大,但处心积虑还真没有。我思考过,如果我告诉丫溪我曾经压根儿没把求婚当回事会不会影响到我在这个家里的政治前途?如果不影响,那我就把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悄悄地跟大家说一下。没错,2011年的4月对于我来说,绝不是适合求婚的调调。比起让人焦头烂额的论文、没着没落的工作以及卫生间里堆起来的臭袜子和脏T恤,我实在不觉得我能像关老爷那样一边被人用刀刮骨,一边还能跟人下棋搞娱乐。所以求婚这件事,往大了说,它当不了东海龙王的定海神针,咱俩的关系属于板上钉钉,家长也见了,时间也那么久了,该定的早就定了,最多是个锦上添花,已然改变不了历史车轮行进的轨迹。往小了说,不过是人脸上那颗水到渠成的青春痘,初一不破十五破。意思就是犯不着为了求婚兴师动众大动干戈搞得全天下要不知道你被求婚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上过网似的。而且考虑到我一向怕麻烦的本性,凑合一下就是我最初的态度,比如在卫生死角放颗故意被灰尘包裹的戒指,在周末大扫除时故作好奇状:矮油,什么垃圾这么非主流。但是,当你问了我1314遍“你打算怎么向我求婚”的时候,我震惊了,我想你是在乎的,在乎我用什么态度跨过从恋爱到婚姻的这道坎。
所以我开始认真的考虑,比如预订一间纯正的法国餐厅,自己早早地坐到桌前,等风尘仆仆的你赶到餐厅,服务员用标准的法语暗示你“绷住”(bonjour)。待你在桌前坐好闻到我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儿,乐师走来拉上一曲Salutd'amour(《爱的致意》),邻桌的老人孩子纷纷投来微笑目光,于是你开始四下张望,感觉要发生点什么。我拿起香槟,水晶般剔透的高脚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当酒喝到底的时候,你看到一枚硕大的鸽子蛋,顿时泪如雨下,不等我开口说明情况,你已告诉我:你愿意。我曾深深被这样的情节打动,并幻想未来的某一天我能成为男主角,俘获心中的女神。可是求婚没法重来,我非常担心当乐曲奏了4个八拍后,你会跟人说“帅哥您去别桌吧我们真没钱”,这种让我瞬间石化的事情不是一两次了,所以我邀请来的罗曼蒂克先生必须强大到无法被你赶走才可以。
那就来点上规模的吧,张艺谋够大了吧?奥运会开幕式够大了吧?世贸天阶的天幕(北京一处长达250米、宽30米的巨型屏幕)够大了吧?当你走到世贸天阶广场,拿出手机准备臭骂迟到的我时,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当你说滚蛋的时候,我很欣慰地告诉你,好的,滚起。于是背上的维亚开始上升,我慢慢悬空,最后距离天幕非常近时,几束圆形追光把我紧紧包裹,我在空气中往前滚啊滚,就像李宁在北京奥运开幕式上点燃火炬那样。我每往前游一点点,天幕就显现出我俩的影像,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的爱情故事在天幕铺陈,直到我游完那250米,天幕中出现巨大的字样“嫁给我”。而你也已是泪流满面。怎么样,喜欢我的大手笔吗?不好意思,当我发现它毫无可操作性的时候,我已然“内牛满面”。
你看,要找一个自己喜欢、适合对方而且自己又能承受的求婚方式,多么不易,所以,求婚这件小事,坑爹了。我不是随随便便就认真的人,但我认真起来就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了。我不是一个可以边写论文边找工作还边求婚的人,但为了你,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所以,当我想了1314招之后,有了答案。然而在4月16日之前,我只能保持沉默。这种有事不能说的感觉好比有痒不能抓,把我变成热锅上的蚂蚁,燥热难耐。
丫溪说
关于“求婚”,我相信所有女人都有一种情节。
这种情节不一定是开得灿烂的玫瑰,闪耀全场的钻戒,但没有女人不期待“罗先生”和“蒂先生”,没有女人不在等待最后的单膝跪地和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也有期待,我曾经在脑子里设想过无数次求婚场景,无论它是隆重、轰动、浪漫、热情,我都一直坚信,我那聪明、时髦、恶搞、犯贱、事BB的马诗歌绝对会张罗一场精彩演出。
其实,这场演出已经演过一次……2008年某个夏日的下班晚高峰,人山人海的北京地铁1号线里,哥们突然抛出一句“我觉得,咱今年8月8号领证去吧,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有纪念意义”,这突如其来的求婚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没有鲜花、钻戒、单膝跪地不要紧,但我不能让求婚记忆和臭烘烘的地铁车厢联系在一起,于是以“想都别想”果断拒绝。从此,三年来,求婚这事不再被提及……
直到2011年4月16日,东方先锋剧场《爱无能》话剧后,我的马诗歌才真正意义上为我加演了一场戏。关于这场戏:演员阵容强大,线索清晰,动情点丰富,道具充沛,我真的好满意。现在回忆起当天的情形,我还是小心脏砰砰直跳,看你求婚的片子,还是会看一次哭一次。
所以,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被求婚,这件浪漫的大事。
马诗歌的求婚现场延续了求婚视频中“史上最牛亲友团”的豪华阵容,极其用心、极其精彩,为这场划时代的求婚大作战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该用什么表达爱,我的天使
看着那么一点大的你长成现在的模样,看着那么小的手现在却可以握紧我的手到处跑,那么小的人现在却可以抱我背我,带着我吃饭、上课、旅游。
马诗歌说
其实我是个老实人,拈花不惹草,花花肠子也很少(可能也就十二指肠那里花一点儿),所以我从来不主张形式大于内容的爱情,内心也抵触徒有其表的示爱方式。所以我总是含蓄地提醒你不要看重排场,要什么宝马?要什么在豪车里哭泣的“感脚”?!大学生好不好,80后成不成,底气不要太足了,谁怕谁对不对,真心实意才是最重要的有木有。但学者苏珊·朗格认为:有意味的形式才是艺术。也就是说唱红歌本身不叫艺术,唱出形式唱出特色才是艺术。比如《一支唱给哥听的山歌》可以是民歌范儿、摇滚范儿、咬字不清范儿,也可以是海菜腔、绵羊腔、一树梨花压来压去腔,等等。总之在不亵渎歌曲神圣内容的基础上,要包装才能打动人心。尤其是面对超过22岁的自封型文艺女青年,最难伺候了。说一本正经马褂长袍很迂腐,又说斜上方45度吐舌自拍很恶俗。那么究竟什么算阳春白雪什么算下里巴人?
看电影《恋恋笔记本》(Thenotebook)的时候,丫溪流泪了,看着年迈的主人公,面对失忆的妻子,翻起那泛黄的厚厚本子,读起写满记忆的文字,那种流淌的隽永冲开了人的泪堤。生活是情感的起始和归宿,那些带着历史气息、在生活中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小细节小片段,才是爱情最诗意的化身。心灵中最坚强的防御,在真诚面前,也都成了马其诺防线——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