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帕特里克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
邵乐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已经开始计划自己的瑞士之行。
看到智脑的运算速度就极快了，但是邵乐现在的思考速度不亚于它们。
一个又一个可能出现在脑海中，再加上本能和直觉的指引，一个又一个清晰的念头浮现。
刚刚走上山路的时候，他突然在路边看到一对恋人正相拥着看山下的海德堡城，隔着一段距离是几个保镖，而这些保镖是邵乐所熟悉的。
这对恋人，邵乐是不陌生的，就在前不久，他还出席过他们的婚礼。
布雷默，徐燕。
都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旦结婚，就会展现出完全不同的美。
布雷默沧桑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红晕，比起原来灰中带青的刚毅，多出了些许的柔情。
徐燕也不再是那个清纯中带着铁娘子般气质的女强人，而是一种人妇的柔美和平和，雍容华贵大概就是此刻她最佳的写照了。
邵乐一时有点儿不想破坏这样一幅美好的图画。
不过保镖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到来，其中一个走上前去，很煞风景地在布雷默耳边耳语了一句。
布雷默转过头，跟邵乐打了个招呼。
“老朋友……”
邵乐笑着走过去，跟他拥抱握手。
“刚才是多美好的一幅图画啊，”邵乐笑着说，“我应该感觉抱歉才对，早知道应该晚一点儿经过这里的。”
“我们就是来找你的，”徐燕在一边附和着，“要是你不来，我们还在打算是不是下山去找你。”
“要是不介意的化，我们走着回去吧，”邵乐发出邀请，“最多十几分钟就到了。”
“悉听尊便，”布雷默用生硬的中文拽了句文。
几人在寂静的山路上，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最近，是不是受到了很多压力？”邵乐最先挑起了话头儿。
布雷默跟徐燕相视一笑，“压力？你是指伯爵或者彩虹公司吗？一定会有的，做什么没压力呢？这同时也是一个机遇，让我们摆脱对他们的依赖，这个世界不由他们说了算，离开这些人，我们一样可以生存的很好。”
“很有斗志的样子，”邵乐斜睨着他，“八成是有了新的办法才会这么想的吧？”
“那是当然，”布雷默自从结婚以后，好像心胸也开阔了很多，他爽朗地笑，“军人的自信来自于细致的准备，不是盲目的自大，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
“有新的合伙人了？”邵乐眼前一亮，这也正是他想要的，除了彩虹公司，还有伯爵，这两个超级大企业就好像乌云一样盖在天上，只要仰头向天，就会经常产生一种无力感。
但是任何一个或几个企业都不能成为整个地球的主宰，就好像彩虹公司想灭掉大半个地球的人口一样，就算没有邵乐站出来阻止他们，一样会有别的人站出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从没有失去平衡的时候。
“是瑞士的一家企业，”布雷默刚说完，就感觉到邵乐的脸色十分古怪，“怎么了？”
“没什么，”邵乐摆摆手，“只是最近有些事，经常会提到瑞士，所以有点儿敏感。”
“哦，”布雷默没有多问，“现在的世界上，涉及到高新技术研发领域，与世界其他很多大企业保持密切合作关系的，大概有一百多个企业和实验室，虽然我不知道哪些与伯爵和彩虹公司有关，可是这里面有相当大一部分都因为陷入技术瓶颈而导致经营困难，所以伯爵出售的技术才会那么抢手和热门，彩虹公司也正是以此为诱饵，才会形成巨无霸式的实体集团，只要我们小心谨慎，透过一些不在他们所掌握的渠道，以技术入股的模式，参与到其他企业的经营中来，慢慢地，就会摆脱这样企业的影响，壮大自己的实力。”
“是家什么样的公司？”邵乐问，“简单跟我说一下吧，我知道具体的细节要靠谈判来定，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对它有一点儿了解。”
“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布雷默欣然地，“肖恩，来柏林一趟怎么样？或者让他们来这儿看看也行，公司名称叫作瑞士奥丁科技公司，在北欧地区的新能源招标过程中已经连续两次竞标失败，再不寻求新的发展，他们只有走破产一条路，虽然是这样，可是因为他们在北欧和中欧一带都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力，所以如果你想狮子大开口的化，还是要考虑一下他们的自尊问题。”
邵乐心知布雷默是怕他在谈判时过于强势，从而给他打的预防针。
欧洲与亚洲不同，即使是占据优势，你的吃像也要优雅，还得照顾到对方的面子，尽管这些欧洲白人在面对其他有色人种时总是高傲而贪婪的，但是反过来的化，除非在欧洲捞一把就走，不然还是客气一点儿，对大家都好。
“我会尽力做到，”邵乐向他保证道，“不瞒你说，我也正在为新技术的去向而发愁，最近的支出有点儿大，具体我可以给你们看一些，怎样让这些技术产生足够的回报，是你比较擅长的，正好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
智脑提供的不只是邵乐急需的技术，尤其是4号智脑，它在与彩虹公司的漫长合作过程中，积累了很多的民用技术开发经验。
克隆士兵的培养计划正在加速进行，以前要半年才会出一批，因为有了4号智脑的加入，速度提前了一个半月，但是要想进一步扩大规模和速度，需要更多的钱，更多的投入。
要是可以让他们进入一些新成立的公司，或者借瑞士奥丁科技公司的手，以员工的形式进入到世界各地……
邵乐被自己的想法鼓舞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办法让突然多出来的克隆士兵有一个好去处。
海德堡不大，德国也不大，各种肤色的人每隔半年在实验室里走出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这帮货是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出入境纪录和出生纪录。
智脑可以黑进户籍管理中心进行注册，可是太多的化，还是不行的。
不过在世界各国进行类似的操作以后，一方面邵乐把势力扩张开来，一方面又增强了隐蔽性，一旦需要，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聚集起来一批十分专业的特工，做完以后，又四散而去，风一样不着痕迹。
但是这需要十分小心。
各个国家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办法潜入各国的特工和情报人员，他们同样专业而细心，但是各国的反间谍机构一样不是吃素的，他们一直在努力，每年都像从地里挖土豆一样，清理出不同的角色，怎样与这些人区别开来，也是要注意的。
作为情报机构，负责这类的潜伏人员需要一个十分庞大而严谨的机构进行专门的管理。
“让他们的谈判代表团来这里吧，”邵乐说，“除了一些地方不能让他们看，很多的成果他们都会非常满意的。”
剩下的时间，邵乐没有让布雷默和徐燕失望，除了智脑和地下工厂不能给他们看以外，大量新研发的技术都让布雷默大为满意。
但是邵乐已经有点儿心不在蔫了。
他找了一个借口，来到半山腰上的计算机中心。
“有一件事，”邵乐阴沉着脸，“刚才我在……”
“在咖啡馆，帕特里克给你看的图片吗？”小铃抢先问。
邵乐的脸色更加难看，“你在监视我？”
“是你要我给你提供远程支援的，”小铃的回答很快。
“别打这种马虎眼，”邵乐并不买帐，“为什么监视我？”
小铃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不想你死掉，像今天这样，你孤身一人的行为是十分危险的。”
“我接受你的关心，”邵乐深吸一口气，“但是像这样的跟踪，以后最好不要有，另外，你还没有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4号智脑有点儿尴尬地从屏幕一边探出头，“这个……我想我可以解释。”
“我就知道是你，”邵乐看着它的目光颇为不善，“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做了活体实验？”
“这个……”4号智脑再次被难倒了，它食指相对，低着头，“送到我这儿的时候，确实都是死了的，有枪伤，有自然死亡，还有刀伤……”
好吧，这事儿是指望不上它了，只要不是它下达的命令，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还有别的吗？”邵乐要不是对这种一心搞科研的人有很多接触，早就想办法灭了它了。
“除了被复制了一个智脑以外，再没别的了，”小铃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不停地敲他的脑袋。
“有什么就请提前通知一声，”邵乐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卡通人物，一点儿笑容都没有，“我有依赖你们的地方，可是我不会成为你们的奴隶，这一点请你们搞清楚，如果有一天，你们的需要与我的想法有冲突，最好不要尝试瞒着我去做，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