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看,再一次催促司机,“你再开快点呢。”
司机很无辜,“秦小姐,这条路限速六十,现在已经开到八十了。”言下之意,不要再催了,再怎么催,也快不起来。
“你……”秦晴正想凶司机,容颜拉拉她的衣袖,“小晴,别为难他。”
“什么为难,我只是在提醒他,你才是容家嫡出的长女,也是容家以后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让他眼睛擦亮点,别跟错了班。”
容颜叹了口气,把头从她肩膀上挺直,看向满腹委屈的司机,“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多担待点。”
司机受宠若惊,连忙说:“大小姐,您严重了。”
容颜笑了笑,把头再次歪到秦晴肩膀上,继续沉默着,看着窗外随风而舞的白雪,慢慢闭上了眼睛。
王芳看到被秦晴半搀半拽的人是容颜,先是一愣,马上小跑了上来,“嫂子,你怎么了?”
秦晴现在对和慕安之有关系的人都恨得牙根直痒,没等容颜开口,她已经飞快接上话,口气冷而冲,“眼睛长在自己脸上,不都看到了,你家嫂子生病了,而你家慕军医那个杀千刀的,在自个儿老婆生病时,居然玩起了失踪。”
如果不是想着这里是全市医术最好的地方,打死她,她也不会带容颜来这里,省得看到那些曾经最心仪,现在最讨厌的穿绿皮的人心烦。
王芳被秦晴机关枪一样的冷言热语给噎到了,瞪大眼,半晌没说话。
秦晴也懒得再理她,事实上现在除了金子,容颜,但凡和慕安之有点关系的人,她都不想理。
她没挂号,拖着已经连说话力气都没的容颜,直朝二楼的内科走去。
“砰!”看了下诊室门口的牌子,秦晴对着某间紧闭的诊室就一脚踹去。
她怕谁啊,她谁也不怕,要不然也不会在容家把容萱给打了。
巨大的开门声,引来房间里人的主意。
慕安之正在听病人的心跳,听到一半,无故被人打断,他本就很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糟,没朝门口看去,直接冷冷抛去一句话,“出去,诊室里一次只接纳一个病人。”
清冷的声音飘荡到耳边,任容颜再怎么烧的神智不清,也打了个激灵,有瞬间的清醒,她努力掀起眼皮朝不远处的男人看去。
他没抬头,皱着眉重新开始给生病的战士测心跳,从容颜的角度看去,入眼的只是他光泽秀丽,宛如水晶珠子般澈滑的头发。
没想到这里面的军医会是慕安之,秦晴也有几秒钟的石化,义气当头,她咬咬牙,没有退缩,拽着身边已经有退意的人,就朝坐在诊椅上的男人走去。
慕安之感觉到门口人的逼近,不由皱着眉抬头看去,只一眼,他也愣了下,挥手让看到一半的兵先出去,然后起身大步朝容颜走来,“颜颜,你怎么了?”
他伸手试了她下的温度,眉蹙得更紧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说着,他就把容颜拦腰抱起,放到身后的诊断床上,秦晴本来还想骂他几句,看他脸上担忧的表情不像假的,外加他已经在给容颜诊断,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转身悄悄退出门外。
轻轻带上门,一转身刚好看到被她训斥的小军护,她有些难为情,自己也就只有欺软怕硬的能耐。
她朝王芳笑笑,“刚才……不好意思啊。”
王芳回她个暖暖的微笑,“没关系的,我能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她看看紧闭的房门,“慕军医已经在给嫂子看病了吗?”
秦晴顺着她的目光侧过头朝门看去,“是啊,昨晚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大早就发烧了。”
“你放心吧,慕军医是我们武警医院医术最好的医生,只要他出手,嫂子马上就能活蹦乱跳。”
“呵呵,但愿是吧。”秦晴朝紧闭的诊室门再看了一眼,身体是好了,那心呢?
和王芳再寒暄了几句,就先离开了。
王芳走到门边,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吧嗒”一声,门已由内打开。
慕安之抱着容颜站在门口,出现在她面前,她看了看他怀里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在发高烧的女人,不禁有些惊讶,“慕军医,嫂子在发高烧,你这是要带她去哪?”
慕安之看了她一眼,“准备退烧药,送到我家里来。”
他丢下这句话后,就越过呆若木鸡,还没从他话音里回神的王芳,径直朝楼下走去。
王芳看着他飞快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虽然下雪了,天气却不冷,在开着暖气的,温暖如春的走廊里,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跟在慕安之身边两年了,这是第二次从他脸上看到担虑的表情,无独有偶,她看到的这两次,都是因为他怀里的那个女人。
幽幽叹了口气,不让自己再去多揣测那个男人的思绪,飞快朝药房走去。
天刚黑,容颜就醒了,她睁开眼定定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呆了好一会才想起这里是哪里。
头一偏,看到趴在床头的人,慕安之正趴在她床边睡得正睡。
容颜鼻尖一酸,他这算什么意思?
她突然很不懂他,呵,她自嘲地笑笑,什么突然间很不懂他,应该是从头至尾,她就没懂过他。
感觉手一直被人紧紧抓着,下意识的往回抽了抽,这一抽,把趴在床边的人也吵醒了,慕安之睁着睡意惺忪的眼睛看向她,“醒了?”
容颜条件反射地“嗯”了声,等嗯完,她就后悔了,她怎么忘记自己和他还在怄气呢,他还欠她一个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