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棕红有光泽,毛发浓密柔顺,额间有一撮不规则形状白毛,鼻息粗重。
吭哧吭哧……
柯九蹲在昏迷的马前,呈呆滞状碎碎念:“太神奇了,太神奇了,这匹马一定是穿越的,人穿兽……不对,它认得这个时空的路,难道是灵魂转换重生主角?”
因为她身怀暖玉察觉不到温度变化,加上一直忙着跟南无药打闹,所以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她们已经身在天山了。
南无药蹲在另一边,心里有些发毛。这匹马体质奇特,加上老马识途,的确算得上神奇,但是看着眼前目光空洞神神叨叨的女人,他突然觉得周围阴风渐渐,吹得他脊背发凉。
八个字,她说的话里他一共就听懂了八个字——“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其中还有四个字是重复的。
“阿九,穿越是什么?”
这个问题从南无药口中问出,柯九怔了好一会,虽然没有回答,却逼得面对某些现实。
她已经承认自己的感情,也决定放任自己的感情了,但是她始终记得她一直以来的预感,如果她回去了怎么办?这样对南无药是不是不公平?
她突然希望这又是她一场单恋了。
如果南无药不喜欢她,他也许很快会遇到许多其他的不同的女人,也许是他救的女病人,温柔端庄善良体贴,也许会是个女医师,与他志趣相投琴瑟和谐,无论跟哪一个,都是经典的小言设定不是么?
身侧的人一袭青碧色长衫略显单薄,通透的暖玉随意垂在腰侧,她看着看着就皱起眉了,一把扯下暖玉,拍了拍他的肩。他有些疑惑地低下头,她踮起脚,将玉挂到他脖子上。
南无药微微怔愣,随即笑了,三分甜蜜七分得意。
“其实我不冷。”
他小小声在她耳边说,被正在打结的她扭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上次着凉感冒的又是谁?”
他很识相地闭嘴了。
呐,他可是告诉过她他不怕冷哦,是她太爱他了所以爱操心,嗯,就是这样。他这样想着,无辜状眨眼,突然看到地上的影子,两人仿佛在拥抱。抬起手放在她腰的位置,更像了,再靠近些,更紧了,微微侧头,诶——亲到了!
南无药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一般玩起了各种剪影,亲她的头发,咬她的耳垂,亲她的脖子,肩膀……玩得不亦乐乎。
柯九好不容易系好玉佩,脚踮得有些发酸,放松的瞬间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抓住了南无药的肩膀。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看见他背着手笑得满脸春光,一副偷翻了酒坛的模样,心旌一荡,鬼使神差地又踮脚啄了他一下,趁他石化时,拍了拍他光滑的脸蛋,十足的浪荡子派头:“我去清点上山要用的东西了。”
转身,肩膀瞬间垮下。这样的南无药,如果他不喜欢她,如果他不喜欢她……为什么光是这样想着,她就心酸得可以腌咸菜了?什么温柔的女病人,什么志同道合的女医师,统统站一边!一路上不假人手照顾他、把他变成干净漂亮男人的人是她,想窃取革命果实的袁世凯们都不得好死!
掩面,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啊……南无药真不愧是制毒高手,连他本身,都是病毒!
“嗷!”
身后南无药的嚎声传来,柯九虎躯一震——看来还是狂犬病毒。
“阿九!你刚刚,刚刚,刚刚,刚刚——”刚从石化中醒过来的某人嗷嗷地扑过来,激动地绕着她团团转。
“刚什么刚,挡路了。”柯九若无其事地绕开他,面瘫状开始清点行李。
唔,逃得急,车上干粮所剩无几,幸好南无药那边可以果腹的药还挺多。
“阿九阿九,你刚刚——非礼我了吧非礼我了吧?”他还只是玩玩倒影轻薄轻薄而已,她居然就上嘴非礼了,虽然可以理解她太爱他了情不自禁,但是果然还是够不要脸啊……他喜欢!
柯九翻了翻白眼不理他,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是一副脑补过度的死相。唔,水只剩下两壶了。
“阿九,你不要不好意思了,我们再来玩~”
天山高处有雪还有冰池,所以水源应该不足为患,嗯。
“阿九你理我一下嘛……不然我装作不知道,让你再非礼?”
啊,叶无心给的精妙暗器,如果遇到什么还可以防身。
“这样也不行……那,我要非礼回来!”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南无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瞅准机会,向着翻箱倒柜的柯九扑过去——嘭!一头撞在柜子上了。
一边,恰巧收拾好一个轻便的包袱站起来的柯九听到声音奇怪地回头,见南无药靠着柜子撑着额头做沉思者状。待她满头雾水钻出马车后,他才捂着额头哀哀叫起来。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已经成仁。
南无药愤愤地往嘴里扔了一把止痛药,望着柯九一会给马松缰绳,一会找树枝做手杖的背影,眼中闪着泪花,捡起一块石子开始戳地:“趁人家不注意非礼人家……吃完不认账……人渣中的战斗渣……”
一根树枝伸到他面前。
“说这么久不口渴么?留点精力爬山吧,走了,乖。”
他眼神一黯,垂下头,噙着诡异的笑意拉住她的树枝,站了起来。她刚松开树枝,他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臂一个用力将她揽进怀中。她意外地抬头,他俯身,薄唇不偏不倚地压了下来。
啪!
两根树枝掉到地上的声音。
虽然他们有过更亲密的关系,但那时忙着互相爱抚互相占有,咬来咬去根本顾不上品味,所以这可以算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他在她唇上研磨含吮,时轻时重地啃噬,难掩青涩,她却觉得极尽缠绵。她的手情不自禁插入他银白柔顺的长发中,流连忘返,依稀仿佛听到自己的身体发出舒服的叹息。闭上眼,更投入地配合他,像罗曼史中说的那样伸出舌头去试探,感觉到他僵了半秒,随即放在她脑后的手一紧,狂风骤雨般的吻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倏地分开,各转一边猛烈地喘气。
两个一起忘了呼气的笨蛋鼓着憋得通红的脸,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双双笑了出来。
南无药直起身,笑得满眼星子,眨一眨,碎了一地的璀璨:“我不渴了。”
说着还砸了砸嘴,舔了舔唇,柯九满脸通红地横了他一眼,捡起地上的树枝,边往山上走边说:“再不上山就又要多等一夜了。”
南无药追上去挡到她面前,倒退着走,偏头笑:“阿九,我们以后要常常玩这个。”
“玩什么?”柯九脸上红晕未退,却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地问着。这山路越走越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愿意让你非礼,开心吗?”
咳咳!柯九又被口水呛到了,嘴角微微抽搐,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偏偏那个囧货还不依不饶:“不过有件事很严重,一定要先说,趁我不注意才非礼是不对的,那样只有你爽到了,这是很卑劣的行径……”
柯九的抽搐范围从嘴角蔓延到满脸了,深知此刻必须转移话题了。
“南无药,你不是想知道穿越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