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你的安保团队全挂了，我也没想到他们一个活口都不留。”邵乐第二天，躺在徐燕家的客厅沙发上，旁边是同样脸色苍白，身上缠着纱布的英姬。
邵乐说对不起的时候连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因为他突然在开口以后猛然发觉他最近好像总是在跟别人说对不起。
笔记本电脑上，陆涛的脸也不好看，“别扯这个了，看你那惨德行，你还活着就该偷笑了，我还是头一回看你受这么重的伤，不要紧吧？”
“还撑得住，”邵乐的脸上都没血色儿了，“我还没问我的慈善基金成立的怎么样了，帮我从那里出一份抚恤金，这本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该参与的战斗，我再次向你道歉，可是当时要是把他们安排在别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实在不敢想像同样的结果会不会一样会发生。”
“我相信你的判断，”陆涛反过来安慰他，“别去在意这些事，安心养伤，伊戈尔——你还用不？我这边还有好多事儿指望他呢。”
“这就是我急着跟你说的事，”邵乐说，“熊迪——那个女孩儿——”
“你等一下，我让他跟你说哈——”陆涛打断他，把自己那边的电脑朝边上一转。
伊戈尔正在平板电脑上向实验室下着指令，看到镜头转向他，就抬起头。
“哦，你可真惨。”伊戈尔直言不讳地说。
邵乐揉揉鼻子，有点儿尴尬。
他现在的形象是不怎么样，光着膀子，下面穿着一件有点儿短的短裤，几块膏药从里面露出来，上半身就更不用说了，包的跟木乃伊一样，脸上也贴着一块纱布，黄不拉叽的颜色从中间渗出一小块，跟尿布糊脸上了似的。
“马的，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邵乐试图掩盖过去，“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他压低声音，把熊迪的情况跟他说了。
伊戈尔的脸色严肃起来，“邵，你疯了吗？万一——”他也压低声音，“那就是生化灾难，你可能要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的死负责，你明白吗？”
邵乐苦笑，“马的，你就当我疯了吧，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我该怎么确定她是否安全？”
“她的生命体征正常吗？”伊戈尔想了一下，开始提问。
“正常，但是就是不醒，有时候会有低烧的现象，不过很快就好了。”
“皮肤上有色斑吗？”
邵乐看边上的英姬。
“没有，”英姬回答，“我把她脱光了查的，跟正常肤色一样。”
“我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伊戈尔又问了几个问题以后说，“你需要赶紧召集研究这个东西的实验小组，或者找到实验资料也行，我要看过以后才知道，现在我初步的判断是她的表现符合病毒潜伏期的症状，暂时不会有传染的风险，再综合你以前描述的，这项跟DNA实验有关的研究成果极不稳定的工作状态，我倾向于认为这个女孩儿的DNA正因为被注入一种可以使她的DNA发生变化的药剂而处于变异期。”
“变异？”邵乐被吓了一跳，“异形？绿巨人？蜘蛛侠？”
伊戈尔翻了一下白眼儿，“你电影看太多了，给我一份资料，或者研究小组的成员，然后我给你一个结论，不然我们现在说到晚上都只能是瞎猜。”
“那目前——好吧，”邵乐才说了一句就知道自己白问了，“我尽快去找到那该死的资料，或者那个杀千刀的实验小组，马马的，老子恨不得剐了他们！”
中断视频联线以后，邵乐靠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
“我说——”英姬在旁边忍不住问，“差不多可以了吧？”
“行了，”邵乐回答。
英姬赶紧把身上缠的纱布往下拆，脸上的药膏一块一块地撕下来，“这算是演戏吗？”
“算是吧，”邵乐也从身上往下拽，“马的，这破玩意粘在身上真难受，怎么也得扮的惨点儿，十几条人命没了，我还活蹦乱跳地跟他聊天，身上连点儿伤都没有，换谁谁不难受？”
“说到伤，你没事儿了？”英姬关心地问。
邵乐苦笑，“怎么可能没事，你知道昨天我骨头复位的时候有多疼吗？大脑指挥肌肉和神经进行自我修复和调整，听着多现代化，可老子他马不是机器，痛觉神经还是存在的，要不是身边没枪，我都恨不得朝脑袋上来一枪，好结束这让人发疯的过程。”
英姬上手去摸他的腿。
伤口还是有，但是只有一个不规则的红色疮口，已经结痂，不是内行绝对看不出这是枪伤，只以为是烟头烫的。
“真神奇，”英姬禁不住说。
邵乐抓过她的手，“几百万个胚胎里找出我这么个变*态来，神奇个毛线，倒是你，没事吧？”
“比你轻多了，”英姬抬起自己小麦色的腿，一条十公分的伤口里粉色的肉都能看到，让人不由得忽视了短裙下露出的春*光，“被弹片擦了一下，有骨裂，短时间内不能再参加行动了。”
“那就在这儿好好休息，”邵乐安慰她，“我把伊万和杨欣留在这里，你们也别以为就没事了，这里的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你放心去吧，头儿——”大雷的话还没说完，邵乐抄起烟灰就朝他扔过去。
“你他马的！会不会说话？啥叫放心去吧？”
“嘿嘿嘿……”大雷单手抄住空无一物的烟灰缸，小心地放回去，再也不敢乱说话。
“陆涛的人往这儿派是有点儿吃力了，”邵乐看队员都聚拢过来了，就干脆来了个临时会议，“再另找人的化，国内有没有人敢接这种活儿还不一定，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有没有命在的问题，谁都不会轻易答应，小门小派的接这活儿，陆涛也不敢答应，所以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富贵险中求，让四海保安公司往这儿派人，就20个，一会儿我给黄虎打电话，在我们的人来之前，徐燕的安全和这里的安全就全靠我们了。”
“听你的意思是要出去，干嘛呀，头儿？”大雷还是禁不住好奇。
邵乐脸上有点儿扭曲地笑，“马了个巴子的，老子流了这么多血，得有人买单哪，去问候一下那些不给面子的洋****的。”
尤尔根.冯.克雷斯曼的家真算是富丽堂皇。
根据徐燕提供的情况，这个老家伙住在巴伐利亚州离阿尔卑斯湖不远的地方，山上就是著名的新天鹅堡，那个德国历史上有名的国王，他把国家治理的一团糟，却留下了供后世人观赏的华丽宫殿。
克雷斯曼的家就算是比不上那座宫殿，可也差不了太多，这是邵乐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从他的姓氏可以看出，他就是个贵族，所以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没什么错。
托尼开着车，带邵乐转进两公里长的褐色碎石车道，途中经过细心修饰过的花园，园丁们在那里以精确的间隔种了一丛丛的灌木。
当朝着那个很堂皇的宫殿驶近时，托尼把租来的宝马车先停了一下，接着右转，装出一副找车位的样子。
绕到房子后面的时候，看到离房子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停机坪，一架可以装下十几个人的直升机正停在用黄漆圈起来的柏油停机坪上。
“这老家伙还真是傻有钱，”邵乐嗤笑一声，“开到前面去吧，让我们拜访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正在准备跑路。”
托尼把车绕着那个像城堡一样的豪宅往前开，然后把车停在建筑前方，大概距离屋子的大门有五十米的地方。
“准备好了吗？”邵乐问。
“好了，”托尼的回答简洁有力，让人充满信任。
邵乐的腿还有点儿瘸，那样的重伤现在应该卧床打石膏才对，他已经可以满世界找人报仇，这样的实力足以吓坏一些人了。
“当啷～～～”
按了门铃以后，邵乐和托尼耐心地等待，他们都穿着得体的西服，就好像两位尊贵的访客。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管家微微点头——
“两位先生，早安，请问你们——”
“加勒.琼斯和富尔纳.柯顿，”邵乐用英语礼貌地回答，“我们跟克雷斯曼先生约好了。”
管家的回应如同一位真正的绅士，“请进，两位贵客，请允许我拨个电话给克雷斯曼先生。”
“谢谢，”邵乐和托尼对看一眼，跟着走了进来。
但是当管家拿起话筒正要拨号的时候，却突然停下动作。
邵乐笑眯眯地用一把手枪顶在他的腰眼儿上。
“这么麻烦干什么？你干脆直接带我们去找他不就方便多了。”
“这～这是做什么？”管家一时还有点儿消化不了这有点儿意外的突变。
“没什么大不了，”邵乐依然面带微笑，“这是我跟克雷斯曼先生的私事，你最好不知道。”说着用枪顶了他一下。
管家咽下一口口水。
“那老家伙在哪儿？”托尼不客气地问，他也把手枪拔出来。
“他不在，两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