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葬伸手将弃忧扶起,靠在床沿。可能因为睡了一夜,弃忧的气色好了许多。弃忧难得的直视着寒葬,暗金色的瞳孔盈着少有的暖意,带着一点点的撒娇道:“我饿了。”
寒葬伸展一下僵硬的身子,出门唤道:“深颜,准备早膳。”
深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离屋子不远,应道:“好的,王爷。”
寒葬轻掩门,将窗户打开,微风吹过寒葬的衣袖,让弃忧闻到了淡淡的曼陀罗的醉意。弃忧因受了伤,是瞳孔变色的药效已经消失了。暗金色的瞳孔点亮的弃忧的脸庞,清冷又威严。本是樱花色的唇色因为虚弱变得淡了些,淡漠的感觉少了许多。
寒葬一回身,便看见闭着眼睛休息的弃忧,微微一笑,坐到身旁,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望着弃忧。弃忧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眼睛微微睁出一个小缝,就与他对视了。脸色微红,咳了咳,别过头,好像有点尴尬。
寒葬好笑的看着弃忧别开视线,说道:“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打水洗漱。”说完,起身就出了门。弃忧看着他已经走远的背影,不可抑制的愣了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没过多久,寒葬端着一盆水和一个帕子就进了屋,卷起袖子将帕子里的水拧干,走到弃忧旁,用温热的轻轻擦拭弃忧讲好的脸庞。又转身拿杯子给弃忧漱了口,整个过程都温柔至极,让弃忧一阵不好意思。
洗漱完,深颜就端了早膳和药进来,看见小姐淡笑着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偷笑。小姐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恋慕的女子,总是甜甜的。深颜不愿打扰,马上出了门。
寒葬拿着一碗粥坐到弃忧身旁,欲喂。
弃忧连忙说道:“我自己也可以。”
寒葬狐疑的看着她,但还是把碗递给她。弃忧瞅了瞅寒葬的眼色,自己慢慢的吃了起来。不知怎的,食欲大开,一会儿碗就见了底,含糊道:“葬,你也快吃饭吧。”
寒葬点点头:“好。”
吃完饭后,皱着眉头在寒葬的监督下不得已喝完了巨苦的汤药,撇撇嘴,一脸不满。寒葬见她的样子,带着点教训的口气:“不想喝药的话,就不要再受伤。”
弃忧听了,心里也不生气,反而挺开心的。她一直很不喜欢别人教育她,指责她,总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忠告,就是有一种幼稚的逆反心理,这是她最大的缺点,但是听到寒葬说的,竟没有反感,倒还挺舒服的,真是奇怪。
下午,第二轮比赛要开始了,弃忧照理应该前去参加,但是寒葬执意不准,弃忧本就搞不赢他,现在受伤了就没可能了。弃忧不想毁约,与寒葬商量将她的比赛延后一天,虽然寒葬依旧不怎么愿意,弃忧坚持,寒葬只能下条件,说:“如果,你再有要受伤的情况,我会立刻冲进去阻止的。”
弃忧应了,这一天就在读书与休息中打发了。寒葬见她好转了许多,第二天上午说有事便匆匆离开,弃忧也没多想,被子一拉,继续睡觉。
下午,弃忧被深颜轻扶坐上寒葬准备的轿子,慢慢走向场地。寒彻与泠泠老远看见她,赶忙来接,弃忧没有让他们扶,自顾自的下轿,问道:“这场我和谁比啊?”
泠泠轻声答道:“是我。”
弃忧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别因为我受伤就放水哦。”
泠泠说:“可是.”
弃忧径直往前走:“什么可是,我受伤了也是很厉害的,敢放水,绝交!”
寒彻拗不过她,只好说:“你要是再出事,我一定会生气哦。”
弃忧摆摆手,没再说话,微屈着腰,毫不犹豫的向前。寒彻与泠泠赶忙一人一边的扶住弃忧,弃忧笑了笑也没拒绝。
第二轮比赛,寒余和他的萧贵妃不在场,倒是多了一个富贵威严的老太太,板着脸,一脸不和善的样子,弃忧多看了看那位老太太两眼,没想太多,找到位子坐下,闭着眼小憩。没过一会儿,身边飘来淡淡的醉意,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何时对他的味道已经如此熟悉了。
寒葬看着弃忧,柔声道:“睡着了吗?”
弃忧依旧没有睁眼,淡淡道:“没有,有什么事吗?”
寒葬像是叹了口气:“本想改日带你去见太后,没想到今日就.”
弃忧眉头一皱,可算知道那老太太是谁了,原来是太后啊,那可不是寒葬的祖母嘛!终于把眼睛睁开,问道:“你和她亲吗?”
寒葬满脸笑意:“我今日早时就是去见了她,一开口便问起你,皇祖母想要见你,所以下午可就来看你了。”
弃忧忽然有一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感觉,本不想在意,但是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得不重视这层关系啊。弃忧本就在所有亲人在最喜外婆,可是这别人的祖母就.弃忧嗔怪的撇了寒葬一眼,不再说话。
太监刺耳的声音传来:“第一场,十一号对十二号。”
弃忧有点没想到,竟是第一场开始。泠泠担心的看着弃忧:“弃忧,我会照顾你的。”
弃忧不喜她这般说话:“不用了,公平竞争就算对我的照顾了。”
泠泠一愣,顿时觉得弃忧豪爽,放肆一笑,也没有等弃忧一同,径直走进场地,一脸的挑衅。弃忧见状,微微一笑:真是期待啊。
刚迈步要走,左手被人抓住,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啊?”
寒葬坐着仰头看她,轻声道:“不要再受伤。”
弃忧心中一动,这种话她在前世听过太多次,但完成任务总难免要受伤,也从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疼痛什么的早就成了习惯,可是听寒葬说出来,她忽然不想让他操心,什么时候自己也变了这么多呢。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寒葬见她点头,松开手,直直盯着她向前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
“请多多指教。”弃忧一拱手。
泠泠回礼,也是一拱手。
“开始!”太监喊道。这时那众人都不敢直视的寒葬的皇祖母,终于抬眼看向比赛场地,看着一身黑色精装的弃忧,若有所思。
话音一落,泠泠极速的冲向弃忧,没有使用任何阶力,纯物攻。弃忧悠闲地等着泠泠来到她跟前,泠泠已经离弃忧不到一米,弃忧终于动了,释放出最不费劲的黑丝绕住泠泠的腰部,在泠泠即将碰到弃忧的时候,被拉的一歪,弃忧脚步向右移一小步,轻松地避开。泠泠料到会被躲开,立刻将手掌带着劲风向弃忧的脖子抓去,弃忧抓住,然后反手一掰,泠泠顿时吃痛,停顿的那一瞬,弃忧抓准时机,一脚踢向泠泠的后膝盖,泠泠不可控制的跪下,弃忧正准备一掌打晕她。
忽然眼前飘来白絮,不好!“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皇宫,灰蒙蒙的烟雾挡住了一切,微风吹开浓雾,泠泠无事的站在一边,弃忧则捂住因剧烈动作而出血的伤口。刚刚那一瞬间,弃忧立刻判断出情况,黑丝缠住场地的围栏,迅速躲避,可是那炸弹一般的白絮,还是带给她冲击,虽没什么大事,伤口却还是裂开了。
坐在上位的寒葬的皇祖母,皱紧眉头像是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