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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光在心的湖面上弹奏

病房里只留下余家乐和卓思思两人陪着多多,忽然安静下来,两人都感觉有些别扭。

“那个,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啊。”卓思思寻找话题。

“没,没事儿。”余家乐也感觉心里像有几只小鹿在那里蹦跶,特紧张,特不自在。

“没想到你的心地这么善良。”卓思思害羞地说。

“那个,还,还行吧。”向来说话利索的余家乐这次竟然哆嗦起来。

“这次真多亏了你,不然,多多可能就……”卓思思说着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

“你,你别哭啊,你知道吗,你们女人一哭,我,我就没辙了。”余家乐忙着寻找面巾纸,可是,一时半会儿没找着,”你实在要哭,我帮你到医院门口的小店买包面巾纸给你擦去。”

听到余家乐要去买面巾纸帮她擦眼泪,卓思思反而笑了。

“你知道吗?多多向来都最喜欢跟我在一起,他说我是最疼他的人。”卓思思悠悠地说。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他的爸爸妈妈?就是因为他们离婚了吗?好多离婚的家庭都不是照样过日子的啊,也不至于将孩子弄成这个样子啊。”余家乐颇感不解地说。

“孩子的妈妈叫陈思琪,她本来还是挺爱我哥的,可是,我哥生活作风不够严谨,后来有了外遇,他们就离婚了,他们离婚不像别人,干脆利索地说离就离,他们那婚离得像是一团混乱的麻绳,一团糟,就在他们从闹离婚开始,直到后来打离婚证,中间隔了将近一年半,这一年半时间里,他们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成天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陈思琪一直很恨我哥,她也把这种恨嫁接到了多多身上,所以,多多也越来越恨我哥。”卓思思说。

“这个陈思琪也真是太恨了点儿,怎么能够教孩子恨自己的爸爸呢?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同时也会让孩子感觉很不快乐吗?”余家乐说。

“或许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报复我哥吧!”卓思思说。

“那,她现在去了哪里?还会偶尔回来看望多多吗?”余家乐问。

“她去了新加坡,很少回来,但是偶尔会打电话给多多。”卓思思说。

“那她打电话一般都跟多多说些什么呢?难道还是教育多多恨你哥?”余家乐问。

“电话内容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按陈思琪的性格难免的,女人恨起一个人太可怕了,不过,我也理解她,其实她不是一个坏女人,是我哥太过分了。”卓思思说。

床上的多多忽然轻声地说了一句:”我要水喝。”

听到多多说要水喝,两人忙活着开始找开水瓶,但是都没找着。

“这医院也太不人性化了,怎么连个开水瓶都没有。”卓思思皱着眉头说。

“多多,你,你等我两分钟啊,我马上去外面买瓶矿泉水回来。”余家乐说着就跑出去买水了。

回来的时候,由于跑得太急,余家乐直喘粗气,并且满头都是汗水。

“多多,水来了。”余家乐用刚买的一次性水杯将水盛好端给多多喝,并且,余家乐还专门拿了几根吸管,这样多多躺着喝水就不会觉得困难了。

“你想得真周到,还知道买一次性水杯和吸管。”卓思思夸道。

“嘿嘿,我是觉得多多躺着喝水不方便,所以,就买了这水杯和吸管,你看,现在多多喝起水来方便多了不是?”余家乐被卓思思一夸,顿时觉得来了精神。

“你平时一直都是个这么体贴这么为人着想的吧?”卓思思害羞地问。

“这个,嘿嘿,还,还行吧。”余家乐被夸得美滋滋的,不知道什么缘故,余家乐感觉今天跟卓思思在一块儿,跟以前两次跟她见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亲切了许多,贴心了许多,这气场就明显跟以往不一样了,两人谈话好像已经直接晋升为知己的级别了。

“姑姑,他,他是谁?”多多虚弱地问,”是你的男朋友吗?”

听到这孩子竟然这么早熟,卓思思和余家乐傻眼了,这孩子才六岁,怎么就知道这么多大人的事情呢?

“多多,他,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卓思思解释,”你叫他余叔叔吧!”

“谢谢你,余叔叔,”多多奶声奶气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多多,别说这么多话,好好休息啊!乖!”余家乐疼爱地摸摸多多的头发,”你看你现在这样儿,叔叔看了都觉得非常心疼,好好休息,别动哦!等你身体好了,叔叔陪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多多感觉面前这个叔叔看起来非常的亲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忙应了声:”好。”

“那,多多乖哦!再睡会儿啊!等你醒来,你的身体就不疼了。”卓思思柔声地说。

“叔叔说话要算话,记得带我去游乐场玩。”闭上眼睛之前,多多还不忘叮嘱余家乐。

“知道了,乖哦!”余家乐点点头。

多多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卓父卓母也走了进来,他们提着两个盒子,这是他们给卓思思余家乐带的快餐。

“现在已经两点多了,也不怎么方便去外面吃东西了,我给你们带来了两个盒饭,趁热吃吧!”卓母说。

“嗯。谢谢妈。”卓思思将饭盒打开一份然后递给余家乐,自己再吃另外一份盒饭,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卓母敏感地望着卓思思,好几秒钟之后才将视线移开。

“你看着我干嘛,妈,怎么了?我脸上蹭了饭粒子?”卓思思莫名其妙地问。

“呵呵,不,不是,我是觉得我们的女儿最近好像变了一些,变得更细心更体贴了。”卓母若有所思地说。

卓思思听后自然心知肚明,她明白母亲是在怀疑她是不是对这个余家乐上了心,卓母的这句话让卓思思更加感觉难为情起来。

虽说追卓思思的人很多,多得可以用几辆大卡车来装,但是真正让卓思思动心的男人却很少,除了大学时代那个初恋男孩,卓思思从未对别的男人上心过。

卓思思的初恋男朋友叫乐嘉,说来还真是巧了,乐嘉的名字倒过来跟余家乐的名字还正好是谐音,难道冥冥之中还真有一根什么姻缘线在牵着扯着?

卓思思在陈依依的水晶店里刚开始听到余家乐这个名字时,就觉得耳熟,而且看着余家乐也特别有眼缘,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卓思思看人就喜欢看有没有眼缘,有些人第一眼看着就知道以后可以长期做朋友,有些人在卓思思看了第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余家乐属于前一类。

卓思思后来才想起来,原来余家乐的名字正好跟乐嘉有点相像,难怪她会觉得耳熟。其实余家乐跟乐嘉虽然名字有些相似,他们的气质上却有着天壤之别,余家乐属于那种看着就特别奋发向上、对生活激情澎湃、非常有生活喜感的男人,而乐嘉不是,乐嘉是学音乐的,他有着所有音乐人共同的细腻、敏感、浪漫,偶尔还容易忧伤。他们俩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生活在俗世的琐碎中一个却总是飘在天上。

卓思思刚开始认识乐嘉是在音乐学院的二年级,那个时候,卓思思学的是舞蹈,而乐嘉学的是钢琴,乐嘉是一个执着于音乐并且沉溺于音乐的男人,他曾经对卓思思说,音乐就是他身体里的血液,没有音乐他不能独活,刚开始卓思思以为他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后来她才明白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在大四那年,他为了他的音乐梦想离开了她,去了维也纳,他说那个地方是他梦想中的天堂,而卓思思却因为父母的强烈要求回到了这个小城市工作。

卓思思是喜欢乐嘉的,大二到大四那两年多,是卓思思最幸福的日子,乐嘉会把他喜欢的所有曲子都单独弹给她一个人听,卓思思感觉乐嘉的手指不像手指,更像是富有灵性的机器,因为他弹奏乐曲的时候他的手指穿梭得如此之快,简直叫人眼花缭乱。

乐嘉弹奏的所有钢琴曲中,卓思思最喜欢的就是那首《From Now On》,那首韩剧“冬季恋歌”的主题曲,因为乐嘉第一次对卓思思说“我喜欢你”就是在弹完这首曲子之后。从此,乐嘉就成为了卓思思心目中的王子,就连室友张纹也羡慕地说:”你跟乐嘉站在一起,那叫纯粹的金童玉女,王子跟公主的黄金搭档说的就是你们!让人嫉妒死了!”的确,卓思思跟乐嘉站一块儿,那回头率不是一般的高,是高得有点儿超标。

跟乐嘉在一块儿是那种喝着热奶茶一般的幸福,虽然他们也会偶尔吵架,但是爱的暖流却一天天在身体里缓缓流动着,卓思思从没有想到乐嘉会离开她,紧紧因为他的音乐梦想,他就跟她说分手。

卓思思永远都记得乐嘉最后一次给她弹奏《Sorry, I Love you》时的表情,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很痛苦,很纠结,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涟漪。乐嘉的这个表情总是像夜晚冰凉的月光掠过她的心的湖泊里。

“我属于天上的那片云朵,思思,你看,那云朵飘得有多高,我的心就飘得有多高,所以,你抓不着我,就连我自己也抓不着自己,我无能为力。”乐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闪烁烁,卓思思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她总是要揣摩很久,可是到最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揣摩不出来这话里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思思,你脑袋歪在那里想些什么呢,这么入神?”卓母打断了卓思思的思绪。

“哦,没,没什么。”卓思思尴尬地应和。

影楼的朱力打了个电话过来,叫余家乐赶紧回公司一趟,还说有急事,于是,余家乐起身跟大家告别。

“我先走了啊,要是多多醒了,想我了,就打我电话,我马上赶过来。”余家乐笑着说。

“行,谢谢你了,你去忙吧,真是个热心的小伙子!”卓母慈爱地说。

“那,我走了啊。”余家乐向卓思思辞别。

“好,小心点儿开车。”卓思思柔声笑道。

这句“小心点儿开车”听得余家乐心里又是一个美,走出医院的时候,他竟然边开车边哼着歌儿,惹得旁边经过的人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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