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上火吗!
容颜再次瞥了眼,明明醒了,却几乎还把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的男人,面色更冷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走了啊。”
说着,她还真把挺了好久的腰一松,腿一直,从木凳上站起来。
“啊。”她的臀部还没完全离开凳子,就已经听到男人发出一声带着委屈的哀怨,“老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我们新婚没多久,你就嫌弃我了吗?”
容颜受不了了,再听下去,只怕自己不疯掉,也要崩溃掉,没再看他充满表演欲的眼睛,放慢了点起身的动作,起身时,尽力轻柔的让身边人稳当当地靠在椅子上。
“我上班去了,你自己能出来,我相信你也肯定能自己回去。”似乎是怕凳子上的男人追上来,容颜边说,边一溜烟的朝公园出口跑去。
慕安之一直保持着容颜给他放置的位置没动,直到那抹纤柔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挺直了身子。
神清气爽,器宇轩昂,哪里还有半点病人的模样。
随着容颜的离开,四周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再无其他,今天不是周末,又过了老头老太的锻炼时间,公园里的人很少。
在一片沉寂到有些诡异的空气里,慕安之缓缓合上眼帘。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极不协调的脚步声,慕安之微微蹙了蹙眉,依然没睁开眼,放任来人把他团团围住。
“慕安之,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痛恨贾初锋,非要陷害他入狱。”冷冷的,阴硬的声音再度响起,“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慕安之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平静的看着说话人,“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多,也不用绕圈子了,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再看到慕安之,容颜已经不觉得他脑子抽风了,她开始怀疑他不是中邪了,就是受过伤后,脑子彻底坏掉了,不然他怎么会再次坐到她身边呢。
“喂……”她忍不住叫了声坐在身旁,边看报纸,边喝茶的男人,“你没事吧?”
这么悠然自得的样子,当她这里是养老院吗?
慕安之依然看着报纸,“我没事。”
“没什么事,你还不回部队上班?”容颜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句,他难道不知道嘛,他这样坐在她身边,他是开心了,舒坦了,却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工作。
慕安之放下报纸,瞥了眼她看了半个小时还没翻过去一页的文件,“我生病了,暂时不用上班。”
顿了顿,他看着容颜错愕的眼睛,又补充道:“你是我老婆,你不照顾我,谁照顾我啊。”他眨眨眼,字字在理,句句在行。
接下来的几天,在慕安之无耻的如影随行下,容颜已经彻底忘记他和她之间有着至今没查清的杀母之仇,也忘了问他怎么受伤的。
她现在只知道她走到哪,身后都会跟着一条大尾巴,哪怕是上洗手间,他也会一路跟到门口,然后在门外候着。
而她,也因为那条大尾巴,弄得哪里都不敢去,原因无他,那条大尾巴实在是帅到太令人发指了,只要一出现,她就会感受到无数女人投射到她身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目光。
容颜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快下班了,她突然很想有点私人时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下班就回容家别墅,然后看电视,上网看会小说,再接着洗好澡,被某个人抱着一觉睡到大天亮。
歪着脑袋想了想,一个极有可能帮到她的人,跳入脑海里,于是她当着慕安之的面打了个电话给她。
电话接通后,因为重色轻友,又消失好多天不见的秦晴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喂……”
颜颜清清嗓子,飞快看了眼慕安之,“小晴,晚上一起吃饭啊。”
秦晴貌似考虑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地反问:“今天晚上啊?”
“嗯。”容颜再次看了慕安之一眼,他仿佛没听到她在打电话,依然翻阅着他手里的全英文医学书刊,厚厚的一本,看得号称全省文科状元的容颜,当即羞愧得想跳黄浦江。
幸亏慕安之比她大那么几岁,也不是学经济的,不然文科状元,重点大学金融贸易,对她来说,估计都是浮云。
就在她斜睨在身边人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秦晴毫无商量余地的拒绝声,已经穿了过来,“今天晚上不行啊,我已经约好了金子。”
挂完电话,容颜感觉心里憋得慌,就像突然之间被全世界孤立了一样,又像是满腹委屈无处发泄一样,反正难受得很。
事实上最悲惨的是什么?在此刻的容颜看来,那就是当你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时,你身边的那个害你被抛弃的人却一副悠然自得,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磨了磨牙,在一阵牙齿吱吱声中,她朝慕安之发飙了,“慕安之,我不管你前几天是因为什么原因倒在草丛里的,经过这今天调养,身上的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搬回部队,并且不到容氏来!”不等容颜说完,慕安之已经插上话,声音是这段时间里来难得的冰冷。
容颜并不知道他语气骤变的原因,愣了愣,侧过脸看着他,然后苦笑了一下,“慕安之,你看看,自从你出现后,我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
慕安之看着她,却没说话。
容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没躲避,直直的对视上他的眼睛,诉述着一个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实,“慕安之,你的妈妈是死于一场意外的大楼倒塌事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