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萱微愣,傻傻的任他抚上自己的脸,眉,鼻,唇……他知道了,那么:“你想怎么样?告发如男么?”这样,她就可以恢复女儿身了不是吗?
段无恨摇摇头:“我会帮你们。”也许,这是留在她身边唯一的理由。
冷剑萱看着他,对上他深遂的眼眸,良久,才说道:“请你走吧,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
呵,她,非得这样绝情吗?苦笑一声,段无恨落漠的说道:“好,我走。”说着,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终于涌了出来,她不想说出那么狠心的话的,真的不想,可是……无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睡了仿佛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终于,她还是醒了,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冷剑痕,他正对着自己微笑呢。
“终于睡够啦?”冷剑痕笑着,然后扶起她坐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半坐着,后背靠在墙上,柳如男淡淡的问道。
“半个月。”冷剑痕老实的回答着,是的,半个月了,她睡了半个月,而他,也守她半个月。
闻言,柳如男起床,穿上鞋子,然后走向房门,打开,就往外走。
“如男。”冷剑痕叫住她:“大家都很担心你,既然醒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柳如男没有说话,睁角看见桌上的箫,薛寒夜给她的箫,薛寒夜!想起这个名字,胸口又是一阵疼痛,随后,拿了箫,走出房间,走出驸马府,府里的下人见柳如男醒了,全都兴高采烈的通知各位夫人去也,柳如男不言不语的登着箫往前走,冷剑痕静静的跟在她身后,走到一处府第,只见牌匾上刻着:护国公府,大门两侧,还挂着白色的灯笼及白幡。
“柳大人。”管家看到她,忙来迎接,柳如男只是走着,并未理会管家,身后的冷剑痕微笑的对管家点了点头。
柳如男拿着箫静静的走进护国公府,这儿,曾是将军府,走进府里,看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都有薛寒夜的气息,薛寒夜的味道,面无表情的抚摸着这里的每一根柱子,每一个桌子,椅子,杯子,护国府里的任何东西,眼神里,尽是留恋……
冷剑痕就这样默默的跟在柳如男身后,陪着她一起走遍护国公府的每一个角落……
走出护国府,已是傍晚了,柳如男麻木的走在林阴小道上,曾经,他们在这儿散过步呢,抬头看着月亮,曾经,他们在月色下,诉着离别的话语。
来到护城河边,曾经,他们在平县的河边喝醉酒,说过很多的话。
他在这里说过:他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他在这里说过:等他回来,就会向皇上表明一切。
他在这里说过:他要给她一个家,幸福的家。
他在这里说过: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幸福的在一起。
他在这里说过: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冷剑痕默默的跟着她,守着她,而在冷不痕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抹淡白纤细的身……
将箫放在唇边,吹着一首她很喜欢却不曾吹过的曲子,哀伤的曲子从柳如男的唇边弥漫着,往事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放映着,第一次遇见薛寒夜,他的冷酷,自大,在余府的后山再次遇到他,他孤寂的背影,他冰冷的心,在查张府私盐的案子时,他在她身上搜纸条的情影以及她和惠恩假成亲那晚,她,冷剑痕及薛寒夜三人把酒言欢……
对,还有中秋节那个夜晚,她和薛寒夜都喝醉了,说了许多的话,她趴在薛寒夜的背上,硬赖着他,要他背,到后来摔到地主,趴在他胸前的尴尬画面,苍州赈灾时,他失忆的那段时光,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那时的薛寒夜,像个孩子似的,与了平时冷峻的模样大相庭径。
他恢复记忆后对她的怜爱,呵护,宠溺也及心疼……
他出征前,深深的不舍与柔情!
吹着吹着,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纷纷滑落,仿佛她的泪总也流不完,仿佛要把这一生的泪都流干……
终于,一曲即终,剑痕站在她身后,叹了口气,走向柳如男,从背后轻抱住她,温柔的说道:“我们回家吧。”陪着她从白天到黑夜,再不回去,剑灵她们一群女人又该急哭了。
回家?柳如男愣愣的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离别时,薛寒夜的话语犹言在耳呀,有他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可如今,他不在了,她的家,又在哪儿呢?……
“柳如男,你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子,这次,我相信你会坚强起来的,回家吧,驸马府里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等着你回去呢。”冷剑痕再次温柔的说着,只知道关心柳如男的他,却忽略了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那抹淡白纤细的人儿不可置信的捂着嘴,而这个人便是一直跟在冷剑痕身后的白若冰。
“柳大人是女子……”她只有这个认知。
听着冷剑痕的话,柳如男总算是点了点头,表示回去,因为她知道,惠恩,丫头,小草,剑灵,剑萱,素颜,秀屏一定都在担心着她,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的让她们担惊受怕。
看到柳如男点头,冷剑痕安慰的笑了,搂着她回了驸马府。
看着他们相依偎的画面,白若冰惨白着脸,紧紧的咬着下唇,捏紧着拳,他变心了是不是?他爱上别人了是不是?他已经放弃她了是不是?他已经不爱她了是不是?……
虽然,她逃避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她不敢面对他在她面前亲手杀了她爹的事实,知道纵使他还爱着自己,恋着自己,知道他们已不可能,但是,当看着他温柔的对着别的女子笑,搂着别的女子,为别的女子心疼,心痛,担心,她的心就好痛好痛,仿佛有千百根在扎着她的心脏,难受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