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颜朝他勉强笑笑,下车朝部队里走去,“谢谢你,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在黑暗里对他说:“我找你只为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们什么也没发生,那个误会只是手不小心被酒瓶划破了,弄上去的。”
高云枫后背猛然绷紧,没有立马走,直到容颜经过哨位转身上楼,他还站在原地。
冷风徐徐,寒意渐弄,他半倚在车门边,掏出烟点燃一支,整个人隐藏在夜色里,只有手指间点点星星红道出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一支烟燃尽,他把烟蒂扔到地上掐灭,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帮我查清一个叫慕安之的背景……”
挂断电话,高云枫坐上车,摇下车窗,他看着亮起灯的三楼,眼神一阵恍惚,丫头,你如果知道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还会原谅我吗?
叹了口气,关上车窗,他飞快驾车离开。
慕安之耐着性子和杜柔媚解释完,侧过脸朝身边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他的军装正随意的被放在座椅上。
看得出来,本来披这件衣服的人走得很匆忙,很混乱,不然两只衣袖也不可能反着。
愣了几秒,抓过军装正要下车去追,电话再次响起,他翻看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很凝重,“喂……”
慕安之静静听着,到最后只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已经放手在查,初步怀疑贾初锋就是当年的高强。”
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一阵,等慕安之挂完电话,偌大的停车场还有什么人,他挥拳朝车身打去,那么好的一辆车,车身上立刻出现一个大大的凹痕。
一年来,基本每周都能看到他的店员,迎着月色朝他走来,走近了,当看到他一脸冷凝,浑身散发出戾气的样子,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敢开口。
慕安之掐灭掉香烟,看了她一眼,“她听到了吗?”
店员猛然回神,点点头,“嗯,慕先生,按照你的吩咐,她应该是一字不了的听到了。”
慕安之拿出钱包,从里拿出一沓现金递给她,“这钱你拿着,记住了,今天的事,你谁也不能说。”
店员迟迟不敢去接钱,即便没钱,帮眼前这个男人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慕安之把钱塞到她手里,然后转身上车,发动离开。
店员看了看手里的钱,再看了看绝尘而去的汽车尾灯,一头雾水的挠挠头,她真的很不懂,一般男人在外面有人时,都是想尽办法瞒着自己的老婆,这个男人还故意假借她的口告诉他老婆,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那钱放到口袋里时,她对着冷风幽幽叹了口气,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心思,岂是她这样一个小小服务员能觊觎得到的。
慕安之把车开的飞快,在本市最宽敞的道路上午夜飙车。
他心里烦躁极了。
他感觉到容颜为了离婚,正在努力寻找他在外面有人的证据。
这个傻女人,笨女人,还真当他这几天对她的好,是另有目的。
他把车开到了海边,午夜的大海,波涛汹涌,激起的浪,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他下了车,走到堤坝边,点燃一只烟。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慕安之依然面对大海站在,似乎早猜到来人,头都没回一下,“这么晚还没睡?”
“你不照样没睡?”来人轻笑,走到他身边,很不客气的把他手里的香烟抢了过去,“明知道抽烟不好,还抽这么多,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学医的?”
慕安之没说话,转过身看着身边的战友皆好友,微微一笑。
有两类人,他们只能在黑夜里出来活动,一类是干些非法勾当的非法份子,还有一类就是他们这样身肩某种特殊使命的人。
有些讽刺,这两类人,一正一邪,一好一坏,却偏偏要在同一时间出现。
“是他打电话让你来找我的?”
徐名义笑着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想来找你。”
借着月色,他端详起慕安之的脸色,表情突然有些凝重,“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不早点让她恢复记忆?”
“现在还不到时机。”
“为什么?”共事那么多年,徐名义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猜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
“因为我还不能确定贾初锋就是高强,不想让她冒险。”慕安之重新抽出一支烟,然后点燃,在一阵烟雾中,他缓缓开口。
“你是不是还怕上面知道当年看着是救你下战场,其实是破坏我们布下多年计划的是她?”徐名义一语点破他。
纪律森严,任谁都不能破坏,如果上头真知道容颜就是当年把根本没昏迷的慕安之救下战场,从而坏了他潜伏进敌人内部计划的人,只怕,会马上命令慕安之离婚。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是那个军种,也不管身为何职。
看慕安之不说话,徐名义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安之,你的良苦用心,我都看不下去了,为什么不不先放手,等任务完成,可以功成身退时再来找她?”
慕安之勾起唇笑了笑,那抹笑到底又多苦,有多无奈,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这里看了她两年,看着她时常救疾发作,却束手无策,真怕,等不到我功成身退,忘记那段记忆的她已经嫁给了别人。”
尤其是伴随着今晚高云枫的出现,他感觉自己更是如临大敌了,他是男人,读得懂高云枫看容颜眼神里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