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人一般醒的都很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李歌行就已经醒了。
李歌行感觉脑袋很木,口干舌燥的,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想寻点水喝。
昨晚上的事情自然是一点记不起来了,脑袋里最后的画面是自己走上了二楼,后面的事情脑子里一片空白。
坐在二楼的地板上,手上还握着萧羽送他的那支笔,李歌行努力去回想昨晚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是了,昨晚本来是想把笔还到这里,不知怎么喝醉了酒,竟然在这里睡了一夜。”
摇摇头,李歌行站起了身来,走到书桌前,把笔轻轻往桌上一搁,望着这支陪伴了自己六年的毛笔,轻叹道:“这么多年也没发现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放在我手里我也是浪费,还不如留给将来的笔峰弟子!”
凝神看了片刻,正欲转身走人,却发现那支笔好像与往日有些不一样。
心中一动,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笔身上似乎多了几个小小的烫金字。
“写天画地……”李歌行轻轻念了出来。
李歌行心里大感疑惑,这支笔在他身边放了六年,他也时常拿出来端详揣摩,却从来没发现过这支笔身上有什么秘密。
黑杆兔毫,一眼看上去平淡无奇,正是因为样子寻常,当初萧羽送他的时候李歌行才会接下来没有推辞。
可这笔上的字以前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在一夜间让这笔身上多出了几个字。
手里握着这支笔,感受着它的变化,心中竟有一丝丝灵魂上的触动。
李歌行心中大感意外,一夜之间,自己心灵上似乎与这支笔有了一丝契合。
更令李歌行感到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当李歌行运转体内真气想要去感受那支笔的时候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修为变成了固气境圆满!
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痴痴地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似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脸一下,清晰传来的痛楚感告诉李歌行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李歌行立马蹦了起来,冲到二楼的阳台处冲着外面的青山绿树狂啸起来,一宣心中郁气!
整个山间都回荡起李歌行的啸声,吴权在草庐内睡梦中都被李歌行的声音给吵醒了,翻了个身嘟囔道:“这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按捺下心中的狂喜,李歌行盘坐了下来,以内视之法观察自己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运转起自己的双脉修行之法,李歌行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胸腹中竟然多了两个旋转的脉轮,如同星系一般。当功法运行时,两道脉轮也跟着运转,吸收来自体外的天地元气。
这两道脉轮胃口似乎有点大,李歌行吸收的天地元气竟然大部分都汇入了那两道脉轮之中,只有小部分是融入了李歌行的体内。
“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这两个东西?”心里有些不解。
探究了半天没有搞明白那两个脉轮是如何来的,然而自己的固气境圆满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细细一探查,发现自己的膻中脉竟然被打通了!
平日里李歌行修炼的都是自己所创的双脉炼气口诀,两股真气各自按自己的路线运转,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而膻中脉的位置就是两股真气的三八线。
可现在,膻中脉竟然变成了一条通路,两边的真气虽然依旧是按自己的路线各自运行,可在途径膻中脉的位置时,两股真气会各自分出一丝丝渗透到对方之中。
对于自己体内发生这么多神奇的变化,李歌行脑子里竟是一点印象没有,不禁有些后悔昨晚喝得太多。
想了想,走到书桌前,看着摆在桌上的宣纸沉思起来。
笔上突然多起来的“写天画地”四个字,自己修为莫名其妙提升到了固气境圆满,这一切都是昨晚上自己来到二楼后才发生的事情。
必然与文心阁二楼的这个笔法天地有关系,沉吟了片刻,李歌行在砚台在蘸了蘸墨汁,提笔在宣纸上书写起来。
“法相天地”,这是吴权第一次带李歌行来这里的时候写的四个字,这一次李歌行也在纸上写下了这四个字。
当年吴权曾说,二楼的法相天地只看意境不看修为,是以虽然吴老头是个不能修行的废人也能引动笔法天地的变化。
脑子里酝酿着情绪,心中勾勒出宇宙洪荒的模样,落笔而成“法相天地”四个字。
纸上的笔墨渐渐隐去,周围的环境竟然有了丝丝变化,竟然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些星辰。只是样子不是很清晰,还能隐约透过幻象看见二楼本来的模样。
李歌行心中暗暗一喜,他这几年来过很多次文心阁,也曾多次在二楼上写字,可从来没有勾动过笔法天地的变化,今日这一次虽然看样子还不是很成功,可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李歌行昨天还对生活充满了绝望,今天却感觉自己幸福得快晕过去了,喜滋滋地在纸上又写下好几句,可惜都只是若有若无地勾动起反应,并不是十分明显。
虽然对发生的这一切还有些不明就里,但李歌行还是收敛起心中的喜悦,面色沉稳的下楼走出了出去。他身上秘密太多,有些事情就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因此还是为人低调些好。
其实他自己不知道,前世他经历了诸多磨难,来到这个世界又遭受了六年的白眼,心境自然有了很大不同,所以昨晚上才能一夜间释放出来,参悟了些许笔道。
回到平日里住的小院,吴老头正坐在院里劈柴,似乎是听见了李歌行的脚步声,吴权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劈着柴火道:“你这几日便要下山了,好好收拾一下行李不要忘了什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也好求人送你下山。”
李歌行走到吴权跟前,道:“吴师伯,我准备在山上再呆一段时间。”
吴权一怔,放下手中的柴火和斧子,抬起头来看着李歌行道:“几时想通的?怎么又想留下来了?”
“昨晚上喝醉了酒时想通的,觉着自己回去了顶多也是个只会耍飞鸟走兽的纨绔子弟,倒不如留在这里再向吴师伯学两年字。”李歌行说完心中一阵汗颜,若不是自己昨晚莫名其妙地增进了武功,恐怕今日便想着要下山了。
吴权与李歌行一起生活了六年,对他的脾气多多少少是有一定了解的,自然听出来李歌行有些言不由衷,却也没拆穿,只说道:“想通了便是好的,若是哪日又想走了,再跟我说就是了,老头子也不嫌麻烦。”
李歌行点点头,走上前去接过吴权手中的斧子和柴火,说道:“吴师伯你自去休息吧,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做就是了。”
吴权点点头,将桌上的水烟袋拿在手上站起身来,往院子里的阳光处踱去,走了几步,却是回头瞧了瞧李歌行,发现他正安安心心地劈着柴火,表情无恙。
“怪得很,这娃儿平时性格执拗得很,怎么一晚上就能想通了?他去文心阁发现什么了?”吴权把目光转向了远处文心阁的方向,嘬了一口水烟,陷入了回忆之中。
李歌行却是也在思考,手上劈着柴,心中却是一直在想:自己自上了笔峰以来,先是学炼气口诀,再是练字悟境,可一直没听说过关于笔道有什么功法啊,若是出去与人决斗,自己难道挥着个笔杆子就冲上去了么?
“吴师伯一直说悟透了笔道自然就能领悟笔中功法,可是为什么我连影子都没看见?”李歌行心里暗忖。
“得想想办法上藏书阁二楼看看,有没有关于笔道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