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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选择与新生

奥列弗又一次在话声中带上力量,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诺德瘦弱的身躯便向后倒下,早有准备的尼禄接住诺德的身体,将他抱回放在马背上。

凯特张口欲言,奥列弗却挥手制止他,而后说道:“再等等。”

“你们将这些猪仔点燃,然后扔进地牢。”奥列弗沉思了会儿,然后下令。

是的,地上的童奴尸体于奥列弗而言与猪仔无异,若真要找出点不同的话,奥列弗会吃猪仔,却不会吃这些被他下令屠杀的比猪仔还不如的人。

历经苦难,苟延馋喘,却只是凭着本能麻木地活着,连一点求生的主动欲望也没有的人,哪怕这些人仅仅是十四岁以下的少年,奥列弗也只是不带丝毫怜悯地下令将他们屠杀殆尽。

六个骑士知道将军的性情,所以他们虽然对这些孩子心怀怜悯,但却果断地执行了命令。

历史早已证明,将没有求生欲望的奴隶带入城市的话对奴隶和城市都是灾难。

地牢之中,布雷恩仰望着那穿过牢门的晨曦光辉,在那门外,鲜血的气息传到地牢中,令布雷恩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布雷恩与众不同。

凡人一般都不会有出生之后几年的记忆,但他有,他甚至能记得在母亲腹中时听到的声音和闻到的味道。

凡人不可能分辨出风中各种气息的味道,以及那味道所代表的意义,但他知道。

此刻,布雷恩闻到了诺德安详睡去的气息,于是他欣慰的笑了。

他想着诺德随着外面的骑士队伍去往城邦后的生活,想着自己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成灰烬的画面,想着诺德在从风中得到自己死去的信息后的哭丧……

然后他又闻到了火焰的气息,气息中夹杂着刺鼻的焦糊味道,那是尸体在焚烧。

一具燃烧着的尸体从牢门口坠下,落在葛朗台的尸体上,一具又一具尸体落下,浓烟、火舌在地牢中肆掠,那刺鼻的味道与灼人的焰火之后蕴含着让布雷恩震惊的信息。

燃烧着的尸体在地牢中堆积出一条通往牢门的斜坡,刺鼻的浓烟不断蒸腾,布雷恩陷入艰难抉择。

吞噬燃烧着的尸体,在被火焰烧成灰烬前唤醒血脉中的力量成为魔物,然后可以不惧这凡俗火焰,踩在火焰斜坡上离开地牢,然后被外面的骑士消灭。

或者是冲进火焰,在被烧死之前冲出牢门口,将命运交由外面的骑士来决定。那样的话也许会被无视,然后他带着浑身的烧伤在晨曦中死去;也许会被治好伤势并驱除血脉中的魔性,然后可以跟着诺德一起进入人类城邦;也许会被带入城邦,然后在火刑柱上化为灰烬……

“真是一位仁慈的骑士呢。”

布雷恩轻笑一声,而后冲进火焰。

炽热的火舌将他裹身的破布引燃,并灼烧着他的皮肉,但他却是嘶吼着沿着尸堆爬上去,冲出了地牢门口,然后就势躺倒在地,滚了几滚将身上的火焰扑灭,而后睁开眼,战栗着、期待着看向那个强大的人类骑士。

奥列弗蹲下身子,打量着这个人类与魔物杂交后的产物,缓声道:“布雷恩,你身具风魔的血脉,所以之前的为奴生涯是你的救赎。在地狱与人间的选择中,你选择了人间,那么我会指引你荣耀。但荣耀不可轻得,你明白吗?”

布雷恩笑了,哪怕全身正传来阵阵剧痛,令他浑身抽搐,但他却释然地笑了。

他对身前的人类骑士道:“我明白的,谢谢。”

奥列弗点了点头:“那么,你也先休息吧。”

布雷恩沉沉睡去,身上的烧伤在一片圣洁的光辉中结痂愈合。

尼禄上前把布雷恩抱起,而后放在诺德身旁。

凯特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但奥列弗已经说过荣耀不可轻得,那么他便无须再多言了。

奥列弗,诺克萨斯城堡第一骑士団军团长,带着他治下的骑士回归营地。

在将诺德与布雷恩交给驻守骑士营后,奥列弗便再次带着骑士小队进入荒野扫荡,并搜索英灵的祭品。

是的,祭品。

千年之前,符文之地饱经战火,掌控着强大魔法能量的人类强者与异类存在们在以瓦洛兰大陆为主体的符文之地中征战,剧烈的地震与恐怖的魔法风暴令瓦洛兰为之颤抖,瓦洛兰的居民们在历经灾劫之后明白,战争必须得到控制,于是有了英雄联盟的崛起。

从此,重大的政治纷争必须在设立在瓦洛兰大陆各处的竞技场中解决,就这样过了千年,战争消弭,但信念之争仍在继续。

德玛西亚,人类光辉起源之地,她将善良与正义的世界赋予她的子民,而那些不合于她的便只能在黑暗中死去。

洛克萨斯,战争与毁灭之城。在这里,力量是规则,力量是秩序,力量是荣耀,力量是生命的意义。

千年信念之争,正义之地成为荣耀之地,信奉不同规则的法师、英雄们在死亡竞技场中以胜利书写信念,以血、火铸就荣耀。

三十年一度的死亡竞技即将开启,英雄联盟的使者们在大陆各个城邦选拔法师与骑士,为又一次荣耀盛会做着准备。

奥列弗,诺克萨斯第一骑士団军团长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带着他的治下骑士扫荡荒野,选择此次盛会的祭品。

按照惯例,诺德,布莱恩,以及与他们有着类似命运却又未曾屈服于命运的人将成为竞技场中的兵卒。在竞技过程中,他们若死亡便成为祭品,活到最后的则与英雄们共享荣耀。

军团营地,诺德在帐篷中醒来。

身下是一张窄长的木床,即使是隔着一层白布也能感觉到新木的粗糙与淡淡潮意,这对于城邦居民无异于灾难般的床铺对诺德来说却已是难以置信的幸福感受。

诺德抚摸着白色床单与木床,然后掀开床单,趴在木床上深深地嗅着新木的气息,良久,他才从这惊喜中缓下情绪。

然后他环目四顾。

这是一个巨大的帐篷,帐篷里整齐地摆放着三列床铺,每列六张,有的床上还躺着沉沉睡着的人,少年、成人甚至老人都有。

淡淡的光晕从帐篷外透进来,帐篷门口处映着两个高大的阴影,有轻轻的呼喝声自远方传来,因帐篷内很静,诺德可以模糊地判断出那嘈杂的呼喝声来自一片训练场地。

这一切再加上之前的记忆让诺德明白,他正在骑士团的军队营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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