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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吃得苦中苦

校园的颁奖大会在一个春风绚丽的上午举行,明媚的阳光的照在还没收心的孩子们脸上。特意穿着的新衣服,映在每个人的笑脸上,让这场表彰大会显得非常喜庆。

团结的三年一班以平均总成绩高于二班十三分的优势拿下这场竞赛的胜利,并且年级个人总成绩表彰前五名,其中四人是被一班拿到,这是毫无疑问的胜利。陆羽又再一次将第一名收入囊中。高老师笑了,李老师笑了,同学们笑了。

年后,陆家轩又买了八辆地板车,加上原来已经有的四辆,已经达到了十二辆的规模。章喜格将自己家的地板车排成一条长龙占住一台煤球传送机,接了转身就装车,陆家轩则一车接一车的往外送。

这活干的风生水起,但是小两口一天一天也是累的腰酸背痛。章喜格每天下腰,转身搬煤球不下于五百次,陆家轩则自己用脚力每天外送至少两吨煤球。

顾不得中午回家做饭的陆羽就自己做饭,晚上也时常由陆羽兄弟俩做饭。有时候陆家轩要送的目的地路途遥远,章喜格会跟着一起去,回来时就很晚。陆鹏胆子小,不敢睡觉,陆羽就把家里所有的电灯打开,自己拿着个木棍子坐在弟弟陆鹏身旁,看着弟弟睡觉。陆羽和陆鹏有点恨自己的奶奶,因为,刚开始他们因为晚上害怕,想找奶奶来陪他们,可是他们的奶奶却总会找各种理由拒绝。以至于,陆羽兄弟俩已经不想去找她了。

陆羽和陆鹏也不想告诉父母他们害怕的事,也没有告诉他们奶奶所做的事,他们不想让操劳的父母担心。他们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自己的父母维持这个家!

北极星钟表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声,惊醒了刚睡下的陆鹏。陆鹏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陆羽说:“哥哥,爸爸妈妈还没回来啊?”

“没有,快睡吧,弟弟!”

“哥哥,你睡吧,我看着!”陆鹏起身坐了起来。

“不用,你睡吧!”陆羽按了按陆鹏。

“不,哥哥,咱们轮流睡!”陆鹏不肯,“哥哥,你也困了,你睡吧,我等着给爸妈开门,有事我喊你!”

轻轻的“咯叽”一声,划破寂静的夜,让正在说话的哥俩立时闭住了嘴,静下心去听什么动静。

过一会,一直没有再响。兄弟俩不放心,陆鹏轻声对陆羽说:“哥哥,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陆羽悄声说。

“是不是有人?”陆羽有些紧张,依旧不敢大声。

“我去看看,你不要动!”陆羽抓起放在身边的木棍。

“哥哥,我跟你去!”陆鹏跳下床。

“那你别靠我太近,万一有人,我打不过他,你就跑!”陆羽轻声嘱咐陆鹏。

“嗯”陆羽好陆鹏一前一后的出了屋门。

“谁!”陆羽大声喊一下,为自己壮壮胆。

没人回答他。

陆羽示意陆鹏不要跟太近,陆鹏也拿着放在床头的木棍,这是哥俩特意准备的,为的就是用来防身,随时对付闯进家里图谋不轨的坏人。

陆羽小心翼翼的走到厨房门口,猛地用木棍推开门,陆羽没直接进去,他想如果自己突然闯进去会被坏人偷袭得手。在推开门的一霎,陆羽躲在门口,身子贴在外墙上,他想,坏人如果受到开门的惊吓,会露出破绽,自己躲在这里好偷袭。陆鹏就隐藏在厨房的屋角处的阴影里,紧张地高举着木棍,准备随时出击支援自己的哥哥。

等了好一会,仍不见里面出来人,也没有任何声响,陆羽决定闯进去看看。陆羽踮着脚尖,轻轻的,还用手不断的朝前挥舞着木棍,他想,如果有人出来偷袭自己,就先让他吃自己一棍子。走进厨房后,并没有人偷袭自己,仔细看了看,亮着灯的厨房并没有闯入者。

这就是陆羽好陆鹏点亮所有电灯的原因,让闯入者无所遁形。查看完厨房,陆羽和陆鹏有小心翼翼的查看了柴火堆,确定没人后,兄弟俩松了一口气,原有的一点睡意,也在这次经历后消失殆尽。

“饭可能都凉了,我们去给爸妈热热吧!”陆羽对陆鹏说。

“嗯!”

陆鹏去拿柴火,陆羽拿起火柴点燃麦秸,拉起风箱,陆鹏静静坐在陆羽身旁。在经历了每个担心受怕的夜晚,兄弟两个的情谊越来越粘。原来。还经常打打闹闹的哥俩,现在吃东西总要留着给对方,哥哥疼爱弟弟,弟弟尊敬哥哥;虽谈不上是相依为命,但绝对称得上是肝胆相照。

一身疲惫归来的陆家轩和章喜格吃着儿子们为他们煮的热饭,心里热乎乎的;有这两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小两口觉得受再多的苦都值了。

..

端午那天,陆羽的爷爷去世了。

陆羽的爷爷平常不怎么爱说话,由于也一直没管过陆羽哥俩的事,这让陆羽觉得自己和爷爷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所以这事对陆羽触动不大。

办丧事的钱是由陆家轩出的,因为老大陆家海说,先有陆家轩全拿出来办这事,最后撂倒葫芦算账,该他出多少他出多少。

陆家轩和章喜格是文化人,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听了陆家海的话。陆羽和陆鹏年龄小,陆家轩和章喜格也没陆家海精明。办完丧席的时候,陆鹏和陆羽光顾的玩了,陆家轩和章喜格也只顾的照顾客人。陆家海已经提前安排自己的孩子把剩下的烟酒和没用完的蔬菜和肉收拾到了自己家里。

等陆家轩发现的时候,已经一点不剩。这是自己花钱操办的东西,要收拾也得自己收拾啊,陆家轩很生气,就去找陆家海理论。陆家海是什么人,是自己兄弟求自己压麦子,都不帮自己兄弟的人。他对付陆家轩自由一套说辞,他告诉陆家轩说,自己的朋友多,随的份子钱多,这东西就该归他。

陆家轩争不过陆家海,也不想和他争,就商量把钱算算,让陆家海把他该拿的那部分钱拿出来,兄弟俩平摊办丧事花的钱。

陆家海一看,又拿出了陆家轩上学都是花的他的钱的理论,还说别说给他要钱,陆家轩还到欠陆家海钱。

陆家轩气的跟陆家海吵起来,章喜格听见争吵后也赶了过去,陆羽和陆鹏也跑了过去。就这样,爷爷死的第七天,陆家轩亲兄弟俩吵了起来。陆家海认准了不给陆家轩钱,并跟陆家轩断绝关系,谁也不和谁来往。陆家海是有这个底气的,他比陆家轩在社会上混的时间长,有点钱,有点朋友,有点势。更主要的是,还可以不给陆家轩钱,这么大的便宜他占定了。

被大哥骗的欲哭无泪的陆家轩,说不出话,气急了的章喜格怕自己的男人吃亏,骂个不停。陆羽和陆鹏都吓哭了,他们没见过妈妈这样,他们不知道章喜格和陆家轩心里想的,他们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攒的钱被自己的亲哥骗走,这种愤怒!

可气的是那个陆羽该喊她奶奶的老太婆,居然向着陆家海,训斥着陆家轩。居然说,她所有的东西都给陆家海,让陆家海“生着养,死了葬”,并喊来了村里小队长立约为证。

一计接着一计,一拳接着一拳,打在陆家轩身上,击在陆家轩心上。陆家轩终于明白,自己的大哥陆家海早已想好了吞掉自己宅基地的诡计。原来陆羽爷爷在世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后事,陆家海继承了陆羽的老爷爷的宅基地,所以陆羽爷爷的宅基地由陆家轩继承,兄弟俩一人一处,不偏不向。

老爷子死了才七天,你们就想好了来夺他。“哈哈”陆家轩想着想着,突然笑起来,围观者都吓了一跳,更害怕的是章喜格,她怕自己的老公憋屈疯了,赶紧拨开人群,跑到陆家轩身边,边摇陆家轩的肩膀边喊:“家轩,你怎么啦,家轩!”

“呵呵,没事,呵呵”陆家轩拨开章喜格的手,走到陆羽奶奶和陆家海面前说:“原来是在这想着巧嘞!”

“媳妇,咱啥都不要,我看他们占我这点便宜能光棍到哪去!”陆家轩狠狠地看了一陆家海,扭头就走。

“小,走!没这点东西,咱能饿死!”章喜格喊了陆羽和陆鹏,紧跟着自己的丈夫,不只是行动,还有心!

陆羽和陆鹏还特意跑到自己的奶奶和大伯陆家海面前“呸”一声,跑着去追爸妈去了。

对于这个大伯,陆羽一直不存好感,记得有一次过年走亲戚,陆家轩带着自己的堂哥去一家,自己则跟着大伯陆家海去另一家。陆家海竟然让陆羽在那给他擦自行车,陆羽没拒绝,大冷天的就给他擦,这个陆家海回到家还把这事当成个笑话讲给自己的儿女,说陆羽是个傻**,陆羽听说后,气的直哭。

回到家的陆家轩久久不能平静,章喜格怕他想不开,一直安慰着他,鼓励着他,什么都没身子重要,没钱可以再挣,挣更多的钱!

也许是章喜格的话凑效了,陆家轩终于呼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咱们使使劲,明年开了春建新房!”

“嗯!”章喜格放心地流下了泪。

陆羽和陆鹏默默围在母亲身旁,眼泪也打湿了双眼。

..

炎热的夏季,犹如一个巨大的烤箱,与蚂蚁不同的是,人类在烤炉里仍然坚持生存下去。

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再叫着“热死了,热死了”,大路上,跟在陆家轩左右帮着推车的陆羽和陆鹏,已经满头大汗,背心也湿透了。

陆羽和陆鹏已经多次帮陆家轩推车了,陆家轩也不想让孩子们干活,但是章喜格心疼自己的丈夫,所以就商量着决定,如果送的地方远,就让孩子们帮忙;近的地方,陆家轩自己去。

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确实很远,让陆羽感觉感觉就算是不拉着这么重的煤球走这么远的路,也够累的,何况这么热!陆家轩害怕累到孩子,也时常停下来歇一歇,路过小卖部的时候,就会买两块冰棍给孩子吃,既解渴又降温,冰凉的雪糕舔在嘴里那真是爽极了。

陆家轩一次就能卸七、八块煤球,而陆羽兄弟俩则一次搬两块。从屋外到屋内,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兄弟俩累的喘不过气来,才终于在日落前卸完。回家的路上,陆家轩让俩孩子坐在地板车上,自己推着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影,走向回家的路。

陆羽看着父爱夕阳下的背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回去的路依旧漫长,父亲的背心也已经湿透,父亲的肩膀是那么的黝黑而宽广,父亲的脚步声深深烙在他的心上。

如果晚上很晚才能回来的目的地,章喜格就会跟着陆家轩去送。陆羽则和弟弟在院子里铺好凉席,躺在上面等着父母回来。

夏天的小河里、池塘边都会成为小男孩的快乐海洋,他们光着屁股,尽情地在水里享受凉爽的温度。

陆羽和陆鹏也时常跑到南面的小池塘去玩,看着水中嬉戏的伙伴,不会水的陆羽也有些心动。

终于有一天,陆羽决定去水里试一试,他还特意拿着一个泡沫块。在池塘边浅水区玩熟悉后,陆羽终于忍不住诱惑准备向池塘中心游去。

同是旱鸭子的陆鹏极力阻止陆羽:“哥哥,你别去,那里水深危险!”

陆羽迷上了这一窍,推开了劝阻的陆鹏说:“没事,有泡沫块呢,掉不下去!”,说完陆羽身子往前一探,后脚猛的一蹬,向前飘去。前身子压着泡沫块,一双后脚不停的上下拍打着水花,陆羽感觉很是快乐。

“真好玩!”陆羽禁不住喊道。

“别往里去了,哥哥!”已经上岸的陆鹏为陆羽担心。

“没事!”此时的陆羽玩得兴起,根本没去考虑危险的后果。

正当陆羽靠近其他在池塘中心嬉戏的小伙伴时,突然一个不留神,泡沫块抵不住水的浮力,从身下硬是挤了上来,陆羽反应还算快,赶紧伸手压住泡沫块,可是泡沫块并不听从陆羽的指挥,试图挣脱陆羽的双手。水的浮力也真是够大,陆羽两手相扣才算没有让泡沫块脱手。但是已经失去依靠的陆羽,试图靠臂力把自己牵出水面,但是无论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

陆羽吓坏了,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一直在岸上关注着陆羽的陆鹏此刻也吓出一身冷汗,哭着喊:“快救救我哥哥啊,救命啊!”

陆羽不停的用脚往下踩水,俩手死死的扣住泡沫块。嘴里被灌进了几口河水,也没办法喊救命,满脸憋得通红,求生的欲望让他不住的扑腾,弟弟的哭喊声让自己百感交集。

这时,有人用胳膊夹住了他的脖子,向某个方向移动,陆羽刚想说话,又被呛进去几口水,陆羽仿佛看到了希望,松开了泡沫块,紧紧抓住这个人,只听这人说:“别动,别说话!”

被拖到岸上的陆羽,被陆鹏紧紧上来接住,陆羽顺势一腚坐在岸边,使劲地往外干呕,想吐去咽进胃里的河水,但是除了吐沫,没有任何东西;陆鹏对救出陆羽的董本涛说了声谢谢。陆羽没有说话,刚才的一幕还没能让他缓过神来。

董本涛是绿同班同学董敏的弟弟,他和她姐姐一样人高马大,比同龄小孩子至少高出半头来,打架、玩水那是样样精通。董本涛又和其他的小孩子继续玩水去了,缓过劲的陆羽决定和弟弟回家。

“弟弟,这事别告诉妈妈!”路上,陆羽告诉陆鹏。

“嗯!”陆鹏很听陆羽的话,因为他明白哥哥的意思,他们不怕父母的批评,他们怕的是父母为他们担心。

“我们以后不玩水了!”陆羽做了个决定。

“嗯!”紧挨着哥哥的陆鹏,态度跟哥哥一样坚定。

陆羽暗自发誓:将来有了钱,一定要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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