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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辛弃疾(1)

水龙吟登建康①赏心亭②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cén)③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④。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⑤归未?求田问舍⑥,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⑦,树犹如此⑧!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⑨,(wèn)⑩英雄泪。

注释

①建康:今江苏省南京市。②赏心亭:亭名,取“秦淮之美,自当赏心”之意。为宋朝人丁谓所建,曾是南京市水西门内一处名胜。③遥岑:远处的山。④玉簪螺髻:玉簪:碧玉簪。螺髻:螺旋盘结的发髻。皆用来形容远山秀美。⑤季鹰:用《晋书·张翰传》张翰(字季鹰)思家乡吴中的鲈鱼美味弃官而归典故。⑥求田问舍:置地买房。⑦忧愁风雨:取意自苏轼《满庭芳》词:“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⑧树犹如此:据《世说新说·言语》载,桓温北伐经金城,见从前所植柳树已长得十分粗大,慨然叹道:“树犹如此,人何以堪!”⑨红巾翠袖:代指女子。⑩揾:擦拭。

经典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在建康任职时所作。词作开篇就点染了一派秋色:远处流去的江水,苍翠凝然的峰峦,夕阳垂地,哀鸿孤雁。这无限的秋色和远处的峰峦,勾引起作者悲痛的沉思。迫切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能起兵北伐,收复失地。可叹的是,作者如今被投闲置散,难展抱负,只能发出“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慨叹。

全篇从写景入手,融情于情,典故运用自如,无一点斧凿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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鲈鱼堪脍

《世说新语·识鉴篇》:西晋张翰官洛阳,“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莼菜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便归”。后来士大夫文人称思乡和归隐为莼鲈之思。

求田问舍

据《三国志·魏书·陈登传》载,许汜(sì)曾向刘备抱怨陈登看不起他,“久不相与语,自上大床卧,使客卧下床”。刘备批评许汜在“天下大乱,帝主失色”的国家危难之际,只知道“求田问舍,言无可采”,“如小人(刘备自称)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间邪?”

清平乐独宿博山王氏庵

绕床饥鼠,蝙蝠翻灯舞。屋上松风吹急雨,破纸窗间自语。

平生塞北①江南,归来②华发苍颜。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

注释

①塞北:作者南归前曾至燕山,即此塞北。②归来:指作者三十四岁时免官归里。

经典赏析

一个清秋的夜晚,作者来到博山脚下一户姓王的茅屋投宿,环境荒凉败落。作者触景生情,写下了这首小令。

词作篇幅短小,却描绘了一幅萧瑟破败的图画。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平生为了国事奔波于塞北江南,失意归来后则已头发花白、容颜苍老的老人出现了。环境如此,心境如此。抚今追昔,不禁涌起英雄失意的无限苍凉感慨。作者平生经历使他心怀祖国河山,表达了念念不忘收复失地的伟大抱负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可贵精神。全词因结尾的“眼前万里江山”句而使境界顿然提高。

水龙吟为韩南涧①尚书寿,甲辰岁

渡江②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③手?长安父老,新亭④风景,可怜依旧。夷甫⑤诸人,神州沉陆⑥,几曾回首?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君知否?

况有文章山斗⑦,对桐阴、满庭清昼⑧。当年堕地,而今试看,风云奔走⑨。绿野⑩风烟,平泉草木,东山歌酒。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先生寿。

注释

①韩南涧:即韩元吉,字无咎,号南涧,南渡后,流寓信州。孝宗初年官至吏部尚书。②渡江:指宋高宗南渡。③经纶:整理丝缕,理出丝绪叫经,编丝成绳叫缕。引申为治理国家。④新亭:三国吴所建,在今南京市南。东晋士大夫曾在此悲泣家国。刘义庆《世说新语·言语》说:“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藉卉饮宴,周侯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举目有河山之异。’皆相视流泪。”⑤夷甫:即王衍,西晋大臣,曾任宰相,好清谈,不理政事。⑥沉陆:国土沦陷。⑦文章山斗:语出《新唐书·韩愈传》:“自愈之没,其言大行,学者仰之如泰山北斗云。”谓韩愈的文章为后人所宗仰。⑧“对桐阴”句:用《桐阴旧话》韩元吉典。⑨“风云”句:说韩元吉风云际会,奋发有为。⑩绿野:唐宰相裴度的别墅绿野堂。平泉:唐宰相李德裕的别墅平泉庄。东山:东晋谢安曾寓居东山。

经典赏析

这首词作于宋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是作者为友人韩南涧六十七岁生日写的祝寿词。

词的上片写国土沦丧是因为用人不当,高谈阔论只能误国,抗金杀敌、恢复失地才是真正的功名。下片在祝寿中鼓励友人为国事奔走,承担国家重担。全词自然圆熟地用了七个典故,特别是下片中以古代三位功业显赫的名相比韩南涧,期待他能像前辈那样完成匡复大业。

这是作者的一首“以议论为词”的作品,且数用典故,但不觉其呆板,不觉其凝滞,条贯缕畅,大气包举。全篇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沉着而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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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阴旧话

黄升《花庵词选》称韩南涧“政事文章为一代冠冕”,并说他的文才可媲美韩愈。韩家为北宋望族,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记韩元吉《桐阴旧话》十卷,说“记其家旧事,以京师第门有梧木,故云”。文中以庭门梧桐垂阴,满院清幽,赞韩元吉家世显赫。

名相寄情山水

词作用了古代三个著名宰相寄情山水的佳话:

1.唐文宗时,根据《新唐书》卷一百七十三《裴度传》记载,“(裴度)治第东都集贤里,沼石树丛,岑缭幽胜。午桥作别墅,具燠馆凉台,号绿野堂,激波其下,……不问人间事。”

2.唐人康骈《剧谈录》记载:“李德裕东都平泉庄,去洛城三十里,卉木台榭,若造仙府。远方之人多以异物奉之。”

3.据《晋书》卷七十九《谢安传》记载,“安虽放情丘壑,然每游赏,必以妓女从”。其时谢安寓居会稽东山。

诗心一脉

辛弃疾虽然不像陆游那样喜欢创作诗歌(尤其是格式严整的七律),而是把全部精力投入词这一更宜于表达激情跌宕的情绪的体裁,但是他的诗歌创作也反映了自己的生活经历,由于对楚辞的熟悉,他的诗歌深受屈原的影响,既有对生活的陈述倾诉,也有愤懑情绪的宣泄。以下择其诗两首:

感怀示儿辈

穷处幽人乐,徂年烈士悲。

归田曾有志,责子且无诗。

旧恨王夷甫,新交蔡克儿。

渊明去我久,此意有谁知。

丙寅岁山间竞传诸将有下棘寺者

去年骑鹤上扬州,意气平吞万户侯。

谁使匈奴来塞上,却从廷尉望山头。

荣华大抵有时歇,祸福无非自己求。

记取山西千古恨,李陵门下至今羞。

鹧鸪天送人

唱彻《阳关》①泪未干,功名余事且加餐②。浮天水送无穷③树,带雨云埋一半山。今古恨,几千般④,只应离合是悲欢⑤!江头未是⑥风波恶,别有⑦人间行路难。

注释

①唱彻《阳关》:唱完送别的歌曲。《阳关》,琴歌《阳关三叠》。②“功名”句:功名是身外多余的事,还是多吃饭吧。③无穷:无尽,无边。④般:种。⑤“只应”句:岂只是离别才使人悲伤,团聚才使人欢颜。只应,只以为,此处意为“岂只”。⑥未是:还不是。⑦别有:更有。

经典赏析

这是一首送人离别之作,但作者通过写送别,以行路难喻仕途的艰险,指出人间的离合不是最大的悲欢,暗喻国土沦丧才是最大的悲伤,也表达了作者淡泊功名的豁达胸怀。

词作表面上看写意浅近,实则寓意深远,耐人寻味,比喻手法用得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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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三叠

《阳关三叠》是我国古代一首优秀的艺术歌曲。这首歌曲产生于唐代,是根据著名诗人兼音乐家王维的名篇《送元二使安西》谱写而成的。由于当时演唱曾将其中某些诗句反复咏唱三遍,故名《阳关三叠》,也因诗中有“渭城”(今陕西咸阳市东北)、“阳关”(今甘肃敦煌西南、玉门关南)等地名,所以又名《渭城曲》《阳关曲》。宋代以后《阳关三叠》的曲谱便已失传。目前所见的古曲《阳关三叠》则是一首琴歌改编而成,为中国十大古琴曲之一。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①声动,玉壶②光转,一夜鱼龙③舞。蛾儿雪柳黄金缕④,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⑩处。

注释

①凤箫:即排箫,古代乐器。②玉壶:指明月。③鱼龙:鱼形、龙形的灯。④蛾儿、雪柳、黄金缕:均为妇女头饰。

经典赏析

古代词人写上元灯节的词,不计其数,辛弃疾的这一首,可以说是一篇杰作。这是作者落职后在上饶闲居时所作。

词作大肆渲染元宵佳节满城灯火,满街游人,通宵欢乐的热闹景象和夜市风光。结尾“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几句,突出表现了“那人”于花灯冷落处独自清醒的形象,借以自况,表白自己在政治上宁愿赋闲,也不肯同流合污的高洁情怀。全篇运用反衬手法,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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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的人生三重境界

“三种境界”论出自晚清学者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之二六:“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晏、欧诸公所不许也。”

“第一境界”原出自晏殊的《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王国维以这句话形容学海无涯,只有勇于登高远望者才能寻找到自己要达到的目标,只有不畏怕孤独寂寞,才能探索有成。

“第二境界”两句原出自柳永的《凤栖梧》(伫倚危楼风细细),王国维以这句话比喻为了寻求真理或者追求自己的理想,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就是累瘦了也不觉得后悔。

“第三境界”即出自本词。王国维用这句话比喻经过长期的努力奋斗而无所收获,正值困惑难以解脱之际,突然获得成功的心情,乃恍然间由失望到愿望达成的欣喜。

摸鱼儿淳熙己亥①,自湖北漕移②湖南,同官王正之③置酒小山亭,为赋。

更能消④、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⑤。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⑥。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⑦,君不见、玉环⑧飞燕⑨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注释

①淳熙己亥:即孝宗淳熙六年(1179)。②漕移:漕:漕司的简称。漕司即转运司。掌财赋及谷物转运等事务。移:调任。③同官王正之:即王正己,字正之,作者的朋友。时任湖北转运判官,故称“同官”。④消:经受得起。⑤“算只有”三句:算来只有画檐下的蜘蛛网还在整天地沾住纷飞的柳絮,想殷勤地挽留春色。⑥“长门事”三句:陈皇后失宠而住在长门宫。汉武帝和她约好相会的日子,她却又不至,因为有人在妒忌她,从中破坏。⑦君:这里指善妒小人。舞:这里用作双关语,既指舞蹈,又指得意忘形。⑧玉环:唐玄宗宠妃杨贵妃。⑨飞燕:汉成帝宠妃赵皇后。与杨贵妃一样,貌美善舞,且以妒忌著称。

经典赏析

淳熙六年是辛弃疾南渡之后的第十七年,被朝廷支来支去的他再次由湖北转运副使改调湖南转运副使。同事王正之在小山亭为他设宴饯行,他感慨万千,便写下了这首词。

南渡以来,辛弃疾不仅复国主张未被采纳,抗金抱负不得施展,反而屡遭排挤。饯行之际,他作此词抒发对国事的忧愤和对南宋执政者的怨恨。词的上片抒写作者惜春、留春、怨春的心情,表现了年华虚度、壮志难酬的感慨。下片借陈皇后失宠故事,暗喻自己受到排挤;用杨玉环和赵飞燕的悲剧结局,警告投降派不要得意忘形;以烟柳、斜阳的景象,暗示南宋王朝岌岌可危的现实。

全词表面婉约,内里沉郁,于婉约之中洋溢着爱国激情,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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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怨

陈皇后,小名阿娇,是汉武帝皇后。武帝小时曾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陈皇后失宠后被幽闭于长门宫,司马相如《长门赋序》:“孝武陈皇后,时得幸,颇妒。别在长门宫,愁闷悲思,闻蜀郡成都司马相如天下工为文,奉黄金百万,为相如,文君取酒,因以悲愁之辞,而相如为文以悟主上,陈皇后复得幸。”

自汉以来古典诗歌中,常以“长门怨”为题抒发失宠宫妃的哀怨之情。如李白《长门怨》诗:“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菩萨蛮书江西造口①壁

郁孤台②下清江③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④,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注释

①造口:造口镇,在今江西万安西南。也称皂口。②郁孤台:古台名,在今江西赣州市西南。③清江:指赣江,经由赣州向东北流入鄱阳湖。④长安:借指北宋京城汴京(今河南开封)。

经典赏析

这首词写于宋孝宗淳熙三年(1176),当时他任江西提点刑狱,途经造口。他想起四十多年前中原沦陷、百姓涂炭的史实,直到今日,中原地区仍未收复,抚今思昔,感慨万分,于忧愤中写下了这首词。

全词表现作者对中原的怀念和自己壮志未酬的苦闷心情。郁孤台下的清江水,昼夜不停地向西北流去,但中原仍陷敌手,恢复无期,青山能遮断行人的望眼,却阻挡不住江水的奔流。收复中原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阻挡不住的。作者寓情于景,情景交融,既含蓄委婉,又立意深邃。词中忧国忧民的思想感情,曾激励过后代许多爱国的志士仁人。“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历来是人们传诵的名句。

木兰花慢席上送张仲固①帅兴元

汉中开汉业,问此地、是耶非?想剑指三秦②,君王得意,一战东归。追亡事③,今不见,但山川满目泪沾衣④。落日胡尘未断,西风塞马空肥。一编书⑤是帝王师,小试去征西。更草草离筵,匆匆去路,愁满旌旗。君思我、回首处,正江涵秋影雁初飞⑥。安得车轮四角⑦,不堪带减腰围。

注释

①张仲固:名坚,镇江人,于宋孝宗淳熙七年(1180)秋受命知兴元府(治所在今陕西省汉中)兼利州东路安抚使。②剑指三秦:指刘邦东征,先灭掉三秦之事。三秦,项羽为阻遏刘邦东向称霸,三分关中,立秦降将章邯、司马欣、董翳为三王,称“三秦”。③追亡事:指萧何连夜追韩信事。④“但山川”句:唐李峤《汾阴行》:“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⑤一编书:《史记·留侯世家》张良少时过下邳圮桥,遇一老父赠兵书一编。作者用此典勉励张仲固。⑥“正江涵”句:唐杜牧《九日齐山登高》:“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⑦车轮四角:车轮上生出四角,就可以留住友人。唐陆龟蒙《古意》:“君心莫淡薄,妾意正栖托。愿得双车轮,一夜生四角。”

经典赏析

这首词是在张仲固卸江西转运判官任后,取道湖南赴任兴元时,辛弃疾设宴相送席间作的。虽为送别词,却旨在伤时忧国。

词的上片借古讽今,由于朝廷不重用贤才,致使贤士伤心山河破碎如此。开篇借汉中故事入题,意境阔大。下片是作者表达对朋友离去的劝勉和情感。全词以送别为主线,把咏史、感今和惜别三者巧妙地结合起来。作者借“兴元”这一名地来大做文章,明褒暗贬,旁敲侧击,可谓一箭四雕:肯定刘邦,正是讽刺南宋小朝廷的无所作为;赞美萧何追韩信,在于揭露南宋王朝用人不当;写张良,又巧妙地联系张仲固,寄托作者收复失地的愿望;赠别朋友,表达自己的爱国情怀和对朋友的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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