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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玉清河畔的垂柳被茫茫白色包裹着,北风袭来,搓绵扯絮一般飘落而下,砸落在四处觅食的鸟雀头上,它们呆了呆展开翅膀,噗噗地飞走了,闻得一阵阵寒香,抬眼望了望,对岸石屋前数十株红梅傲然绽放,红白相映,自成一副绝妙的油画。

嘉渝镇的雪天,亦是别样的美。

她靠在车后排,蹙着眉头,回忆起志远的案子从始至终无不显露着草率,似乎猛然开始又荡然结束,她甚是没明白谁是陷害者谁提供了证据怎么消了罪,已经完毕了。问了罗顺,他左右闪躲,言不打语,装傻充愣,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看来,从他嘴里掏出半个字,是不可能了。进了家门,常妈早炖了参汤接待,她无暇顾及,只请了常妈帮忙把行李整理妥当,径直去了书房,将屉子里所有的文件捡了出来,一张张翻阅查看,寻找“乐志远”或“谋反”字样,与上次一样,没有任何资料。瘫坐在沙发上,她左思右想不得结果。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窗外像镀了一层抑郁的暗蓝,客厅的钟敲响了八下,常妈上楼唤她,晚饭准备好了。她“嗯”了一声,习惯性问了句,博文回来了吗?骤然间觉得话是多余的,他若是到了家,首要的事情便是找她陪她,怎会是常妈先上来?

常妈摇了摇头,“顺子去了军部,来过电话,说少爷今晚不回家”

不回家?

他从来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留宿其他的地方,不论多晚不论何事,他都会归来。只有一次,他去了寒水寺斋戒,可也是半夜时候亲自打了电话。

晚饭后像往常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留声机里是那首娓娓动人的《Edelweiss》,她英文不是很流畅,却喜欢这种舒缓淡淡的调子,阅读着前几日新买的小说,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静静等待。

静,好像只成了安静。

打开的书页,她始终未翻动过,眼睛一直停留在文章的首段,半天看不下去,强迫着默念了一遍,好像也没明白文字里的意思。她终于坚持不住,主动拨了他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是通了,却无人应答,就像被人遗忘的房间,漆黑一片,猛然响起的铃声,增添的只是另一种孤寂。

十二点了,依然没有音信。

志远的案子未对外公开,调查审查都是秘密进行,这次又把它折腾出来,由司令部出面核实。

元帅,张司令命我等复审乐志远谋反一案,请你协助调查。

是协助,不是主持。

赵子胜的话隐隐显露着高高在上的得意,俨然已经架空了他的实权。

装好纱布和伤药,有了很好的借口,在长裙外套了件大衣,拎着小包,关门时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去了书房,照他的笔迹写了份令函,盖上私刻的印章。

如果他安然无恙,有了它,会减少麻烦,如果他真出了事,它即使无用武之地,也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常妈见她这么晚出去,忙拦了住,说怕遇到危险。

她想试着安慰,却不能强颜欢笑,深吸了口冷气,严肃地说,“我必须出去一趟,若是博文来了电话,告诉他,我去了军部”

也许是她的话过于严重了,常妈愣了愣,拉着她的胳膊,紧张地问,“少爷出事了?”

不会让他有事。

对自己说这话时,她恍然间领悟了他走前的那句“不会让你有事”,他怎么知道她会有事?他明明可以说“别怕,有我”,可以说“我会保护你”,可以有其它安心的词语,可他只说了这句。

若是他有了事,她会想尽办法救他出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她相信,他也会。

没有多言,辞了常妈。园子外的守门士兵无视她的离去,只是例行公事般行了礼,这倒更加肯定了她的疑虑,博文无法分身顾及到她了。

雪夜冰封了镇上的一切,檐下长长的冰柱仿佛是玻璃罩在屋顶上不小心延伸出一般,青石板成了明镜,连昏黄的路灯都隔了层若隐若现的冰纱。军部在镇北方向,跟园林一样,幽静偏僻,不过距离园子仅仅几条长街。她一步三滑,到达的时候,四五米高的铁门时不时有灯光扫过,粗粗刺眼的光线,像是进入了高度戒备,她不假思索告之了站岗士兵的来意:要见林元帅。

林元帅回来之事是军部的机密,除了第二军团稍微长些脸面的人,多数人并不知情,这位衣作蓝色羊毛大衣的漂亮小姐竟然知道,本想拦着,说些无理取闹的话,可见她眼神中的冷静和从容透着无畏,始终不敢扬言不敢怠慢,接过她递来的纸张,他立正敬了礼踏步跑进去禀告。

“放人通行林博文”

值班的警卫长看着“通关手谕”仿佛是烫手的山芋,拿不稳,也拿不准。

赵参谋长虽下了令,特殊时期,任何人不得见林元帅,等同于元帅的命令现在无效,可元帅始终是元帅,案子了结了,一旦官复原职,知道了此事,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电话联系到司令部直接找了张副司令,一根烟的时间,他点了头,附带着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准碰她”

“是”警卫长瞬间挺直了腰板,把压在心口的石头踢了开,大口喘了粗气,随后亲自到门口,迎了来客,见是位高雅的女子,想到副司令的命令,不由暗笑一番。

铁门哐当一声开了,只是一道细缝,却能引得摩擦的沉重吱呀,那一闷声猛震了她的心脏,不是他亲自来接她,不是罗顺来接她。走在冰凉的路上,她的腿微微打着颤,心里七上八下,脑袋如空白纸张,一笔一划重复写着两个字,“平安”。拐过两三栋房子,终于在一处低矮的瓦房前停了住,房间里透出了冷冷的青色灯光,窗户上糊了纸按了铁栏,门前七八个手执长枪的士兵像冰雕一样,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睁大眼睛,机警地把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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