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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蒋介石评说其异己和政敌(1)

黄绍竑

“你自去山西作战回来,逢人就谈八路军纪律好,长于游击战……你的战时政治纲领和用人方面,都有令人指责的地方。”

《民国高级将领列传》(4)第43页

〔黄绍竑〕(1885—1966)号季宽。广西容县黎村镇人。新桂系的三巨头之一。曾任国民政府内政部长、浙江和湖北省政府主席、监察院副院长、北平军事会参谋长、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等要职。1949年,为国民党政府和平谈判代表团代表,赴北平参加和谈。随后,应中国共产党的邀请,到北京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后历任政务院委员,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以及民革中央常委兼和平解放台湾委员会副主任等职。

〔解读〕

抗日战争爆发后,黄绍竑被委为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赴山西协助阎锡山,在晋北、晋东战事失利后,就请准******,返回南京。接着被******派往浙江继朱家骅任省主席之职。

过去,******对浙江的人事抓得很紧,省主席如果不是他们的人,等于傀儡。为了不当傀儡,黄首先从调整省政府人事上突破,任命比较进步的专员王先旗为民政厅长,黄祖培为财政厅长,从广西带来的老部属伍廷风为建设厅长,还启用了几个比较“左”倾的县长,以及一些进步青年和共产党员。这样,素来为******操纵,由CC系、黄埔系和地方士绅所把持的浙江,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浙江地处抗日前线,与安徽、江苏、福建都归第三战区范围。黄绍竑就任不久,杭州沦陷,省府退到金华。他认为在国家全面抗战时期,必须有一个崭新而为大众所拥护的政治纲领,作为政府与人民共守共行的准绳。为安定人心,动员民心,培养实力,贯彻抗日政策,制定了“浙江省战时政治纲领”十条,内容包括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这个纲领一公布,各报都以显著的位置登载,但也有一些人向******告“御状”,批评他想把浙江当做独立王国。

为了实施《政治纲领》,黄绍竑大力从事抗战宣传,发动民众,但感到国民党的“老一套”不行。他在大革命时期就曾认识******,后来到山西抗战又见过几面,认为共产党发动民众、组织民众、团结民众有办法。刚好,这时******在武汉,他便前往请教,并请共方派一些人去帮忙。随后,在丽水开设战时政治工作人员训练团和战时青年训练团,自兼两个团的团长。另外,还下到各县宣传战时政治纲领,把那些在校的或由上海、杭州各地后撤来的青年组织起来。在共产党的帮助和支持下,政治工作组织迅速发展,后来一直扩展到沦陷区,做了大量的抗战宣传工作。据不完全统计,浙江在抗战中牺牲的政治工作人员就有100余人。

1938年4月,黄绍竑赴武汉出席国民党的临时代表大会。******与他商谈闽浙边区问题。当时,国共两党虽然已商定团结抗日,但是项英、粟裕为首的闽浙边区武装部队,仍被国民党的刘建绪部队包围着。他从武汉回浙后,征得战区司令官顾祝同、集团军司令刘建绪的同意,作为中间人到平阳与****代表吴毓、黄昂等人商谈,达成了四条协议:一是所有苏浙边区的武装部队全部撤走,到苏皖敌后去担任游击工作;二是项英、粟裕的部队由浙赴皖的,国民党军队以及地方团队不与为难,并予以补给上之方便;三是该部留在后方的家属,政府保证其安全,但不能有政治活动;四是准许该部在丽水或温河设立办事处。不久,项、粟率部由平阳、瑞安、丽水各县边境到达丽水上游的大港头镇集中。黄绍竑应粟裕同志的邀请到部队讲了话。

6月,黄绍竑突然接到******的电报,指责其政府“声名狼藉”,“要切实注意”。他很不服气,感到不可理解,即赴武昌向******提出辞职。蒋解释说:“你自去山西作战回来,逢人就说八路军纪律好,长于游击战,共产党如何动员民众、团结民众、军民配合的好,各级党部、黄埔学生、士绅等听了自然不服气,要说你的闲话。你的战时政治纲领和用人方面,都有令人指责的地方。我打电报给你,无非是使你知道说闲话的人多了,要你注意。”

1946年6月,黄绍竑到重庆向******辞职这已是第三次了,被蒋再一次慰留。但当黄飞回上海,一下飞机,就接到免职电报。他愤恨地说:“既然不要我,昨天晚上当面就准我辞职好了,为什么当时不准。等我一上飞机,就来一个电报免职呢?”后来,黄绍竑在检讨在浙这段经历时说:“抗战时期,我在浙江整整做了八年,别人认为是******的信任,其实是整整受了八年气。”

陈炯明

“外宽内忌,难与共事。”

(《******年谱》,第35页)

〔陈炯明〕(1887—1933)字竞存。广东海丰人。1909年加入同盟会。后参加讨袁护法运动。1917年12月,任“援闽”粤军总司令。1920年任广东省长兼粤军总司令。次年任孙中山军政府陆军部长兼内务部长,以“保境息民”“联省自治”对抗孙中山的北伐大计。1922年4月被孙中山免去广东省长,粤军总司令等职。同年6月16日,发动武装叛乱,炮击总统府,欲置孙中山于死地。1923年1月被孙中山组织的讨贼军打败。后逃往香港,继续进行反对孙中山的政治活动。1925年,所部被广东革命政府的两次东征彻底打垮。后蛰居香港,数次反共。1933年9月病死香港。

〔解读〕

1917年7月,孙中山在广东成立军政府,原打算借西南军阀的武力来进行革命斗争,建设民主政治。然而,军政府成立不久,滇、桂军阀和北洋军阀开始勾结,极力排挤孙中山。军政府有府无军,使孙中山“命令不能出府门”。孙深感手中没有军队之苦,便以“援闽”的名义,从桂系军阀手中要来“省长亲军”,约8000人。他把这8000人组成“援闽粤军”,委任党内将领陈炯明为总司令,驻守到闽粤边境的汕头一带,准备建立、发展自己的可靠嫡系部队。

1918年3月,******应孙中山电召,在陈炯明领导的粤军中任作战科主任。初时,颇得陈炯明的信任。******所拟定的作战计划,使战事取得很大进步。但由于粤军全是广东人,加之******要求纪律严明,作为外乡人的他并不受官兵欢迎,使他感到,自己置身于金属粤籍的地方军之中,工作中的阻力很大,难以有所作为。私下曾对邓仲元说过:“我入幕系为服从中山先生革命而来,并非为帮陈炯明而来。”遂于7月31日,蒋给陈炯明写了个辞呈,不顾陈炯明规劝“拂然”而去。

******去职后,孙中山劝慰蒋再回到粤军去,但蒋开始并没有遵从;陈炯明也接连来信邀请,蒋都置之不理。直到9月18日,粤军在福建取得了有利的形势,攻克了北洋军阀在闽南的根据地漳州市后,蒋才又重回粤军,并升任第二支队司令官。

但不属于任何一派的******,还是很难适应日趋严重的粤军派系斗争,认为这样下去,“久之必有沈笃决裂,不可救药之一日”,在粤军中所做的一切工作,“皆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特别是陈炯明“挥之便去,招之便来”的做法更使他不能忍受,认为这都是陈对他不信任有关,蒋的一些关于作战的建议也不再予以理会,与陈的积怨也愈来愈深,深深感到此人“外宽内忌,难与共事”。同时,孙中山对陈炯明的倚仗之殷,也使蒋深为不快,******于是告诫孙中山,陈炯明不可信赖。遂再次提出辞呈。

陶成章

“无光明正大态度,无革命人格。”

(转引自严为平、郑****:《******传稿》第27页,中华书局,1992年)

〔陶成章〕(1878—1912)字焕卿,浙江绍兴人。早年从事反清活动。1904年与蔡元培等在上海发起成立光复会。1906年与秋瑾成立光复军,被推为五省都督,计划在杭州起义未遂。1907年在东京加入同盟会。1908年一度在东京接任《民报》主编,不久转赴南洋向华侨募捐。曾同孙中山发生隔阂,发表过诋毁孙中山的言论。1910年他和章炳麟在东京成立光复会总会。武昌起义爆发后回国,被推为浙江省参议会议员。他积极号召苏、浙等地旧部起义,对上海、杭州等地的光复起了很大的作用。1912年1月被刺身亡。

〔解读〕

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浙江都督汤寿潜出任交通部长,空缺的浙江都督一职,当时舆论大多倾向陶成章,尤其是章炳麟首先通电推荐,积极活动促成。但是陈其美对陶成章的意见很深,沪浙光复后关系更加恶化,因为陶不赞成由浙江拨款支持上海,更不准陈其美动用南洋华侨的捐款。有一次陶对陈说:“你好嫖妓,上海尽有够你用的钱,我的钱只给浙江革命用,不能供你嫖妓用。”陶对陈在沪军都督任内的所作所为也流露出不满。此外,陶还在上海设立“驻沪浙江光复义勇军练兵筹饷办公处”,电请南洋汇款来,准备在闵行一带练兵,这些都引起陈其美的忌恨。陈企图控制浙江的权力,更不允许都督这一职由陶来接任。对陈其美惟命是从的盟弟******,自然也视陶成章为自己的政敌。

******受陈其美派遣,先收买光复会歹徒王竹卿等人筹谋策划。陶成章有所风闻,为了安全起见,临时更换了几次住所。由于他患病未愈,最终移入法租界金神父路广慈医院。******设法探明了陶成章的住所后,指挥王竹卿充当刺客。1912年1月14日凌晨2时许,王等2人潜入医院,登楼闯进陶的卧室,呼曰:“陶先生!”出手枪击之,子弹从左颊入,斜穿肺部,陶当即身亡。

陶成章被刺事件发生后,全国为之震惊,革命党人极为愤懑,纷纷要求严惩凶手。孙中山指出:“陶君抱革命之宗旨十余年,奔走运动,不遗余力,光复之际,尤为钜功,猝遭惨祸,可为我民国痛惜。已电令沪督严带统组,务令凶徒就获,以慰陶君之灵,泄天下之愤。”在孙中山的催促下,浙江、上海都督府明令悬赏缉拿凶手。陈其美一时惊慌不已,为掩盖真相,给******一笔钱,让他离开上海到国外去避风。

对于陶被刺,当时就有人怀疑是陈其美指使******干的,但因为当时上海在陈其美的控制之下,刺陶的真相未及时公布于众。

后来******早年的塾师毛思诚在编写《民国十五年以前之******先生》一书时,对此事则直言不讳。由于这部书是蒋亲自审定的,也算是蒋自己的一种辩白,不过是非曲直被颠倒了。该书说:蒋“熟权公私利害,决先除陶,以足革命全局。事后,自承其罪,盖其心出于至诚,绝非对人有所好恶于其间,此为辛亥革命成败最大关键。”蒋在《中正自述事略》中,详尽叙述了刺陶这件事,是他的又一次辩白。其中除诿过于人之外,实际上承认“除陶”是受陈其美指使而由他担任执行的人,也就是蒋自己是刺陶的主凶。******认为他对陶成章的成见由来已久。早在1908年他就听信有关陶成章与徐锡麟关系的某些说法,就认定“锡麟之死,实为陶成章之逼成”。在认定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后,他即甚鄙陶之为人,以其“无光明正大态度,无革命人格”,埋下了后来杀陶的根子。到了武昌起义后,他认为陶“回国即与英士相予……且欲持同盟会之组织根本破坏,而以浙江光复(会)代之为革命之正统……故再三思索,公私相权,不能不除陶而全革命之局。”

******对“刺陶”不仅没有悔改的表示,反而把这一罪过当成一份功业加以宣扬,这与他当权以后,目无法纪,草菅人命,也不无关系。

汪精卫

“注逆可恶,一至于此。痛甚!”

(《******详传》,第827页)

〔汪精卫〕(1883—1944)名兆铭,字季新。原籍浙江山阴(今绍兴),生于广东番禺(今广州)。1925年任广州国民政府主席兼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1927年任武汉国民政府主席兼国民党中央部组织部长。7月15日在武汉实行“分共”,屠杀共产党和工农革命群众。宁汉合流后在和南京******集团几次争夺权力斗争中遭到失败,后离沪赴法国。1929年10月回国,进行反蒋活动。“九?一八”事变后,主张对日妥协投降。1932年1月,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主席,行政院院长等职。抗日战争爆发后,任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长、国防教育会议副主席。1938年,发表“艳电”,公开降日,成为汉奸。次年在上海筹划成立伪政权。1940年3月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自任主席,破坏中国的抗日战争。

〔解读〕

******和汪精卫斗法多年,一方面互相攻讦,甚至不惜诉诸武力;另一方面又相互利用,相互吹捧。两人真正分道扬镳,是在汪精卫正式走上了投降日本的汉奸之路以后。

抗战开始以后,汪精卫抱定“战必大败”的思想,情绪更加悲观,到处散布民族失败主义,并暗中与日本勾结。1938年11月中旬,汪精卫派梅思平、高宗武为代表,到上海与日本代表影佐祯昭等进行了8天的秘密会谈,双方商定以汪精卫为首另立新政府,签订了《日华协议记录》、《日华协议记录谅解事项》以及《日华秘密协议记录》,统称“重光堂密约”,并制定了汪精卫出逃的具体时间。

12月19日,蒋于重庆召集年轻的中央委员们谈话,并说副总裁可以不出席。汪趁此机会便于同日以到成都军校讲演为词,和林伯生、曾仲鸣离开重庆,然后经昆明前往越南河内。27日,蒋电动汪回重庆。29日,汪发“艳电”,声明同意近卫三原则。

1939年元旦团拜会后,******举行中央委员谈话会,问大家对汪怎么办?居正要求开除汪之党籍,并下令通缉。蒋又问冯玉祥,冯说:“我们大家把汪弄成副总裁,是我们瞎了眼。”“我们应该向国民认罪”。蒋却说:“无论汪怎么不对,我们应当宽待他,我们应当饶恕他。”大家对此极为不满,七嘴八舌,有的骂,有的咳嗽,有人还说******、汪精卫唱双簧。又有人提议正式开会。******又背叉双手站起来背诵遗嘱,于是正式开会,决定永远开除汪精卫党籍。

1939年1月4日,近卫内阁总辞职。汪精卫因近卫倒台,而失去后台,便一度打算出访欧洲,向德、英、法各国申请签证。蒋也赶快送去中华民国护照劝其赴欧,以后仍可返国服务。

但汪终于改变主意,于5月31日到达日本。6月8日,国民政府通缉汪精卫。18日,汪奉命往天津联络吴佩孚,为吴拒绝。6月28日汪回上海,曾一度想在华南建立伪政权,因张发奎、邓龙光坚决反对而罢。旋又改在南京建立伪政权。9月12日,日本新设“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于南京。以西用寿造大将为总司令官,前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为总参谋长,协助汪氏建立伪政权。汪最后完全同意日本条件,把原先期望“中国主权独立”的梦想完全丢掉,建成了一个一切由日本顾问操纵的傀儡政权,9月30日,汪签订了卖国条约。他说:“中国这样大国家,不是我能卖得了的。即使我签了字,也只不过是我的卖身契罢了。”

1940年1月4日,高宗武、陶希圣与汪决裂,遂抄录了汪所签卖国条约,自上海前往香港。蒋过目此文件后,极为气愤,于1月20日日记中说:“阅毕令人发指。汪逆可恶,一至于此。痛甚!”

杨虎城

“虎城竟跟着他走,其实我意料不到的。自己毁灭了自己的历史,也毁灭了部队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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