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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怪异

我每天都惶惶忽忽,随时感到头重脚轻,心中只是盘算着还有多少天又该到可怖的星期五。

这种感觉,很象一个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天的人计算自己的死亡到来。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感觉。我在看着一天又一天厄运的日子将要临近的时候,甚至希望噩梦提前到来,等待必然要发生的恐怖事无疑是一种折磨。

欣萍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她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只能报以苦笑。由于并没有把上个星期的事告诉两个女孩子,而且她们那天晚上也没有遇见什么古怪的事。所以对于她们来说差不多半个月都是平平安安过的,她们也差不多快要忘了请笔仙和后来的怪事。

只有玛莎偶尔还笑嘻嘻地玩笑道:“小心喽,被笔仙上了身是很不容易再脱身的。”我和文杰瞠目结舌,无言以对。近来烟是越抽越凶了,两个人一天要买三盒烟才够。我说:“等这件事过了咱们是不是该戒烟了?”文杰苦笑。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我们过得去吗?

欣萍还是对我时冷时热的。她找了份咖啡馆的侍应工,每天晚上从六点半做到十点半。头两天我还开文杰的车去接送,后来一不好意思老麻烦文杰,二来也确实离家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也就懒得去了。玛莎悄悄对我透露咖啡馆里有个男的在追欣萍,为此我很是苦恼。文杰安慰我说:“一切随缘吧。”

眨眼间就到了请笔仙后整整第三个七天。这天下午我和文杰商议了良久,都觉得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待着。吃完晚饭,我把我的电脑搬到文杰的房间,两人开始对决CS。玛莎自在一旁听音乐看书。

因为前一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一直在提心吊胆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其实没有什么玩游戏的兴致,但为了不扫文杰的兴还是强打起精神陪他一直杀到九点。最后我实在困得头都抬不起了,于是打了个招呼自个儿回房睡觉。

头一沾枕头,倦意顿时充满全身。半梦半醒间想到今天毕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心中一宽,便睡着了。

做了很多梦,很混乱,好象是把欣萍带回家来看爸妈你们二老。在梦里我家居然还在十年前住的那个小院子里。我们家养的那只白猫还在。欣萍过来对我说:“白猫不见了!”我走到天井,打开水缸盖子,白猫的尸体便浮在水面上。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杀的白猫,我也莫名其妙认为是我自己杀的,心里还又是后悔又是内疚的,难过得很。直到欣萍悄悄告诉

我:“是我杀的!”

我猛然惊醒,发现欣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好好地睡在我身旁。我伸手搂住她,她乖乖地倦缩在我怀里,只是手脚一如既往的一片冰凉。困意又上来了。

闭上眼睛,梦居然接着。欣萍说不要给别人说好不好,我说好。欣萍又说她不是有意的,我说我相信。她说她杀猫是因为猫想杀她,我笑了……

有点冷,我睁开眼睛,窗户没关好,冷风从窗户缝隙间灌了进来。我想起身关窗,身体却留恋温暖舒适的被窝。闭上眼睛,梦又接着来了。

欣萍从水缸中捞起死猫。不,她在杀猫!她为什么要杀一只死了的猫?她在演示给我看!

她用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她居然笑了。在这一瞬间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她不是欣萍。冷风又在吹头。我虚开眼,看见欣萍衣冠整齐地站在窗边,月光从窗外进来,在她身上镶上一层惨白色的边。她想干什么?我努力地看,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在看我,盯着我看。

风又从窗口吹进来,吹得她的白色长裙飘来去,她不是从来不穿裙子的么?

我猛然坐起身来,发觉原来是个梦。窗边没有人,只有风刮着白色半开的窗帘不断晃动。月光将晃动的窗帘投在墙上,呈一个巨大的不断晃动的半透明影子。我这才发现枕边没有人,欣萍不见了。“上厕所吧。”我这样想道,躺下想继续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我在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奇怪的是睡意全无。再看一次表,一点半,欣萍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微觉奇怪,起身去卫生间,没人。于是推开文杰的房门,明晃晃的灯光顿时刺得我睁不开眼。

“醒了?”文杰问道,他还在电脑旁上网。欣萍正和玛莎坐在边说话,只是我见我进来就不说了。我盯着欣萍,她并没有穿古怪的长裙,也不是睡衣,而是整整齐齐地穿着衬衫和牛仔裤。

我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于是我问:“你怎么不睡了?”“我?”欣萍瞪大眼睛,“你睡昏了?我什么时候有睡过?我下班回来就一直在这边待着。”

文杰和玛莎都点头,一股寒意瞬时贯穿我全身。

那个站在窗边的人影也许是梦,但那个睡在我怀里的女人呢?那绝对不是梦,我敢肯定,我记得“她”冰凉的手脚。如果不梦,那会是谁?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轰轰”的冲水声,我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抽水马桶的声音。又不对了!前面我说过,抽水马桶坏了,一直在不停的漏水。所以我们一直都把水龙头关掉,要用的时候再打开冲水。我刚才还进过卫生间,我敢打赌那时抽水马桶水管的水龙头是关着的。难道是有谁将它打开了?是谁?我打了个哆嗦,回头看看屋中三人,每人都瞪大眼睛。文杰的脸色更是蜡黄。“你刚才上厕所忘关开关了吧?”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点头,但一句话也不敢说。

两个女孩子吓得赶紧用被子盖住全身,挤作一团,怎么也不起来。欣萍对我说:“今天不敢跟你睡了。你们两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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