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歌行自己都傻了眼,他没想到怀里揣的这杆笔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欢呼,可李歌行自己清楚,面前这支法宝笔第一眼看自己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动静,能得到它的认可完全是因为萧羽送他的这支笔!
这会他倒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拆穿,这就像在考场里作弊时刻担心被监考老师发现一样。
想了想,却是脑袋一横,怕什么!先上山再说,大不了被踢下山呗,相信自己勤能补拙,一定能混出个名堂。
犹豫了一会,李歌行突然发现并没有人来祝贺他,刚才石浩在鼎前获得认可的时候可是第一时间就有鼎峰弟子来祝贺他啊!
目光绕过面前那支朱笔,李歌行傻眼了,后面竟然一个人没有!且不说今日获得朱笔认可的弟子一个没有,就连接应的弟子也没有!
李歌行感觉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回过头来看看四周的人,发现其他峰的弟子以及那个老道士看他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李歌行有点品出这里面的味道了,该不是笔峰出了什么变故?
旁边针锋的接引弟子见李歌行愣在原地,便好心上去给他解释道:“这几年笔峰出的人才越来越少,好多人不愿意选笔峰,因此山上人手有些不够。正好去针峰顺路过笔峰,你便跟着我走吧。”
李歌行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关倒是过了,若是上了山,师门长辈检查自己看出些端倪怎么办。
想到这里,李歌行摸了摸胸口揣着的那支笔,这个东西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了,他现在知道这玩意是个宝贝。
待到所有人都考核结束了,老道士把所有通过考核的人召集起来,朗声说道:“现在你们都清楚自己的资质如何了,资质下等先住在外山,资质中等则跟随各峰接引弟子去内山,自有人来安排你们,资质上等则可上山拜见师长,会有良师来亲自教导你们。”
残酷的分法,那些资质不好的也许这辈子都进不了内山,但这就是修真世界。
老道士说的时候虽然没提资质超等,却是往石浩和李歌行的方向瞟了瞟。
“现在,跟随你们的师兄上山去吧!”
石浩似乎是找到了李歌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愁眉苦脸地说道:“兄弟,咱们就此别过了,山不转水转,来日方长。”
李歌行倒是被这家伙的表情给逗笑了,估计他是被琴峰给拒绝了才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吧。
看着其他峰新入弟子都有师兄来接应,自己资质超等却还得跟着针峰的弟子一起上山,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那名针峰女弟子倒是热情,过来牵着李歌行往山上走,还是把李歌行当做小孩子了。
从苍云观的外山门走进去就一直是上山的山道了,跟着女弟子们在山林间绕来绕去,却是除了之前新收的弟子外其余的人一个都没看见,不禁有些怀疑这么大个门派都不需要人来打理么。
走了片刻,一行人却是来到一片断崖前,浓浓的云雾从山间翻腾席卷而上,犹如江河的河水滚滚咆哮。浓郁的雾气朦朦胧胧的笼罩着四周的一切,什么都看不清。
山间的冷风吹了,李歌行感到一股凉意,不禁打了个哆嗦,那山风将雾吹得散了一点李歌行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这座大山的前山,对面应该是内山,可这中间却是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虽然这道沟壑倒也不宽,却是生生劈出两道断崖来。
那女弟子看着前面浓浓的雾帘介绍到:“这道沟壑又叫做云海雾桥,要过这个地方却是不能飞行,若御气而飞会直接被护山法阵直接劈落进山崖,只有真正过了崖,进了内山才能御气飞行。”
“师姐,这也没有桥,咱们怎么过去啊。”李歌行傻了眼,望着前面那道沟壑。
“自然是走过去。”那名针峰女弟子笑道。
那女弟子却是从怀里掏出数根针来,轻挥玉臂,那些针就如臂使指一般飞了出去。针后牵着根根丝绸,仿佛穿针引线一般,不多时,断崖两端搭起了一座丝桥。
后面许多新来的女弟子一阵赞叹,那名接引弟子却是摇头笑道:“这些不过是最粗浅的手段,要过这雾海悬崖原本还有更方便的手段,只是要带你们这么多人才要费这般周折。”
跟着那名接引弟子轻轻踏上这条丝路,浓浓的雾霭正缭绕着自己四周,一眼望下去是不见底的深渊,难免有些胆战心惊。
后面早有女弟子吓得战战兢兢不敢上桥,带头那个接引女弟子回头一看,微微一笑,玉指一挥,丝桥两侧多了两条围栏,把下面吓人景象都遮住了。
走了一会终于到了对面那座断崖,李歌行出口问道:“师姐,为何不在这深渊上搭一座真正的桥呢?”
那名女弟子眼神随着漂浮不定的雾霭往下看去,眼中满是敬畏,“这道沟壑乃是当年苍云子祖师一剑劈出来的,其意就是指内山和外山是两个世界,二则祖师有规定,若想下山,须得凭自己本事过这云海雾桥。若一日没学会真本事,就一日不得下山。”
李歌行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一剑劈开一座山,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那以后我要下山岂不是都要麻烦您?”李歌行略有些无耻的说道。
那女弟子被逗乐了,捂嘴轻笑道:“你以为这云海雾桥是用来当摆设的,祖师爷当年定下的规矩,凭自己本事过去。小师弟天分极高,应该不出几年就能来去自如了吧。”
李歌行却是心里一沉,他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自己本来就是作弊才进的内山,若是真的如那个师姐所说,外人不能帮忙,自己又真的在修道上没有天分,岂不是一辈子下不了山?
过了云海雾桥,又走了一段山路,那名接引女弟子停下来,指了指附近的一片石梯,说道:“小师弟,这条路便是通往笔峰,顺着这条路往山上走就到了。”
李歌行向那名接引弟子谢谢了一番就与她们别过了,定了定神,眼前是大概有上百阶的石梯,石梯的尽头仿佛立着个山门,上面写得什么的看不清楚。远处是一片被金色的天空照的亦有些泛黄的山麓,一座座山峰横亘其间,远远的只能看见些许房屋林立于山间。若是不仔细看,又怎么会知道占了三分之一天下的大门派就在这个地方呢?
一步一步走上石梯,等走到山门处,李歌行才看清楚了山门的形状,与其说是山门,不如叫两根木柱子中间夹了一块匾更合适。柱子上满是青苔和杂草,一看便是有些岁月了,不知道是何人所立。
李歌行抬起头,想看看山门的牌匾上写得是什么,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清楚,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盯着看,脑袋却渐渐有些晕眩,眼睛也涩得流泪。
赶忙停下来再不敢去看那牌匾,李歌行知道定是有极高深的道法蕴含在那牌匾之中,自己不过是普通人,哪里能看出其中的奥秘。
摇摇头又接着往前走,远远得看见前面有一间草庐,草庐前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似乎是有个人趴在上面。
走近了看,是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留着山羊胡,手里攥着一个葫芦酒瓶,趴在石桌上呼呼睡觉,嘴里的哈喇子留了一石桌,模样甚是邋遢。许是下午的时候阳光好,出来晒太阳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难道这就是笔峰?就这么个人?
李歌行又望了望远处,此处离山顶已经不远了,山顶是光秃秃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可自己从山脚走来一路上就看到这么一个人。
只能是这里了,难怪先前说笔峰抽不出人手,现在看来确实挺萧条的。
李歌行轻轻走上前去,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前世就是个极懂礼数之人,知道有些人最恨别人打扰他睡觉。他初来乍到,守规矩些倒能给自己添许多好处。
过了一会,那老者似是睡醒了,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回过头来,却是见他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个人。
李歌行见他睡醒了,忙上前抱拳恭敬道:“弟子李歌行,拜见师门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