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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家有女初长成 (6)

巧巧讲着讲着,自己都唬了一跳:郭大宏从她嘴里出来,便成了个没挑的男人,有房有地,挣国家的钱,捞着夜班外快,还有辆专车。当年轻孕妇说到自己基本上和婆婆公公小姑子小叔子过,因为丈夫十天有八天跑在外头忙生意。巧巧更是优越了她一头,她不必处理婆媳、姑嫂这类普天下最万恶的关系。巧巧描述的大宏相貌也不差到哪里去,高高大大,脾性随和。江西女子不想示弱,说她驴肉 早吃倒了胃口;阿胶那么贵重的东西,闻了就要吐;怀上孕就想吃兰州的白兰瓜,驴贩子丈夫就上天入地地去替她买。

巧巧心里冷笑:我其实没太逞强啊,讲的大致都是实情,你何必非要占我上风?巧巧再一想明白了,原来自己这份生活是激起别人竞赛心理的。也就是说,她是被人羡慕甚至妒嫉的。进一步(或退一步)想,巧巧原不是被彻底作弄了的巧巧;她原来在江西女子眼里颇幸运,幸运得值当江西女子两眼亢奋地争强好胜,非压巧巧一头不可。原来并没有那么不幸,姓曹的人贩子也没那么十恶不赦,大宏也并不是不值一提,而且一经提起,他那些长处都很上台面的;二宏废物是废物,毕竟不像个婆婆那么难缠,对付他可以像对付灰狗灰灰那样彻底漠视。巧巧几乎要感激这个萍水相逢的异乡女子,她给了巧巧一个客观立场,让她看到自己不仅过得去,还有那么点令人眼红的福分。

妇产科医生是个表情冷漠的中年女人。戴胶皮手套的冰凉手指伸入巧巧身体时,巧巧产生了联想:母亲伸手指到母鸡肛门里,去探摸是否有临生的蛋,然后决定是否在下一天赶场时卖掉它。巧巧在回答提问时尽量不流露四川口音。但口音显然十分浓厚,女医生的冷漠中有了狐疑,她说:“人工流产得你丈夫来签字,万一出意外家属得负责。”巧巧说:“哦。”她的鄙夷浮现到口罩表层:“以后知道了?检查只脱一条裤腿。”巧巧说:“哦。”女医生目光很奇怪,像自言自语又说:“脱得倒快!还没听清楚就脱光了。”巧巧被打发出来后,恍然悟到女医生把她当成了哪类女人。刚才的江西少妇告诉她,那种女人在广东那边有个叫法的,叫“鸡”。

深圳、广州那些沿海地方有,大城市也有,连县城南边的煤矿区也会偶尔来两三个。巧巧想,自己这样的大概算批发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完成了买卖。那些叫“鸡”的是零售,几小时一份儿的分割开来,再一份儿一份儿卖出去,悟过来这点,巧巧便对那女医生很愤怒。同时又想,愤怒什么,若不是运气,说不定她正在姓曹的手里给他零售哩。小梅、安玲此刻是不是正做着这桩事情也很难讲。这么说我是幸运的?巧巧这才明白,有个正规的妻子名分是值得庆幸的,它能让社会正眼看你,它能使江西少妇那样豪迈地挺着其实也没那么显著的肚子。而一个自由闯荡的年轻女子是充满疑点的,起码在女医生眼里。想清这一层道理,巧巧便负气起来,我是堂堂正正的养路工郭大宏的妻子,二天我非把他领到你面前,你好好瞪大四眼(女医生戴眼镜)看看!

乘车回去的路上,巧巧竟有了种骄傲。她是个正正规规的妻子,有个很拿她当回事的丈夫。这辆开动起来浑身乱响的破旧卡车是她巧巧的专车哩。巧巧眼前的风景也好山好水起来。大宏感到巧巧沉默的快活,快活中有类似扬眉吐气的动弹不安。他想她怎么和去时换了个人?他频频扭脸来看她,她居然对他笑了一下。这是大宏一个月零八天里看见的巧巧的第一个笑容。原来她不光一双手上有酒窝,脸上的酒窝让他心都要化了。

巧巧腹内的秘密却再难秘密下去。她知道三个月后就会有形状出来。无论如何是有一关要过的。黑暗得早了,大宏二宏收工也早了些。她在太阳落山前煮了锅骨头汤,揉了团面,只等两个男人一回来就往骨头汤里揪面片。巧巧心灵手巧,很快就从大宏那儿学了做面食,很快做得强他十倍了。两个月里,她把大宏摸得很透,想让大宏百分之百服帖很简单,先是一顿可口的饭,同时给三两个顶好的脸色让他瞧,眼神酒窝用点功夫,等他那直瞪瞪的目光稀软如水了,突然跟他翻脸。闹电视机那场闹,巧巧就这么干的。在床上甜甜地给了一回,抽身便流起泪来,说这日子过不下去。大宏问她哪里又不妥了?她说她迟早是要给活活憋死的,迟早要闷得去撞墙的,白天听老鸽叫,晚上听你这头骡子打呼噜。大宏可怜巴巴地看她抓起什么摔什么。枕头、被子、衣服、鞋子,眨眼间她的脾气刮风沙一样刮翻了屋里的秩序和美观,像是忘记了这二者都是以她的标准建设的。大宏开始还想拉一拉,马上发现她劲头越来越大,越发地手舞足蹈,他连下手都无处下手,刚挨近臂上就出来几道血轨。

大宏懂得她的憋闷,二十来岁,憋在离人烟一百多里的四堵墙里。他便满地捡她砸出来的东西,好让她再砸一回。她哭着叫道:“谁让你捡?!”他答:“不捡你拿什么砸。”她便跺跺脚:“我要砸那个座钟。”大宏马上双手捧给她。巧巧当然不会砸砸得坏的东西,于是也就闹到顶了。二宏在一重门外也是哭腔:巧巧,哥,哥,巧巧的叫着。本来闹得差不多了,听傻子二宏这一叫,她把脚盆连水带盆朝栓紧的门甩过去。大宏不顾她抓咬,上来抱紧她。大宏说:“别唬着我兄弟。”大宏说她要什么都行就别那样唬二宏。她说她要一台电视机,二十英寸,彩色的。大宏告诉她他们原是有一个十四英寸牡丹牌,四百块卖出去凑足那一万块。巧巧说:“你以为骗个老婆容易?你跟姓曹的结清了,我俩的账什么时候结?”巧巧给他两个月限期,买台电视机给她,彩色的、二十英寸,大宏说:“你叫我上哪弄三四千块?去偷去抢啊?”巧巧说:“就去偷去抢啊——你不是活人都敢买,活人都买得起吗?!”那次闹得很成功,大宏把烟戒了,把存的七个麝香、两块狐皮,五双公路局发的翻毛皮鞋都拿去托人卖了。还答应巧巧,再跟熟人张张口试试,看能借到个什么数。

这晚巧巧等兄弟俩把一个大锅吃空,她便叫二宏去担水。大宏说还是他开车用汽油桶去拉,巧巧说:“那我去担!”她知道大宏不会舍得她去。二宏当啷着两个铅桶走后,巧巧往大宏身上一歪,说他长到三十大几还没长醒,她和他亲热老跟作贼似的。大宏说:“干啥你躲着他嘛。”巧巧说:“我就躲着他!”大宏说:“他懂啥,他是个傻子。”巧巧说:“哼,他就这一处不傻!”然后她就把头枕到大宏腿上,把大宏为二宏的辩白堵了回去。巧巧就那么仰着脸说:“看惯了你也不丑。”马上又说,“丑我也爱。”大宏的大黑脸竟泛出红色,幸福得战战兢兢。她手心在他一星期的胡茬儿上擦来擦去,说:“我有了。”大宏没听懂她有了什么,她只好说:“我怀上了。”大宏还直着眼,好大一会儿才龇出长长的牙笑了。巧巧认为那是从二宏脸上活剥下来的一个笑,傻得可怕。她避开这笑,冷淡地说:“我不想要它。”大宏又一愣,问她不想要什么。巧巧一下子翻了脸:“你是真迟钝还是装的?!我要做人工流产!”大宏结巴起来:“为,为啥?”巧巧说:“你不知道为啥?你要真不知道,就别问了!我跟你商量,是要你到医院签字画押,不然我那天就解决了,气都不跟你吭一声。”大宏还是结巴:“到,到底为啥?”

巧巧把自己的身子从大宏怀里断然抽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对大宏说:“为啥子你慢慢去想,反正我不要它!”她厌恶地指着下腹。大宏明白她又打算不讲道理了。他也站起身,这样地理优势就变了。他说:“我想要。”他的话不狠,但那深深的诚恳让巧巧感到压力。她冷笑一声:“你想要你去怀,你去生啊。”大宏又说:“我想要!”巧巧说:“好嘛,再去找那个八辈子丧德的人贩子,再找他买个女人来给你生。”大宏哑在那里。巧巧看他手里渐渐攥起了什么。攥起了个大耳光,随时会朝她脸搧过来。但他不会的。

两个月处下来,她知道有时他给那一个大耳光憋得要疯了,也不会朝她来。他会去踢狗、捶墙,甚至捶自己脑袋,把那一巴掌的劲挥发掉,但他不会冲她来。要真来一巴掌也好了,巧巧便终于有强硬的道理离开他。巧巧对自己心底那个愿望有时知觉,有时无知,那就是她迟早还是要离开这里。尽管她买了只猪崽、四只兔子喂了起来,菜园子越开越大,种上了大白菜和萝卜,准备腌起来过冬,她竟还是秘密地向往脱离这儿的一天。在大错铸成的将来,巧巧忆起此刻的自己,会诧异地想,那时的日子已眼看着过得旺起来了,已温馨起来了啊。将来的巧巧会清清楚楚地看着这时的巧巧,心想,她对面的这个男人真是牛一样的忠厚,马一样的勤劳。

巧巧说:“去啊,再去伙同姓曹的拐卖个女人来,放心,我屁都不放一个就让位给她。”她看大宏手里的大耳光在不断地增加马力。她在心里呼唤:快打吧,打了我就能恨你——我不离开你是我还没真正恨过你。他就是不动。他说:“巧巧,你看我跟二宏是真心待你的,你咋能这样?”这一句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的指控使巧巧几乎狞笑了。她就带着这脸狞笑转身去忙锅台上那一摊,筷子给她扔在锅沿上叮当直响。她有心把腰扭得得意,对灰灰说:“看着我干啥子?等着我喂你?茅房的屎还没胀饱?”再瞟大宏一眼,见他已是没劲的样子了。显然没有足够的智慧来懂得她的暗示。大宏说:“是不是,你还是想……”他没想妥怎样说,既能说穿事情的本质又不说得太撕破脸。

他想说,你还没死心塌地跟我过,你只是在这里跟我们混,混到机会来了,就飞。他觉得这些话一说出口,不仅巧巧再也混不下去,他自己也难再维持这番稀薄的家庭气氛。巧巧倏然抬头,看着他,已懂了他窝回肚里的话。她又给灰灰一脚:“吃屎的东西!”她目光落在灰灰身上说,“实话跟你说,姓曹的不是个东西。”她想,看你这头骡子什么时候才听得明白。她又等一会儿,摇摇头又去刷锅。刷得“唰唰唰”,抓心抓肝地响。她对着锅里的脏水说:“不要别个屙了屎,你来吃。”她端起脏水,噔噔噔走出门,哗地泼老远。回来一手提锅,一手撑着门框,给大宏看,一个劫后余生的女人没什么受不住的,没什么启不了齿的;她的难以启齿,是为他好,是怕他受不住。她脸颊上两团火,眼睛也是两团火。她这副略带恶毒的泼辣模样其实使她非常动人。

大宏受不住了,他把眼睛垂下来,嘴唇摸摸索索地,终于出来一句话:“我知道。”巧巧有点所料不及,声音虚了些,问他知道什么。他到处移动着视线,一个屋子没一个地方可以容他栖下目光,他无地自容的目光。他说他咋会不知道?姓曹的那种畜牲,什么东西经他手他不糟蹋糟蹋。巧巧咬牙切齿:“晓得糟蹋过的,你要来做啥子?还要肚里的这个,你晓得他姓郭姓曹。”大宏不言语了,无目的地掀掀这个、翻翻那个,抽屉拉开又关上,终于在那个装锈钉子残合页的鞋盒里找出半盒烟。他的烟已戒干净了,因而在点着它之后发现完全没胃口,又佝腰在地上熄了它。然后他抬起头来说:“是我的。”三个字吃得那么准,巧巧哼哼一声笑,可怜似的,挖苦似的,嫌弃到了极点似的。

大宏坐回到板凳上,胳膊支在高高耸起的两个巨大的膝盖上,又说:“娃是我的。”巧巧说:“要生下个跟那龟儿一模一样的,你还嘴硬不硬?”她在围裙上擦干了手。粉红的一双手上,两串粉红的酒窝。大宏看着她一双会笑的手,心想,爱这个女人爱成这样,真是受罪啊。他又去看她肉乎乎的一双脚,紫红色半高跟皮鞋是两个星期前给她买的,穿得极不爱惜,这时就踩在鞋跟上当拖鞋穿着。大宏说:“那我也要。”

巧巧一下子傻了。过一会儿,她觉得一股冲动,想狠狠咬他一口,看他是不是木头,是不是连痛都不晓得。他看着巧巧肉乎乎的双脚说:“巧巧,是你生的,就是我的,我就要。”巧巧整个地锋利起来,嗓音刀刃一样:“我不要!你要我生,我生下来就掐死他!我不掐死他我不是人日的!”连她自己都感觉这个叫巧巧的年轻女人可怕起来了,一股狠劲憋得她模样都变了。她从来没有过这股狠劲,从来没有这股从牙根到指尖直到根根头发根根汗毛的狠劲。不知是撕碎什么,还是咬碎什么才能给这股狠劲找到出路。不然她一定会疯,说不定正在疯。大宏恰在这时来看巧巧,他被巧巧的样子震住了。他显然看见了她体内正在蕴积的疯,他说:“巧巧,你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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