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他们的是多拉戈斯手下的反恐部队其中一个特勤小队，他们的长官和手下互相之间充分信任，在对的时间作出了对的反应，没有犹豫，没有迟疑，领头的开枪，手下跟着开枪，杀完人以后再问为什么。
邵乐轻轻在尸体的胳膊上按了按，微眯起眼睛，感受着，然后又很没有礼貌的在她的胸前按了按。
检查完以后，他把白布重新盖上，往下一具尸体走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工作时的嗡嗡声。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
邵乐和大雷摘下乳胶手套，扔在垃圾筒里，走出了停尸间。
“全是被甲弹造成的伤害，”大雷边走边说，“肌肉很结实，我跟卡佩罗还有罗布科都过过招，第一感觉跟他们很像。”
“肌肉的纤维也类似，”邵乐补充道，“在敏捷和速度上会非常不错，但是肌肉强度还不如你。”
“第一代？”大雷尝试着问。
邵乐第一个走进电梯，大雷随后跟上。
“叮——”
电梯门关上。
邵乐仰头，在电梯顶棚上有一个渺小的自己，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们被抛弃了，”他说，“或者可以这么说，升级换代”。
“他们有了更强的杀手，所以不需要第一代的杀手了是吗？”大雷跟他并排靠在电梯厢壁上。
“是吧，”邵乐有点儿替杨欣他们不值，难怪追杀他们的力度在受到打击以后马上就减弱了下来，邵乐还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很强，给了他们充分的警告，现在看来，人家根本没鸟他，是因为有了更好的，而且已经形成战斗力了，原来的那些杀手正愁消耗不掉呢。
“彩虹公司有强化战士，还有克隆技术，”大雷扳着指头算了一下，“按照理论计算，一个克隆人的制作时间是九个月，复制知识记忆还要一个月，可是总共才不过四五年的时间，他们就基本完成了新旧人手的更换，好大的规模！”
“现在知道咱们的对手多强大了吧？”邵乐暼了他一眼，“跟他们相比，咱们那点儿家底连人家小手指都比不上。”
“那要是全线压上，针对我们——”大雷伸出自己的大手，握拳朝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上一砸。
“啪——”
“没那么容易，”邵乐摇头，“家大业大明白什么意思不？这么大规模，需要的防卫力量还有其他资源也是天文数字，表面上看，好像只有四五年的时间，但是新老交替估计已经筹备进行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咱们走运，正好赶在这个空档，要是再早一些，我的尸体早就就烂成渣儿了。”
“那现在他们是不是已经基本完成了，”大雷顿时感到压力山大，“新老交替，磨合期完成，形成战斗力……”
“最多再有一两年的样子吧，”邵乐也觉得心情沉重，“时不我待啊，回去以后要跟芬妮好好谈一谈，我们要扩大规模，要不然等彩虹公司的人和撒旦教的人联合起来，我们就完了。”
“叮……”
电梯到了。
邵乐走出电梯。
警察局即使是晚上也很忙碌，有很多的装备要入库，还有很多的报告要写，所以即使已经凌晨两点钟了，一楼大厅里还是人潮如织。
缉捕恐怖份子只是其中一个工作而已。
小偷，毒贩，抢劫犯，酒鬼，鸡，很多很多黑暗世界里的罪恶让警察局里格外热闹。
多拉戈斯刚在门口接完一个电话，看邵乐来了以后，眼色怪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邵乐看了一下身上，好像没什么可以让他有这么奇怪的目光才对。
“安德里亚死了，”多拉戈斯说，“监视哨在对面的楼里发现他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哦，这事儿，”邵乐试图去拍多拉戈斯的背，但是多拉戈斯触电一样躲开。
邵乐只好苦笑，“不是每次都会那样。”
“保持距离，”多拉戈斯严重怀疑他的信誉，“最好别碰我，今后咱们也别握手。”
邵乐揉揉鼻子，“这多伤感情啊。”
“这样挺好的。”多拉戈斯根本不鸟他，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
“来，向我们卡来西奥多家族的恩人致敬！”
“致敬！！！”
在巴迪亚的家里，邵乐终于可以跟这个老头儿痛痛快快地吃一顿了。
众人端着一杯自酿的红酒，痛快地一饮而尽。
“哈哈哈……”
畅快的大笑声，让不大的餐厅里嗡嗡作响。
黑帮份子不都是难以相处的，像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一样，他们也分成很多种类，有的穷凶极恶，有的狡诈多变，有的就像巴迪亚这样，只要你对他有过帮助，他会时时刻刻记在心上，并且愿意把你当做朋友。
邵乐笑着看着这一切。
一个忙忙碌碌的厨娘在巴迪亚身后不远处的灶台前准备着另一道大菜。
巴迪亚喝干杯里的酒以后，回身正好看到她丰满的臀部在手边晃。
“啪——”
一声轻脆的拍击声。
“啊——”一声高频尖叫，卡特丽娜愤怒地转过身朝着巴迪亚就是一巴掌。
老头儿这个时候展现出与前些天完全不符的敏捷，一把抓住卡特丽娜的手，拽到怀里，狠狠地亲吻起来。
“哦……”桌上的客人们开始起哄。
“当当当……”大雷跟着另外几个年纪也不小的家伙敲着盘子还有桌子，加油助威。
卡特丽娜圆圆的脸上现出绯红，挣脱了巴迪亚的魔爪。
邵乐朝他比了个赞，巴迪亚绅士般的点了个头。
晚餐在热热闹闹的气氛里结束了。
送走家族里的其他客人以后，巴迪亚和邵乐还有大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卡特丽娜上楼哄孩子们去睡觉了，不大一会儿就从二楼传来催眠曲的声音。
悠扬的曲调让巴迪亚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你的家庭真让我感动，”邵乐没有恭维的意思，“好让人怀念的感觉，我都有点儿想家了。”
“你的家庭想必也是非常不错的，”巴迪亚睁开眼，“有空带他们来，我们一起去郊外，我还有个农场，有马，有牛，还有羊，他们可以过的很开心，我的孩子们也非常乐意交中国朋友，哦对了，你的孩子还可以教他们中国功夫。”
“呵呵，”邵乐笑，“不是每个中国人都会中国功夫的。”
“不是吗？”巴迪亚反倒有些奇怪，胖脸上写满了惊讶，“我问过些人，他们说中国人都会，就连我去吃中餐的时候，我的手下还说那个厨子每天早上在公园里打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相信我，巴迪亚，”邵乐无奈地耸肩，“要是我们真这么厉害，早就统治世界了。”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回巴迪亚不同意他的看法了，“功夫和统治世界，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所以那不重要，”邵乐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巴迪亚老哥，有空就看看这上面的东西，我已经整理出来了，如果今后你还想把生意继续下去，这上面的人还有资料一定要熟悉，加倍小心，实在不得已卷进麻烦里，也一定要果断地跟多拉戈斯这样的人报告，不然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全身而退。”
“哦，还会再来一次吗？”巴迪亚郑重地接过平板电脑，“听说安德里亚死了，肖恩，我的兄弟，我跟你拥抱以后才接到消息，上帝啊，你该不会也把诅咒下到我身上了吧。”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巫师。”邵乐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安。
点穴致人死命虽然没有法律上的问题，可是知道的人太多总归是不好。
“放心吧，不会有人想追究这事儿的，”巴迪亚把自己的电脑拿过来，把邵乐平板电脑里的信息一一复制进去，“该死的，这条路线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现在又多了恐怖份子，也许哪一天我该退休了。”
“你不会的，”邵乐知道他在说客套话，“因为这里需要你。”
好吧，这句话是拍马屁。
“这里不需要我，”巴迪亚始终很了解自己，“就像多拉戈斯也不需要卡特丽娜一样。”
邵乐有点儿震惊地看着他。
“是的，我知道，”巴迪亚看看二楼的楼梯，“我知道卡特丽娜是他的卧底，换作以前，我们会把卧底干掉，把他身体的一部分寄到警察局去，不过像你说的，时代变了，杀戮除了增加仇恨，什么都改变不了，更何况——”他有点儿慈爱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她是孩子的妈妈，我不能杀了孩子们的妈妈，而且她也间接地帮了我，她把我想要传达的讯息，明白无误地传给了多拉戈斯，有这样的关系存在，为什么我不能好好利用呢？”
邵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小看他了，这老家伙岂止是老奸巨猾，换作中国的一句话——快成精了。
“但愿你以后不会玩危险的游戏，巴迪亚，”邵乐警告他，“多拉戈斯不像你想的那样容易愚弄，要是他觉得你在耍他，那你会哭的。”
“所以我才跟你分享这个秘密不是吗？”巴迪亚眨着眼睛，“肖恩，我的朋友，你放心，如果这里有什么发现的化，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作为通往欧洲的门户，这条走私路线经营了几百年，相信你不会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