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还是没明白特种作战的意思，”邵乐直截了当地指出，“芬妮，你比我会做生意，这点我不否认，可是要论特种作战，我是专家，你至少要给我三十个这样的人，最后能活下来几个，我也不知道，要是我的对手比我还厉害，我自己也得搭进去。”
“他们有这么厉害吗？”芬妮觉得邵乐的毛病还是没改，太过谨慎。
“要是论个人的实力，”邵乐指自己，“除非在拳台上，一个对一个，我们可以拼的旗鼓相当，可是现实中是不一样的，一支十人战术小队，加上一个战术专家，你就是找来一百多人的雇佣兵，也是被屠杀的结果，这不是数量的不同，而是质量的改变。”
“这也就是你坚持进行超级士兵项目的原因吗？”芬妮也许不是专家，可是她大概理解了邵乐的初衷。
邵乐沉重地点头，“没人理解这件事，我有那么多钱，就是组建一个团都完全可以负担，但是我没有那样做，我的朋友们都劝我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可是只有我知道，没有这样的超级武力，就是有千军万马，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杀死。”
芬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分析他脸上的表情有多少认真的成分。
邵乐感觉到了她审视的目光，他不怪她，芬妮到底是商人，她不像邵乐真刀真枪地与这些人较量过，深深体会到这种实力上的差距，血的教训也许会让她醒过来，可是现在又是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的，那个设计师得活着，不只是因为他负责的项目对伯爵组织的人很重要，还因为这关系到邵乐在这个组织里的份量。
一个初次承担任务就把事情搞砸的人价值是会大幅度打折扣的。
“只有二十五个，”芬妮权衡了一番以后还是把数字往下砍掉一些，“还有一些人和地方需要他们，与彩虹公司的关系恶化也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所以多少有些措手不及，我再拨给你50个雇佣兵行吗？法国外籍兵团的，不过他们不能进城，但是可以使用有限的重火力，装甲车、直升机，只要时间短，使用范围不在人口密集区域。”
“好吧，”邵乐心里是非常反感这种临时搭配的，但是作为别人的雇员，必要的妥协也是必要的。
“给我一些摄像装备，”邵乐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我要把大部分的过程录下来，然后你自己去找人分析，不管结果如何，如果你觉得我不胜任，就换人吧。”
“好吧，”芬妮一向把工作和感情分的很开，“希望这不是你的气话。”
“不是，”邵乐坦白地回答，“我这人一向不太懂得怎么跟人合作，所以说话直了些，我跟彩虹公司作对，是想好好地活下去，要是因为加入你们而送命，那还不如早点儿走人，去做些有用的事。”
“你说的没错，”芬妮决定结束这次会谈，“你真是个不太擅长合作的人，不过我喜欢你的直白，拿着这个……”
一张散发着香味儿的请柬递到邵乐面前。
邵乐接过来。
法文和韩文两种文字书写的，邵乐对这两种语言都同样精通，粗略地浏览了一遍，他把请柬收起来。
“一个月以后？”邵乐看着面前这张依旧美丽的脸，“在核电站还没完成的时候？万一见血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要依赖你的安保工作了，”芬妮突然冲动地抱住邵乐，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能再接受你的保护，是我的荣幸，你第一次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虽然那是假的，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的温暖和让人感动，要是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
邵乐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芬妮坐进车里，车队缓缓开出实验室。
“艹你马的！”他突然大声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曾经四海集团的小保安，再次当起了保安，这回有一点儿不一样，是保安头儿。
邵乐看着会议室里黑压压一片大黑脑袋，颇有一种电影《人猿星球》的即视感。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打闹，甚至没人咳嗽，呼吸的频率都差不多。
直到把这些黑大个儿关到一个封闭的空间时，邵乐才有点儿惊悚地发现，这些人与任何一个普通团队相比是多么的不同。
技术人员正在一边忙碌。
让这些人听从自己吩咐不像普通人一样，开个会，宣布一下任命就可以了，芬妮可以完全相信这些强化士兵，完全是从技术层面来解决的。
一个命令代码，将通过一系列技术手段植入这些强化士兵的大脑内，从接收到指令开始，某个人或某些人才真正会由邵乐自由使用。
这就是这个类型的强化士兵一直被邵乐所诟病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甚至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没有接到命令的时候，他们就会像动物一样生活，按照大脑内的即有模式生活、工作，接到命令以后，执行命令，完成任务，然后再继续原来的模式，没有思考，没有想像，没有应变能力。
有血有肉的机器人，可以这样理解。
优点显而易见，维护成本低，可以大量制造，服从性好，缺点也同样明显，一个不会思考的武器是不可能赢过有头脑的敌人的，所以用量来弥补质的差别就成了必然。
可是从长远发展考虑，这种量与质的差别还是非常明显的，某些短视者永远也不会明白这种差别到底会给一线作战人员带来多大的影响。
时代发展的变化非常快速，大规模冲突几乎不可能发生，小规模的摩擦和局部战争才是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的主流，在某些城市反恐行动中，其复杂性更加决定了，不可能使用大量武装人员，优质的士兵才会发挥巨大的力量。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虽然只有46秒的视频作证，可是邵乐看过很多遍，再结合在德国道森银行遇到的伏击，他敢肯定，“撒旦教”也进行了技术升级，这是一种与彩虹公司完全不同的发展模式，不再是一个超级士兵具备所有士兵必备技能，比如尼克，那个在亮南用两个人就灭掉一个小队的家伙，在波斯尼亚被怪物杀掉。
也不是伊万那样按照职业杀手来培养的全能型选手，而是一专多能型。
比如视频里的分工合作，修车的人应该是侦察兵，爆破手就在护栏下面，两人的配合很默契，侦察兵发现目标，翻下护栏，爆破手直接按下起爆器。
东南角射来的子弹来自一支米尼冈机枪，应该是在车队前方行驶的一辆货车之类的车辆，那是火力手。
狙击手负责尾车，突击手一直在监控附近，需要抵近确认目标是否已死时，开枪打掉监控。
在这种几乎完美的配合中，可以看得出，每一名战士都十分擅长自己所属位置的技能。
还有一个战术专家没有露面。
三名技术人员完成任务以后，朝主管点了点头。
那名穿着白大褂的人拿起一块塑料牌，掰成两半，从里面拿出一张指令卡，按照上面的指示，输入计算机，一如核武器的使用一般。
邵乐的外形被输入电脑，再过五分钟，他将得到这些强化士兵的使用权限，这些黑大个儿也会无条件服从他的指挥。
这当然不是永久的，任务完成以后，邵乐的权限会被解除，就好像掌握一个国家的核武密码的直属领导在卸任时会被解除权限和保密级别是一个道理。
“唰……”
邵乐还在思考中就感觉到室内的黑大个儿们的目光都齐齐地落在他的身上。
技术主管来到他面前，“肖恩先生，完成了，你可以开始行使你的指挥权了。”
“谢谢你，康纳斯先生。”向他道谢。
技术人员收起设备，开始陆续撤离会议室。
邵乐迎接着这些机器一样的目光，打开投影仪。
对付专业化程度极强的团队，需要一个针对性的对策，只是像现在这样按照普通保镖原则工作是不行的，不管保镖的素质多高都无法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切断内奸的信息渠道虽然麻烦，可是也不是不可能，麻烦的是怎么才能在对方的打击下幸存下来。
吉尔.赛斯每天来回的地点是差不多的，不管中间的路线怎么变，他最终还是在几个固定地点行走，核电站工地、设计院，经过交涉，他现在至少不会去一些不知道在哪个鬼地方的餐馆了。
可是他的活动空间还是很大，有的办公地点在马赛，有的地方在里昂，还有的时候要去巴黎，三个核电站的工地分别在塞纳河两岸的114公里狭长范围内，邵乐光是看他每天的活动路线就觉得头疼。
他头疼，他的对手也一样。
看起来好像他们可以在任何一个地点发起攻击，可是邵乐也一样可以使用多个假车队在中途进行误导性移动。
直到还有不到三分钟的时候，邵乐才会让车队通报，总工程师会在什么时间到达哪个地方，对于工作是有些不方便，可是最大限度保证了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