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弃忧和蒂岸两人不想打扰府里的其他人,瞬移到各自房间,蒂岸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漱睡觉。弃忧也同样感觉累了,一打开门,没有烛光,只有开门时门外的月光轻轻打在弃忧干净的房间里,月光照进来,打出一个人的影子,并不是弃忧的。
弃忧抬眼一看,一身月长白衫,扶头坐在床边的睡塌上,闭目养神的寒葬,一时看的愣住了。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安详的睡颜,立体的五官,精致的眉眼,紧抿的双唇,睡着了也风雅的动作,就像一幅画。浅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像是没有察觉到弃忧的进入。弃忧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挡住那清冷的月光,慢慢踱步到衣柜前,拿出干净的薄被,再回到寒葬身边,轻轻的为他盖上,淡淡一笑,确实美极。
“你回来了。”有些沙哑的嗓音。
弃忧着实被吓了一跳:“嗯。。嗯。”
“这么晚去哪了?我一回来没有看见你。”寒葬睁开深紫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弃忧还来不及收起的偷摸动作,问道。
“我去办了点事。”弃忧含糊的解释道,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他漫星宫的事。
“嗯,不管做了什么,早点回家,还有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寒葬习惯性的叮嘱道。
“嗯,我知道。”弃忧也习惯性的答应。
“那我走了,快点睡啊。”寒葬起身,整理一下有些乱的衣衫。
“晚安。”弃忧脱口而出。
寒葬回身看她,虽然没听过晚安这句话,但是只是因为是弃忧说出来,他就觉得很好听,浅笑着说:“你也是。”
弃忧看着他离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害怕习惯意识里有这样一个想法:他总是在等她。
第二天
弃忧准时起床,简单的洗漱一下,出门准备去上学,左右瞅瞅,叫住刚经过的侍女:“寒葬呢?”
“王爷很早就出门了。”那位侍女低着头答道。
弃忧一下子感觉空落落的,只是一瞬间,弃忧就决定自己去,府里马车很多,随便坐上一辆,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马车都不颠簸,都舒服。一路上,弃忧都在惆怅思念着寒葬那个纯黑的马车。
一下车,夏泠泠就来到跟前,左看看右看看:“今天你相公没来送你。”
弃忧脸一红:“一大早上就开我玩笑,一个月快到了哦。”
“不用提醒,我也不会忘,我绝对不会输的。”夏泠泠自信的说。
“你把我想说的话给说了。”弃忧同样很自信。
赌局归赌局,二人还是好朋友,夏泠泠很粘人,硬是挽着弃忧的胳膊,晃晃悠悠的走进书院。上学的日子,总是伴随着愉快与烦恼,正如成长的过程。下了修炼课,弃忧寻到那日邀她入住宿舍的月毅:“月毅公子,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
月毅也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弃忧姑娘,我早该想到,你是七王爷的准王妃,住在宿舍确实也不太合适。”
弃忧挑了挑眉,也没再多说。互相礼貌的告别,回去的路上心想:七王爷准王妃的身份真是有利有弊啊。忽然不远处传来骚动的声响,擦过弃忧赶忙往前的人儿众多,大多听到他们在议论:“诶诶诶,今日七王爷一月一次的公开授课要开始了。”
七王爷?!那不是寒葬吗!弃忧一愣,继续听见旁人的议论:“七王爷的魅力真大啊,据说在学士们中流传着一个册子,上面记载着学识们偷偷调查出来的各项排名。”
“哦哦,那排名有什么呀?”又一人附和的问道。
“最受欢迎的课程,最受欢迎的老师,最讨厌的老师等等。”
“那第一名是谁啊?那个最受欢迎的老师。”
“你笨啊,看看这人潮,当然是我们的七王爷啦。”
“哇塞,一个月上一次课还能这么受欢迎,不愧是七王爷。”那人满满的赞叹道。
寒葬的课竟然这么受欢迎,不行,这热闹她非要凑一凑不可,刚准备迈步走向那人潮拥挤处,两边胳膊都被挽住,两边看看,是寒彻和夏泠泠。
“喂,泠泠挽住我就算了,你挽着我干嘛?”弃忧无奈的把胳膊抽出来。
“干嘛这样,关系好嘛!”寒彻厚脸皮的再一次挽住我。
“诶,八皇子,你这么挽着弃忧,不怕七皇子知道啊。”这次换成泠泠阻止道。
“阿葬又不在这里。”寒彻一副不怕不怕的样子。
“阿彻,松开忧好吗?”
寒彻一惊,连忙松开,转而看天,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弃忧看着前方站着的依旧一身月白长袍的寒葬,浅浅的笑着,人畜无害,但是深紫色的眼瞳里露出些许情绪来,他在吃味。弃忧不意外在这里看见他,却意外他来到自己跟前,没有往日的调笑,反而得体又礼貌的笑着。弃忧忽然有些搞不明白这笑容的意味。
然而只是一瞬间,寒葬就牵起了弃忧的手,一旁的夏泠泠很懂事的放开弃忧,拉住一旁还在看天的寒彻,匆匆离去。弃忧问道:“你要上什么课啊?”
寒葬温柔地答道:“剑。”
弃忧歪头问:“我从未见你用过剑。”
寒葬笑着理了理弃忧被风吹的有些乱的头发:“今天看到了。”
说罢,寒葬不松手,反而握的更紧,慢慢走向那人潮拥挤处,渐渐有人发现寒葬的到来,都齐刷刷的让开一条路,羡慕的,嫉恨的,赞扬的,敬重的,各式各样的眼光看向他们二人。寒葬自然不会在意,弃忧也不为所动,直到被寒葬拉到台子的最前面,他低声附在弃忧的耳边:“在这里,别动。”
说完,寒葬猛地站上台,咳了咳:“现在开始吧。”
弃忧好笑的看着他出众的身姿,威严的气场,淡漠的眼神,平淡的口气,与往日他的样子有所不同。少有的认真,弃忧忽然明白,这湛水书院对他而言,或许他是想要认真对待的。
刚说完,寒葬拿出一柄普通的木剑,尽管普通在寒葬的手里,都被感染的不再普通,弃忧一直都知道他有着这样的魅力。
哗!齐刷刷的拔剑声,弃忧一怔,忽然往后一瞅,众人齐刷刷的站好排位等待寒葬的下一个动作,弃忧见这阵战,也不好杵着不动,可她又没有剑,一时站在最前方,莫名的尴尬。寒葬眼神不离弃忧见到她的窘迫,也料到,慢慢走到弃忧跟前,又不知从哪里拿出另一把木剑,递给弃忧。一下子,后方就传来:“呦~”的嬉笑声,明显在打趣我们俩。寒葬也就笑笑,弃忧也懒得理会,接过木剑,跟着摆好准备的姿势。
见弃忧准备好,寒葬这才开启授课,一个一个动作十分细致,进度却不慢,明明只是在舞一把木剑,却好像在舞动,行云流水,细微的刷刷声,伴随着他的步伐,底下人的虽然在学,却还不由得感叹。寒葬所教并不枯燥,与其说是教的不枯燥,而是只是看着他就不会觉得枯燥吧。站在比较靠后的皖倾,嫉恨的看着前方的弃忧,见她的距离与寒葬如此近,她如何能不嫉妒成魔。
弃忧不知后面皖倾的想法,只专心致志的跟着练剑,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众人皆汗流满头,喘着气,寒葬适时停下,满意的看着底下整齐的排位,整齐的动作,真心一笑:“下课。”
弃忧放下木剑,这才发现自己也出了汗,寒葬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弃忧身边,拿出带着它独有气息的帕子,拿着弃忧送他的扇子,一边扇一边帮她擦汗,此情此景还未完全离去的学士们,眼神怪异,弃忧自然能看出那眼神里明显的笑意。
弃忧享受着他的照顾,抬眼一看却是愣住。寒葬眼里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就是那能融化冰的笑意,只对着弃忧一人,弃忧清晰的看见他眼里自己痴痴的模样,她仿佛又听见了自己如鼓点般,越来越快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