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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漩涡的无尽

商晴抬头看着天,一头秀发像没有根的枯草。身体像没有支持力的病人样无力的滑坐下来靠在了曹耿的身上,泪水吧嗒的往下掉,象失修的水龙头一般,声音颤抖且无力:“我也好想忘记,为什么当年去催眠切除记忆的时候我没有也去把记忆删除了呢,每次见到她发呆时候无助的样子,听到她半夜做噩梦惊醒的尖叫声我就好想把自己凌迟,她那么信任我,但是却是我害了她,我永远都忘不了她在我怀里瑟瑟发抖还叫我回家的样子,她告诉我,爸妈和她都很爱我……”

萧亦风疯狂的摇晃着并且喊叫着失声尖叫的我,商晴和曹耿也加入到萧亦风的队伍中来,但丝毫也阻挡不了我记忆的疯狂涌现,我的心很痛很痛,痛到无法呼吸,于是我飞奔起来,整个世界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躺在萧亦风的怀里,我很大方的不计时间,电视的画面其实根本就没有吸引我的眼球,我只是贪恋那份安全感而已,脑子又开始不安分起来,零零碎碎的整理一些我不想要知道的信息,来告诉我那个残酷的现实。

所有的事情都是发生在高三那年:商晴的出走和莫名的回归,她拒绝回家时说的那些话和古丽雯妈妈说的内容,我请的那一个月假和模糊的记忆以及曾经被催眠过的事实,曹耿的入狱和对我无比的歉疚,商晴无比的宠溺,我性格的转变和所谓的‘洁癖’以及让人无法忍受的噩梦,还有那疯狂的内裤爱好……

在陷入无尽悲伤之前的一秒钟我突然间就醒悟过来,大叫着摇头,试图赶走这些不速之客对我大脑的侵袭:“给我走开,走开!”

萧亦风拥住我,轻拍着我的背,让我冷静下来,捧着我的脸很认真的看着我,我对他已经到了迷恋的程度,尤其是这种情况我只要一看到他我就能很听话的安静下来,即使是一个背影都如获至宝。

我冲进他怀里,狠狠的抱紧他,眼眶不自觉就开始温热了,他的身体是让人如此的安心,我开始贪心更多,同时我也开始害怕起来,我害怕某天我需要他的时候就再也抱不到他了,因为这些事,因为我的怪异的习惯和性格。

“怎么了,哭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声,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背:“别害怕,有我在呢!”

我抬头任由我的脸继续湿润着,鼓起十足的勇气:“萧亦风,做我一个人的萧亦风好不好!”

他抱紧我,声音里再也没有了笑声,很沉稳的声音,无比认真的承诺:“好,萧亦风是你一个人的,那么为了公平起见妮子的这辈子就交给我吧!”

我不再想其他的,所有外界的条件我都不要再去考虑,我只知道,现在开始我们成为彼此的唯一,我喜欢和他在一起,他也很关心我,我们在一起,这样就够了,然后我们就会幸福的拥有一个家庭,还有孩子,这样就很美满了。

我们似乎更加的有默契了,虽然只是口头确定了彼此,但就算是如此,之后我发呆的时间渐渐的减少了,脑子自然的也慢慢的不再去想那些东西,我开始不再害怕,因为他的爱护和鼓励。

我喜欢半躺在床上看他认真画图的样子,喜欢阳光打在他专注于浇花的脸上,喜欢他不满意时皱眉假装凶我的样子,喜欢他在镁光灯下摆着各种艺术品般的poss和摄影师那赞赏的目光,那一刻我会感觉我的发尾都在自豪的叫嚣着,因此当他离开我视线的时候我会比以前更害怕寂寞。

能够和他同一世界,能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出现在任何的场合,我做出了妥协,踏进了一个我曾经不敢也不想触及但是却有他的圈子。

摄影棚里工作人员还在紧张的布置,萧亦风因为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接所以要晚一点点,我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发着呆,突然就有一张名片出现在我的眼前,也许正常的人反应是激烈的表示吓到了,可是我总是慢慢的抬头,从脚看到头。

他穿的干净利落且不严肃,讲话速度很快,跟他的形象很搭:“我叫石继宗,大家都叫我石头,这是我的名片!”

我接过他的名片之后他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也许是因为我不多话且对成名之事表现的太过冷淡吧,他草草几句就收了尾:“如果想要出道了,记得考虑我!”

和萧亦风的合作总是很自然的,即使是需要着比较暴露的衣服,因为我不想其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这样,我在心理告诉自己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萧亦风答应我以后会专心搞设计不会做模特了,而我本来就是因为他而来。

商晴回来小租屋了,萧亦风填满了我的感官,我也害怕我的敏感会失去他,所以我就把伤深深的藏起来,我和商晴还是一对好姐妹,一切都和以前一样除了我和萧亦风同一个房间,可是对于我和萧亦风的恋爱关系商晴和萧亦风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我心里突然就有些被设计的怪异感觉,可是不得不说我觉得很幸福

虽然我和萧亦风还没有把关系发展到最亲密,但我想已经相距不远了,等到他真正的了解到我已经不再悲伤的时候他会提出来和我有那种行为,而我也不会拒绝,我会抱紧他告诉她我原意,我竟然慢慢有了期待。

周末,商晴陪着我去超市采购完回家,提着大袋小袋横过一条又一条亮着绿灯的马路,以为这么幸运的一天会一直幸运下去,没想到却已经把运气用光了。

在单元口与萧亦风拉扯着的萧菲用一种超常人的速度闪到我面前,惨白着一张脸先是掴了我一巴掌,我被商晴拉到了她身后,商晴想要还手,但是萧菲被萧亦风拉住了,她很不解气的破口大骂:

“你这个破鞋,你还真是贱啊!脚踏两只船,看本小姐好欺负是吧!”她狠狠的指着我,然后看了看萧亦风:“哥,她跟曹耿还在偷偷约会呢!老天有眼,当年被轮/奸真是活该,活该!”

我不敢置信的摇头看着萧亦风,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脑袋嗡嗡作响,但却在他转眼看我的时候狠狠转身跑开,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我单手支着脑袋,很郁闷的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温和的男人:“我说,世界怎么这么小呢?”

他笑笑偏过头去喝了口酒,酒吧里暗淡的光线让这男人看起来格外的诱人:“你记性挺好的,我都差点想不起来!”

“艾泽新?”我试着叫唤他的名字,看到他有了反应之后半开玩笑的装作非常懊恼的样子直锤脑袋:“哎呀,你知道我那么多的秘密,这下完了!”

他似乎听见什么好消息似得,两眼冒着金星就来敲诈我:“对哦,我可知道你很多秘密呢,而且根据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大概都能猜得到你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就是……”

我也不争辩,只是放下了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酒杯,感觉很无意的说了句:“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一直爱着萧菲……”“那么爱他,为什么不试着主动跟他在一起呢?”艾泽新歪歪扭扭的走在我前面。

这是离开萧亦风之后因为他第一次痛哭,比宿醉还要痛苦的折磨,让我躺在地上几乎因为胸口的疼痛而毙命,萧亦风他是我心口最大、最新、最致命的伤,我知道面对面的解决我的伤口,我会好得快,但是我不敢,就算是伤口,只要是关于他的,我就要留着。

我回到了那个有着萧亦风的大都市,可是仍然过着没有他的日子,发呆的时间慢慢变长,记得以前他告诉我:常常发呆,老了就会得痴呆。于是我试着少发呆,但现在我不能再听从他的,因为只有发呆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进VIP包厢卖酒是卖酒女郎最喜欢的,特别是在这种大的娱乐场所,不是二世祖就是摆阔佬,总而言之是有钱人,但我却不怎么喜欢,因为被吃豆腐的几率随着身材的好换而浮动,而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讲:我绝对是他们的头号目标。

“你才刚来就摆架子,以后跟他们混不到一起,少了多少好处啊!”妈妈桑很好心的劝我:“又不是叫你来跟我混,有什么好别扭的!”

我尽力的推脱:“那些酒我还没尝透呢,也说不上好赖,你今天先叫百加得(卖酒女郎都是用酒名来代卖这种酒的人名)代我一次,这样也不怕客人刁难还卖了人情!”

“人家点的就是你伏加特,没事儿的,你放心进去吧!”妈妈桑用他那雄壮的身体把我挤进了包厢里。

我坐跪在地上听从他们的指示给他们倒酒,庆幸的是这些男男女女是结伴而行,哄闹着但并没有想要为难我的意思,我抬头看着这群以富二代姿态纵乐的他们突然就自己真邪恶,我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因为在这群人里我发现了一个深邃的面孔,然后一个个面孔都熟悉了起来,我异常的惊慌,我害怕触及到任何有关他的事情,一点点也不可以。

“萧亦风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瘟神,你去看看!”季礼轩坏笑着对温尔之说:“要是看到他在外面有艳遇,记得回来报信!”

全身开始发暴汗,我低着头尽量让假发遮盖我的脸,然后不顾他们的叫唤离开那里,即使这样还是避不开命运的安排。

他的背影深深吸引着我的注意力,我移动不了我的眼睛也挪不开我的步子,他那高大的身躯很疲惫的弯曲着靠在一角的柱子上,两指间夹着一支吸到一半的烟,用疲惫的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询问:“还是不知道她在哪儿吗?”

突然就不想再听下去,逃般的转身却遇到了突然出现的季礼轩,我瞪大眼睛看了他几秒随即道歉离开,因为我知道他认出我了,而我想在他叫出我名字之前离开。

“商倩妮,你不记得我了?”季礼轩的声音还是出现在了我的世界:“我们一起拍过宣传照的啊,海边,你不记得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同时也看到了循声过来的萧亦风,他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想用他那双狭长的凤眼看穿我的灵魂,炙热的眼光让我觉得异常的难受和无地自容,我顾不得其他,低头快步离开,最后小跑出了酒吧。

“商倩妮,你给我回来,商倩妮……”萧亦风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

这是我离开萧亦风以来第二次为了他大哭,只因看到了他随着承载着我的的士在马路上奋力的奔跑,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跨越,因为是我自己圈地为牢禁锢了自己。

萧亦风微笑着看着我,他那狭长的小眼越发的迷离诱人起来,挺拔的鼻梁在灯光下给他的左脸留下了一道阴影,微微的唇角让我忍不住想要轻轻的抚摸,我伸出手慢慢的靠近他的脸颊……

“Lindsay,开拍了……”摄影师助理的声音突然间打破这画面。

“好!”我立马应了一声,看着那萧亦风其实不曾出现过得地方和还没来得及缩回来的手,我竟然有要笑的冲动,我是该笑,我该好好嘲笑一下自己。

我又换了一个城市,在这个城市里虽然我不卖酒了,但我仍然是酒吧常客,但是为了我那可怜的胃,我把白天用来喝酒的时间改成工作,我就像一部不停工作的机器,我期望报废的那天,而且为了躲避那个我超级相见的人,我给了自己一个新的名字:Lindsay。

拍摄结束后我回到宾馆在浴缸里泡了一觉,然后又化好妆走上了去酒吧的路,这样的生活就是就像一个恶性循环,越难过越想要这样生活,越这样生活就越难过,久而久之就这样变得麻木的无法自拔。

“嗨,美女一个人吗?”每天总是不乏这样刻意搭讪的人,各式各样的寂寞男人。

收起我的那份自傲感,我半眯着眼睛微笑:“对啊!要请我喝酒吗?”

他歪嘴笑着跟吧生点酒,看得出,为了色这个字,他并不是一个吝啬于金钱的人,可见,我不让他出点血我是不够意思了。

越喝越清醒,这是我对喝酒最讨厌的地方,可是对方的眼睛似乎已经开始泛红光了,手也不安分了起来,在我大腿上来回游走:“我说,你是酒托吧,这么能喝……”

我拿开他的手:“我要是酒托,我就拉你进包厢宰了,何必在这儿呢!”

他显然误会我的意思了,手的动作更加的过分起来,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心一横手抓上头顶用力的扯下那厚重的假发露出前天刚刮的光头,然后压低声音很不耐烦的对他说:“等我变性了再来找我吧!”

就算是一个女人当场扯下自己的假发就很难让人接受了,何况我现在是扮演的一个剃光头的异性病人,我很佩服他的是他竟然还疑惑的凑近看着我,因为脖子上没肉而喉管凸显的原因曾经一度被人笑做有喉结,为了增加效果我猛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看着他愤愤然离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英文词,我笑着起身走去洗手间。

刚起身,旁边那个位置就有人填充了,而且性质也是一样,连打招呼也是大同小异:“美女,能聊聊吗?”

我那试图用假发掩饰的手也放了下来,顶着这头新款发型直视他,很不耐烦的说:“你喜欢这款?”

他表示很尴尬的耸肩,一身干练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不搭调,然后吞吞吐吐来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话:“你的头型很适合光头,我还挺欣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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