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轻微的挣扎声传来。
“怎么了,想逃啊!你不是来救你父亲的吗?现在你马上就可以带走他了,想放弃了吗?”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幽灵
“你想干什么?”石水芙现在彻底的慌了,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抖起来。
“我想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别碰我。”石水芙被激怒的声音传来,显然是男人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开始有所行动了。
可是很快,又传来石水芙噼里啪啦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低……”
“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我希望你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告诉我你的诚意。”男人的声音中有怒意,也有得意。
“你……你什么意思?”石水芙诺诺地发出声。
“就这个意思,如果你不打算救你父亲,你就回去吧!”男人伪装出了生气,假意拒绝到。
又是一阵令人揪心的沉默传来,半晌过后,听到了衣服落地发出的“唰唰”声,在寂静地空气里显得尤为刺耳。
石略看不到此时正在发生的事情,可是他能想象得到。他想张口说话,可是嘴被堵住了,他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他拼尽全力的想解开身上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开始啜泣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周围的灯光全部亮起来了。
石水芙废了好大的劲才适应了如此强烈的光线,却在看到四周的人之后,表情一怔,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看着一个个都是她熟悉的人站在她面前一副看好戏似的模样,石水芙先前受到的惊恐在这一刻完全变为了委屈,她龛动了一下嘴唇,缓缓低下身,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小芙”石略终于被放开了,他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朝着石水芙靠近,想把她拢入怀中,
却被我硬生生挡了下来。
于是,便出现了这么一幅画面。
身高1米六的我神气十足地站在身高1米75的石略面前,气势十足地抹去了身高方面的劣势。
“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窝囊的男人,也是最不负责任的父亲。”我尽力使我的每个字都带着巨大的杀伤力,但是效果却不显著。
石略先是愤恨地望了我一眼,随后颤巍巍地低下了头,算是承认了我对他的宣判。
“但你依旧很幸福你知道吗?在你自私地为妻子的离开而自暴自弃的时候,你还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即使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即使所有人都不愿正视过你,她依旧把你当成最爱的父亲,愿意为了你而付出自己的一切。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应该为她想想啊!是你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但她的到来不是为你的错误和懦弱承担痛苦和责任的,她是你的女儿,在母爱缺失的同时,你也让她失去了父爱,你知道她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和痛苦吗?”
我义愤填膺地连珠炮似的说完所有的话后,石略已经泪流满面了,“对不起,是我错了,让我抱抱我的女儿,可以吗?”
“不可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浑身脏兮兮的,也不怕把她弄脏了。”我冰冷地拒绝道,依旧挡在石略面前,不让他靠前。
“墨墨,为了帮你完成这项重大的工程,你看,我的手都受伤了,你给我吹吹嘛!”木非把我扯向一边,用眼神告诉我,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了,然后还不忘记给了石略暗示。
石略朝着石水芙伸出手,可是双手愣是突突地立在空气中,不敢再超前伸一厘米,造成他们父女现在这种距离的,就是因为他的不负责任。
小芙,爸爸对不起你。”他的声音颤抖着,引起了空气细细的抖动。
听到这句话时,石水芙先是一顿,而后更加大声地痛哭起来。
“小芙,你相信爸爸,爸爸这次是真心改过了,我会去戒酒,然后找个工作,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石略的眼泪再次溢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女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披在石水芙身上。
“爸!”石水芙喊了一声,扑进了石略的怀中,虽然有恨,虽然有怨,但更多的是却爱和包容,这便是亲人,这便是亲情。
所有人都望着这对相拥而泣的父女,心里又酸又甜。
戏幕完美落下,在心灵受到救赎之后,剩下的便是勇敢地面对余下的生活。所有人从废弃的工厂房出来的时候,天空正蓝,阳光正媚。
“哎,王富川,你老捂住脸干嘛,该不会是突然间承认了你长得很见不人啊?”望着王富川一直捂着脸的衰样,木非很明显地幸灾乐祸。
王富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才见不得光呢。我这是被石水芙的那一下给弄破相了。”
果然,他的手拿开的时候,嘴角已经青了一大块。
“哇,王富川,你还好吧!真不好意思。”我赶紧凑过去,虚寒问暖道。他可是帮了我大忙的,可不能怠慢了。
木非的醋劲却在这个时候上来了,他娇气地说道:“墨墨,你看,我也受伤了嘛?伤口现在好疼啊!”
“哟,是么,来,我帮你看看啊!”我柔声说着,双手却很不留情地揪住他手臂上的肉。
“啊——”木非夸张地吼叫着,好像我真的割了块他的肉似的。
他嘟着嘴转过身去不了鸟我,我直接抢过他的手臂,在所有人的差异中,对着我掐过的地方“吧唧”一下。
然后,落落大方地问了他一句,“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木非望着我,眼睛里有一种叫做温柔而宠溺的东西。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石略当天就住进了当地最好的戒酒中心,石水芙的生活终于喘了一口气。
其实在那个想法诞生的时候,我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在这个世界上,能唤醒爱的就只是爱,对于一个还会流血,还知道痛,知道怀念的人来说,他需要的是唤醒心底里沉睡的爱,石略出奇地配合,我们才会一举成功。
替石水芙进行大扫除时,王富川就有些小悲惨了,从小就被万千人宠爱着的富少爷此刻被当作佣人一般使唤,扫地抹窗,清理垃圾,而我们给出的理由是:让你也体验一下劳苦大众的不容易,以免你把别人的劳动不当数。
连成一线的战斗阵营,他连个申冤的人也找不到。
但是,我们都是善良的孩子,至少石水芙还是为他找来了药,最后在我的命令下由木非难得温柔地替他处理了一下伤处。
青春的年纪,青春的面貌,青春的气息,蔓延在所有人即将翻开崭新一页的人生历程上。
新学期开始,学校里大片大片的三角梅迎春绽放,似火如焰,我突然想起了宗璞笔下的紫藤萝瀑布。
一片辉煌的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
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无论昨天再怎么荒唐,但明天是一定会到来的,而且还是新的。
带着差不多两个月不见得思念感,班级里的空气都是清醒的,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像极了初见时的纯真无邪,一切都在茁壮成长,积极向上发展着。
好多以前不怎么和我说话的同学突然间变得热情起来,我好像已经真正成为了这个集体中的一员。
并且班主任在开学那天就给了我一个大礼,在全班大扫除时,她很热情地喊我去办公室“喝茶”,看着班主任饶有意味的眼光,我心里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半。这张本来就透明的纸能包了这么长时间的火,也真是为难了它了。
刚到办公室,苏淑妍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林小墨,听说你和木非正在交往。”
我低下头,暗自思忖了半天,才悠悠抬起头,悠悠张开口,“是。”
这个问题早在很久以前我就问过木非了,如果有一天班主任问起我们俩的关系,我该如何回答。
他回答的极有风度,“一切都听你的。”
班主任脸上倒是没表现出过分的诧异,反而有一丝丝让人看了不会很难受的笑意,“你还真够坦诚的。”
我一时间弄不懂这话里所包含的感情是肯定多一点,还是讽刺多一点。
见我没吭声,班主任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早恋是不允许的,能分得开吗?”
我没想到她会问得那么直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木讷地看着她的食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着。
她也不着急,留给我足够多的考虑时间,终于,我启口答道:“学校禁止早恋的原因不就是怕学生会因此而影响学习和造成意外的事端吗?如果我跟老师您保证,我跟木非只是单单纯纯地想在一起,我们不会有越举行为,更不会因此而影响到学习,老师您还会坚持反对我们吗?”
苏淑妍优雅地拄着下巴,呈现出一副高贵的深思状,“你可以说的具体点吗?”
我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弯曲成拳,进行了好多个深呼吸之后才说道:“我跟你保证,三月份的月考,我不会掉出级组前五,木非会冲进级组前200.”
这些话,耗尽了我大半生的勇气。在高手如云的天一中,一分之差你就可以被上百个学生踩在身下,如若不是要跟木非在一起的欲望太过强烈的话,打死我都不会做出如此伤身,伤气,伤元神的保证。
但是苏淑妍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决定,她手指继续敲打着桌面,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她一声一声漫不经心的敲打下,里面的空气一点点被抽空,紧张得发疼。
“我希望在这次的月考中,你能冲到级组前三,并且木非要冲到我们班前十,而且在此后的任何一场考试中,你不得掉出级组前五,木非不能掉出级组前100,你们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状况直到高考结束,我很乐意祝福你们,但是什么时候,你们让我失望了,那么你们俩就必须结束你们现在的关系。”她的这些话,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一件事情的代价竟然可以如此沉重。
班主任刻薄得可以用变态来形容的要求,我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