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很认真,直到容颜走到他眼前,他才发现,放下手里杂志,抬头看向她,“收拾好了?”
“嗯。”容颜点点头,顺带着飞快瞥了眼他在看什么,是则关于股市分析的报道。
走出大门时,容颜不由皱了皱眉,他一学医的,怎么那么喜欢看财经杂志,还有从他处理容氏的业务熟练程度来看,他似乎曾经干过这个。
难道,他和那些藏得深官二代一样,明着只是个官二代,其实暗着还有自己的商界事业。
容颜本来想问的,后来一想,她这么问了,慕安之肯定会以为她在刻意关注他,以为自己对他存着其他念头就不好了,到后来,直至车开到容氏,她也没问出口。
回到容氏已经是晚上六点半的样子,除了当值的保安,所有员工都已经下班了。
白天里斗志激昂的容氏在夜晚时分,安静得像个才出生的婴儿。
慕安之去停车,容颜下了车先到办公室去,保安看到她显得很惊讶,“容副总,你怎么来了?”
容颜拿出总裁室的钥匙,径直朝专用电梯走去,“有点文件要处理。”
总裁室里,尾随而来的慕安之对容颜说:“以后没必要回答一个保安的话。”
这算什么谬论,先是告诉她不用回哨兵的问候,再是不要回保安的话,他还真当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上等人了!
慕安之看着她,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公司的总裁,不管是谁和你打招呼,你都只需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何况是回答一个根本不属于那人该问的问题,这样长久下去,会削减你的威信,威信,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公司都很重要!”
容颜拉开凳子坐了下去,对他喋喋不休的大道理,只当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慕安之终于“训斥”完了,拉开凳子,坐到容颜身边,也就是容老爷子为他安排的总裁椅上,悠然自得的打开电脑准备办公。
相比工作经验不足的容颜,慕安之一坐到位置上,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当容颜还在左顾右盼找文件时,人家慕总已经阅读,并签署了好几份文件,而且是在她时不时弄出点悉悉索索杂音的影响下。
“喂。”翻了半晌,前天前没看完的那份文件是找到了,可笔又不不见了,刘玉眉早就下班了,她不得不问身边的男人,“你看到笔了吗?”
慕安之正翻阅着文件,一条条看得很仔细,头都没抬,“没有。”
在说话的当口,他又签好了一份文件,并拿起另一份文件,容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哪是一目十行,简直是一目一页。
过了几分钟,不知想起什么,她拿过他审核过的文件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她才不相信,这么小会儿工夫他能看完这么多文件。
不是草率了事,就是他真的实力雄厚。
“不知道容副总还有什么要指点的?”慕安之处理完手边所有文件,抬起头,整个人微微朝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身边眉头紧蹙,存心想在一沓文件里挑骨头的女人。
容颜把文件放回去,自讨没趣地撇撇嘴,“您慕大军医不光是研究碳水化合物在行,连GDP也照样信手捏来,您亲自批阅的文件,还能需要我指点什么呀?”
她说这番话时,有些酸,心里也有些郁闷,她刚看过的那份企划案,不要说错误,就连一点小小的瑕疵都没有。
看来不是企划部那些企划越来越能干,就是在慕安之的带领下,容氏正朝着前所未有的好势头发展。
不管是哪种可能,身为容家目前的在位者,她都应该很高兴,可是偏偏的,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慕安之丝毫没理会她的不开心,放下笔,从凳子上起身,“饿了吧,去吃晚饭。”
容颜的确早饿了,早餐因为朱碧华表妹拨鸡蛋的姿势,她根本就没吃饱,接下里就是在高速公路上度过的大半天,这中间,她是以面包和饼干充饥,慕安之也和她一样。
关掉电脑,检查了下电源,她拿起包朝门口走去。
等走出容氏大楼,她看到早她一步下楼的慕安之,正倚靠在车门边抽烟,他的脸有一半隐藏在黑暗里,指尖跳动着点点红星,显得那双清沉的眼睛,格外清澈透亮。
看到容颜走了过来,他掐灭掉香烟,打开车门,“想吃点什么?”
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容颜说:“随便,关键看你想吃什么。”
“要不我们还去吃野味?”慕安之想了想,在发动引擎时提议
被他这么一说,容颜一下子想到建在半山腰的那家小饭店,汤鲜肉嫩,自然风味,不由嗖了嗖口水。
“真这么想吃?”慕安之笑了,容颜微微窘了下,她的嗖口水的声音其实很小,还是被他听到了,暗叹,特种部队出来的果然不一样,不知道比常人要敏锐多少倍。
“一般般啦,也不是很想吃。”她昧着良心转过头,身子前倾,本想习惯性的把头靠到车窗上,忽然想起什么,好像有个人说这样靠着对她的身体不好,于是,顿了顿,她把头朝真皮的座椅后背靠去。
慕安之看了她一眼,把她的犹豫窘迫尽收眼底,再次笑了笑,没再说话,调转车头,车以飞快的速度疾驰在城市的道路上,不一会就到了郊区的山脚下。
容颜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风吹树叶,发出诡异的唰唰声,她偏过头看着身边解安全带的男人,“这么晚了,人家会不会打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