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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新的开始

陈都偏北地,即便是阳春三月,还是冷的很,叶桑萸是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下一间旧二进小院,地段偏幽,只周边都是大户人家,还算安稳。她是琢磨着把宸儿送到最近的学堂去,她打听过了,附近有个李夫子开设的学堂,五岁即可入学。她还要去找个店面,开设医馆,这初到陈都,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宸儿!”叶桑萸是唤了声在床前看风景的孩子,到了陈都之后,叶宸是沉默了许多,仿佛又回到了初到赵国时的模样,对陌生的东西都有着抵制跟提防。

“宸儿,不是说好今天要去见李夫子的吗?”叶桑萸趁着天晴,是洗了两床床单,虽然都是新买的,但是总要备下替换的。她该感谢裴素锦,那日上了马车之后,她才发现,这马车内除了自己跟宸儿的行囊外,裴素锦还很大方地给了一千两的银票以及干粮和一些珠玉,这些,足以让她在陈都也能安稳过上一段时日。

叶宸有些郁郁寡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身上的冬衣还很厚重,他大眼中也有一层忧郁。听了叶桑萸叫唤,叶宸人是走了过来,但脸色还是耷拉着,闷闷的。

“宸儿,娘知道你不开心,但是既然已经过来了,就不要多想了好吗?”叶桑萸是耐心安慰道。

“娘,宸儿不想去学堂!”叶宸是看着叶桑萸说道。

“为什么不想去,去了学堂又能学东西又有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啊!”叶桑萸蹲下身来,看着叶宸说道,孩子低落的心情她早已发现,只是,问他他又不说。

“宸儿要陪着娘!”叶宸低声说道。

自己还要去四处走走,一下子开医馆未必会有人信任她的医术,她想着是要去做一个铃医,先让人看到自己的医术再说!只这样,又怎么能时刻带着孩子呢?叶桑萸是温和说道:“宸儿,你也长大了,也该学功课了,听娘的话,去学堂好吗?”

叶宸撅起了嘴,他是很不愿意的,但是又不想去拂逆叶桑萸,怕叶桑萸伤心,只便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叶桑萸是叹了口气,这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也难怪孩子会不开心,她拉起孩子的手,开口道:“今天我们先去见见李夫子,宸儿,待会要有礼貌一点,娘知道,宸儿想陪着娘,但是宸儿长大了啊!”

叶宸是扁扁嘴,没有再说什么。而跟着叶桑萸前往学堂的路上,他也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夫子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曾中过秀才,举人,只那以后就再无建树,最后知道仕途无望,便是在家乡开了间学堂,取名李氏学堂。叶桑萸先前是拜访了他几次,在叶桑萸的请求之下,李夫子是提议先看看孩子再说,他本有些不太乐意收外乡人的,但经不住叶桑萸的请求,再看叶桑萸,虽布衣荆钗,但气质不凡,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女子。

小童是将叶桑萸母子引进了李夫子的书房,叶桑萸是轻声唤了声宸儿,便是开口道哦:“李夫子,民女将小儿叶宸带过来了,您看看……”

李夫子是顺了顺自己的长白胡子,看着叶宸道:“走上前来看看,叫什么,多大数岁了?”

叶宸挨着叶桑萸,是不肯动,小脸上也是不开心的样子。

“宸儿乖,听娘的话,告诉夫子。”叶桑萸对孩子的不配合有些无奈,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开口道。

叶宸嘟了嘴,便是上前道:“我叫叶宸,五岁了,我会背三字经,会写很多字,还会功夫,你能教我什么?”

叶宸的话语是让李夫子不怎么大的眼睛陡然睁大,也让一旁的叶桑萸有些尴尬,虽说孩子说的没错,但是这未免太狂妄了些。“宸儿!”叶桑萸轻斥了一声,有些抱歉对李夫子道:“夫子,宸儿初来陈都,有些不适合,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夫子见谅!”

孩子倔强的小脸上是一双有神的眼睛,神情有些倨傲,这孩子……李夫子打量了一下,这身板似乎是比同龄孩子强壮些,个头也是比一般孩子高些,眉目清秀,稚气之中又带了老成,这孩子,看着倒是不错啊!

“口说无凭,那你背一段三字经,写几个字,再在老夫面前演练一番拳脚,否则,你就是说谎!”李夫子有些威严般说道。

叶宸看了眼叶桑萸,见叶桑萸是鼓励眼神,便有些不甘愿般上前一步,将三字经是朗朗上口般背出,双手负后,昂首挺胸,小小年纪倒流露出难得的稳重气势。

“好,停,那来写几个字!”李夫子开口说道。

叶宸倒也是不推脱,上前拿过案上的笔,直接落下了自己的名字,继而又是开始写三字经!

“不错!”李夫子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年纪轻轻不怯场,是个可造之材,便是太过倨傲了些,是要打压打压这傲气啊!

“李夫子,宸儿还小,还不懂事,话语之中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夫子见谅。往日是我与相公在家教习宸儿,只相公过世后留了我们孤儿寡母,孩子聪慧,我不能耽误他!”叶桑萸开口说道,她来陈都对外的身份就是寡妇,对于曾经的感情,她是决心埋葬,就当他们都死了!

李夫子听叶桑萸谈吐,再加叶宸的举止,也知道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听叶桑萸说是寡妇,心下难免也有些恻隐,这孤儿寡母的确是不容易的。再看孩子,也不用演练拳脚了,真的是个可造之材啊!“好吧,一学年的束脩是二两银子,若要包午饭,再加一两,没有问题的话,明日就把孩子送过来吧!”李夫子心中觉得要是收下这么个弟子,好好调教,来日定会有成就,这对自己来说也是极好的事情。

“你还没说你会什么呢!”叶宸有些不开心,直接开口说道。

“老夫熟读四书,懂琴棋书画,可否要跟宸儿演示一下?”老夫子对上叶宸那张有些愤愤的脸,嘴角微扬,开口说道。

“宸儿,不得胡闹!”叶桑萸听李夫子说收下孩子了,心里就松了口气,这连忙是拉过孩子,轻声训斥。“怎么能这么跟先生说话,快道歉!”

叶宸不服气的撅了嘴,但看叶桑萸不开心的样子,便是扁扁嘴,不甘心说了句。“对不起,夫子!”

孩子虽傲了点,但是对母听话,可见是个孝顺的,李夫子心中是对叶宸评价着。

叶桑萸是将束脩递与李夫子,连连感谢。

“老夫看叶夫人也是满腹诗书之人,若是可以的话,不妨来我学堂做个教习嬷嬷如何?”李夫子提议道,也是看中了叶桑萸的谈吐。

叶桑萸一愣,便是推脱道:“夫子谬赞了,桑萸出自杏林世家,先夫也曾开医馆,这次来到陈都,也想着要开医馆悬壶济世,夫子的好意,桑萸只能心领了!”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李夫子眼中微微惊讶,原来是个女大夫,听叶桑萸说要开医馆,他点了点头,开口道:“夫人好志向,也罢,是老夫小看了夫人,那明日就送宸儿来学堂吧!”

“多谢夫子,宸儿,还不快快谢谢夫子!”叶桑萸感激说道。

“谢谢夫子!”叶宸是有些干巴巴说的,他更想陪着母亲。

这离开了李氏学堂,叶桑萸心中也是送了口气,孩子的学业谈妥了,那便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看孩子闷闷不乐,紧拽着自己的手,叶桑萸停下脚步安慰道:“宸儿,现在不同以前了,以前是有人帮着我们,现在一切都要靠娘跟宸儿自己了。宸儿安心上学,娘也才能安心去行医,宸儿,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呢?”孩子一向很体贴很懂事,叶桑萸不知道这一次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开心。

叶宸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便是抿着嘴,不开口。

“宸儿,听娘的话,明日娘送你来学堂,一定要好好上课,听夫子的话,知道吗?”叶桑萸说道。

叶宸只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他是不想去的,但是又知道娘一定要他去,多说也没用,就干脆不说话了。

“好了,娘带宸儿去街上买东西,明天宸儿就要上学堂了!”叶桑萸叹了口气,她其实是心疼的,只是,孩子终归是要上学堂的啊!

这天气虽好,只感觉到的还是丝丝冷风,叶桑萸是为孩子买了文房四宝,还有这上学必带的小背包,看这陌生的陈都,她真的很难想象,这会是曾经陈国的都城,如果没有那一场改朝换代,父亲,应该是陈国国主吧,不过,那就没有她了!

“娘,你看!”突然,叶宸是拉着叶桑萸,指着对面酒楼上说道,“丽姨!”稚嫩的口气里是满怀的惊讶。

“宸儿看错了吧!”叶桑萸心下一酸,丽娘离开很久了,这顺着叶宸的手指看过去,却也是惊呆了。那对面酒楼上,一个女子身着艳丽,环佩珠玉,正凭栏而依,而那种俏丽面容却是真的万分熟悉,不是丽娘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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