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一下子提起精神,她做那么多,甚至让秦晴在半路上故意截住出去买衣服的刘玉眉,不为别的,只为假借别人的口,让慕安之真正相信她是毫无准备下去参加的舞会。
不要怪她多疑,连爸爸用了多年的老秘书她都不放心,要怪就怪不是慕安之的人格魅力太大,就是被他皮相魔障的人太多,想到在慕家花园里那个花匠阴森的眼神,至今她仍不寒而栗。
她把在慕家遭遇的一切杀机,归结为爱慕慕安之的人太多,顺带着她也就遭殃了。
秦晴不愧是她的闺蜜,很快给她支了个她所谓的高招。
容颜听完后,掀起眼角,看了她几秒,不置信的反问:“这可行吗?会不会被他发现了?”如果慕安之只是个普通的武警军医还算好,关键是现在无意中得知他之前是特种部队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有点棘手。
她相信他除了在五公里跑步中比那些基层带兵的干部厉害,还有许多本事是超过他们的,比如敏锐力,比如反侦察。
秦晴眨眨眼,很义气的拍拍胸,“放心吧,我找的人绝对安全可靠,如果被发现了,后果由我一个人承担,算是弥补这段时间来没陪你的愧疚。”
容颜笑了笑,“弥补愧疚这倒没必要,我只是觉得他比一般人敏锐,私家侦探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
“管他能不能查到什么,先查了再说,什么都查不到那当然最好,如果真查到他外面有狐狸精,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秦晴说得分外义气,一副俨然她就是他朋友妻子的架势。
容颜仿佛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己的好友,打趣道:“小晴,你是不是已经把金子搞定了?”
脸皮素来比城墙厚的秦晴,难得脸红了,“还好啦,这几天下来,算是已经成为正式的朋友了。”
“呵呵。”容颜轻笑,“能和在服装设计界翘楚的金子成为朋友已经很不错了哦,你要继续努力。”
努力下一步就是在朋友前面加个字,再下一步就是成为一家人。
从认识到步入婚姻殿堂,人家都是循序渐进一步步来的,哪像她和慕安之,只见过一次面,就领了结婚证,她还没到场,根基不稳,房子盖得再高,再好,只需一阵狂风就会轰然倒塌。
秦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了啦,不说我的事,还是办你的事要紧,我先走了。”
秦晴走后,容颜也打气精神开始看文件,爸爸把偌大的公司交给她打理,她真的不能马虎,更不能养成依赖。
事实上,慕安之出现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她已经很惊恐的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外面秘书区的秘书们也已经对他养成了依赖,有什么难解决的,或者是抉择不定的,都会跑来咨询慕安之的意见。
在拿帮年轻貌美的女秘书的拥簇下,慕安之俨然成了很具威望的皇帝,她则成了不得宠的,只是摆摆样子的皇后。
昨晚,当慕安之开玩笑似的否认他在外面也经商后,容颜除了讽刺他一句,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波澜翻滚。
慕安之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这点,她很早就知道。
所以她相信,那句“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不经商”绝对不是普通的玩笑话。
她再一次开始怀疑慕安之娶她,是为了想打入容氏内部,慢慢蚕食爸爸多年来打下的江山。
放眼这个世界上,唯有一样东西是最难猜,也是最难满足的,那就是贪婪的人性。
她不知道那样锦衣玉食养大的慕安之贪不贪婪,却知道他的心比海底针还要难琢磨上几分。
轻轻吐了口气,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拿起刘玉眉放在慕安之位置上的文件,正准备细细研究,目光却在对视上慕安之的水杯时,微微滞了滞,这个水杯曾经盛着热热甘醇的豆浆送到她手上。
走出影楼后发生的一切,再次涌上心头……
捂在耳朵上的手被慕安之拉下来后,她朝他翻了个白眼,“走回去就走回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分文不带走进影楼,遭尽店员的白眼,虽然是她故意的,但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回容氏,显然是出乎她预想的。
很潇洒的朝前跨出第一步时,她很庆幸,长裙下面穿着的是双休闲鞋。
正辨别着哪个方向才是回容企的路,慕安之的声音已经随着风再次飘到耳边,“以后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没必要再这样为难自己,如果我手机没电,又或者真没听到的话,你是继续等下去,还是让她们真的报警?”
“如果我问你柔媚,你会告诉我吗?”容颜心头一涩,喉咙里有点苦,这个答案,根本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否定。
所以……慕安之就像我问你娶我的目的一样,问你这个问题,你同样会避而不答,我何必再去浪费那个口舌!
容颜的脚步一顿,后背跟着僵了僵,没说话,也没回头,在原地呆滞了两分钟后,抬起脚,飞快离开。
第一次,她把慕安之扔在原地,率先离开。
午后的风带着几丝太阳的味道,深深吸了口,沁人心脾,几个小时前的事,突然如电影一般重新在眼前放映了一遍。
慕安之还真当她容颜是傻瓜吗?
他可别忘了,她爸爸可是在商场上有着老狐狸之称的容南毕,说难听点,退休了的老狐狸亲点的接班人,再差能差到哪里去,他还真当她是白痴加弱智啊。
慕安之并不知道,昨晚其实在他把她放到床上时,她就醒了,他没开灯,在黑暗里坐在她床头很久,吓得她一直没敢睁开眼,直到再次真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