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力道十足，让本来就不太厚的木门直接碎成四片，撞门器直接扔了进去。
两名特警由破门手直接变成突击手，一前一后进入。
12名特警从台阶两侧鱼贯跟进。
“安全！”
“安全！”
“安全！”
两层的石头建筑里不时响起吼叫。
沃尔夫警长躲在一辆绿色宝马警车后面，紧张的双拳紧握。
此刻他的心情很矛盾，根据钟良的供述，马里亚斯让他提供一个住处，钟良的手下向他报告，那里几乎在当天就住进了很多人，只是不常出来，每次会有两个人出去采购食物，其余时间都没有任何人出入，只有当天晚些时间马里亚斯来过一趟。
如果都还躲在这里，那不管里面有多少人，都可能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要是没有——
“没有发现！”
耳机里传来的消息让警长即失望，又隐隐有一些庆幸。
“不太可能有发现啦，”邵乐从车里钻出来，直接朝那看起来少说上百年的建筑走去，“钟良被抓的消息应该早就泄露了，就算钟良没事，马里亚斯也不会把他提供的住处当成长久的居住地，走吧，趁还没被破坏，去看看——”
“咚——”
建筑里突然传来巨响。
猝不及防的邵乐被一股气浪冲起来摔回了警长躲的警车前盖上。
“啪啦啦……”
玻璃和木片落的满地都是。
“哐——”
邵乐四脚朝天，头正好看到警长缩在轮胎后面。
“嗨，又见面了，”邵乐跟他打招呼。
“快来人——”
“医生！医生——”
“唉——”沃尔夫有点儿绝望地闭上眼，“到底还是没能避免。”
在西侧隔了一条街的地方，马里亚斯在六层很多窗户的其中一个，用望远镜看到了爆炸。
邵乐被飞起来的样子也落入了眼帘。
“幸运的家伙！”马里亚斯嘴里咕哝着。
放下望远镜，他转头看室内。
8个人默然地看着各自的前方，或坐或站，面无表情，虽然有着人的外形，却是机器的表现。
“走吧，执行下一步计划。”马里亚斯吩咐道。
两名穿着白色POLO衫、浅蓝牛仔裤的亚裔男子提起身边的黑色旅行包，走出门。
其他人也开始收拾行装。
“长官，谈判——还需要进行下去吗？”旁边一个棕色皮肤的矮胖子有点儿惴惴地问道。
马里亚斯看了他一眼，“巴卡，你的任务是什么？”
“谈判，是我明白了，继续谈——”巴卡马上中箭一样连声答应着。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马里亚斯告诫他，“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是是是……”巴卡连声答道，手里的手帕不停地擦着脑门儿上的汗。
马里亚斯又拿起望远镜，看向爆炸现场。
大门里正陆续抬出一个又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有还在惨叫的，也有悄无声息的。
“彩虹永不消逝，”马里亚斯突然用拉丁语轻声说，“它一直都在你我身边。”
11时34分0秒
在汉堡市中心的阿尔斯特之家的门口进进两个亚裔青年。
作为亚洲人，他们算是身高体壮，不过在满是大个子的欧洲，只能算普通。
大热天穿着长袖衣服倒是有点儿怪，可这是他们的权利，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经过一家眼镜店的时候，两人互看了一眼，拿出标识贴在身上。
圆形黄色贴纸，一个是笑脸，一个是哭脸，步入大门以后，两人一左一右分开了。
“笑脸”朝左转，在长廊上走了一段路以后，朝右拐进了一个男厕所。
今天是星期五，人不算多，可也是挺密集的，“笑脸”把自己关进一个隔间里，把身上的大旅行袋放在马桶盖上。
“哐——”
很沉，好像都能看到马桶盖微微地变形。
接着“笑脸”开始脱衣服，全身脱的只剩内*裤以后，他拉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两件防弹衣，穿在身上。
本来就很魁梧的身体裹上两件防弹衣以后更加的臃肿，可是他全不在意，又拿起一件专门给拆弹专家配发的护*裆套在下*身。
再套上外套以后，他的形象就像一个吃太多炸鱼和薯条的美国佬，可是跟他略显消瘦的面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穿戴完毕以后，他拿出一枝AK突击步枪，装上一个71发容量的弹鼓，拉了一下枪栓。
“哗啦——”
清脆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的响亮。
打开门以后，“笑脸”出去都有些困难。
一个正在拿卫生纸擦手的男青年站在洗手台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哒——”
随着一声枪响，男青年朝后撞了一下，摔倒在地，后面的大镜子上出现一个清晰的弹孔，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儿。
“笑脸”出去了。
经过一家玩具店还有几家服饰店，到了中庭。他迅速扫视这个地方，一眼望去少说有上百人，零售商店里也有很多人。他走过一家小店，向右转弯。
一个保安就在一个齐胸高的台子上站着。
他在看杂志，当看到一个影子出现在台子前的时候，他抬起头。
是个棕灰色皮肤的人，五官很深邃。
土耳其人？
德国很多土耳其人，不喝啤酒，还不让德国人喝，越来越让德国人讨厌，可又撵不走。
不过，保安还是很有职业素质，“需要帮忙吗，先生？”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真主至大！”回答他的是一声有点儿神经质的吼叫，在保安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时候——
“哒哒哒……”
几发子弹穿过他的胸膛。
保安向后退了几步，转了半圈，倒在地上。
听到枪声的人都愣住了，似乎还不太敢相信真的会有这种事发生在如此和平安宁的地方，不过接下来——
“维多利亚的秘密”内衣店前同样来了一个差不多装扮的亚裔男子，他的左胸上贴着一个哭脸贴纸，他对着店里的女人扣动了扳机。
枪声有点儿震耳欲聋，三个女人当场被打死，其他人都惊呆地看着。
于是枪口镇定自若地指向了他们。
各色漂亮的内衣上溅上了鲜血，玻璃被打的粉碎。
“哭脸”离开了，他像一个移动的人形兵器，凶神恶煞地行走在走廊上。
周围的人终于开始逃散，尖叫声传遍整栋大楼。
一个热血青年从背后向“哭脸”发起了攻击，他像一团蹦跳的棉花球一样抱住“哭脸”，使劲儿勒他的脖子，用力朝后别，试图把他摔倒。
但是“哭脸”只是不耐烦地左肩用力，朝前一甩，就把这体重足有两百多斤的大“棉花糖”甩到身前的地上。
“哐——”
地好像都动了两下。
“哭脸”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工作，枪口一压。
“哒哒哒——”一个短点射，结束了战斗。
不浪费一发子弹，每一次攻击都带来死亡和更大的恐惧。
“笑脸”此时走进一家珠宝店，他从左边晃到右边，手里的枪不紧不慢地打着点射，直到弹鼓空了，他就那样站在店中间，从容不迫地换着子弹，就好像刚刚完成一次飞碟打靶。
“砰砰砰砰……”
9毫米USP手枪的射击声在店外响起。
“啪……”
落地窗破碎一地，一名制服警察终于赶到，他从店外朝里面再明显不过的目标——“笑脸”发起了攻击。
打的很准，全部的子弹大部分都击中了“笑脸”的胸腹部，但是无效。
军用防弹衣很好地挡住了所有射来的子弹。
“笑脸”朝后踉跄了两步，完成了最后的装弹动作。
“咔嚓——”
他拉了一下枪栓，枪口朝着门口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警察在弹雨中抽搐着倒下，连带后面正跑过的两男一女倒在血泊中。
“哭脸”走进一家音像店，里面都是些学生。这个店没有出口，因为它靠最东面的入口很近。“哭脸”走进店里的时候，肆无忌惮的露出残忍的微笑。
他边走边开火，一张张疑惑的脸在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时就接连倒下。
终于有人开始逃跑，可无处可逃，唯一的出入口被“哭脸”所占据，而他们都站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几乎不用瞄准就可以准确击中目标。
一些人跑到摆CD的架子另一面，想从大门那里逃跑，但是他们还没过去，就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被迎面而来的弹雨放到了。
“咔——”
他的枪发出了空枪挂机的声音，于是“哭脸”很从容地退掉弹鼓，重新装弹，接着，枪声再次响起来。
购物中心现在到处都是尖叫声和枪声，一片嘈杂和混乱，人们到处瞎跑，忙着找出口，也不事先看看有没有危险。
很多人倒下，大部分是女性，也有小孩儿。
沃尔夫警长在接到这起闹市枪击案的时候，正在心情沉重地看着爆炸现场。
进屋的特警被炸死5个，其他12个都带有或轻或重的伤。
爆炸的威力很大，要不是这栋建筑质量过硬，这样的爆炸足可以夷平这里。
救护车刚刚把最后一批伤员拉到最近的医院，还没等警长喘口气儿，闹市区的枪声即使离着有几个街区也清晰可闻。
一向坚强的石头一样的警长头一次感觉从心里发出的疲惫叹息。
好久不去教堂的他甚至在上车以后开始默念圣经。
上帝啊，好歹拯救一下那些无辜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