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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见义勇为

上回书:韩世忠与三思义结金兰,大发豪言壮语,引在场人皆来围观。

二人回到座位,众人也已散去,便继续闲聊。

“唉,自杨家忠烈之后,我大宋再也没有什么足以带兵打仗的贤才了,实是我国之悲哀啊。”韩世忠眼中充满了凄凉萧索之意,那是一丝失意,一丝迷惘,不禁怅然叹道。

韩三思接过话语,道:“国家兴亡,在于民众志向,大宋的未来将要靠我们了。”

“说得好,靠我们,不错,靠我们!”韩世忠喃喃咀嚼着这句话,眼神之中再次燃起熊熊烈火。

三思忽然一想,便道:“大哥,今日我得见一名少年奇才……”

当下,三思便将秦桧之事说予韩世忠。韩世忠听了也极为感慨:“这少年确是奇才,办法也极好,只可惜……”

“怎么了?”

韩世忠道:“徽宗皇帝痴迷书画,整日不思朝政,权力全在蔡京、高俅等人手上。这帮人尽是昏庸无能之辈,只会一味谄媚求和,根本不可能采用此等方案。更何况我朝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人做说客,去与大理、女真求盟。”

这时,旁边一位打着“神算”招牌的江湖道士走来,“两位可是在提秦桧?”

三思疑道:“怎么了?”

道士捋了捋长须,“贫道夜观星象,前日卜过一卦,发现大宋即将要诞生一位祸国殃民的千古佞臣,名曰秦桧。你们提及的人不知是否乃是此人,无论如何贫道警告你们,少见此人为好。”说完,竟自下楼而去。

二人愣了一愣,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三思道:“罢了,不提此事,江湖术士之言不可全信,我们继续聊吧。”

韩世忠站起身来,道:“韦兄弟,我们谈了足足两个时辰,我尚有事,不便久留,我们就此一别吧。”

三思虽是不舍,却也只好站起身,道:“好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二人互相拱手,皆是依依不舍之意。

韩世忠一再拒绝,三思却执意将其送至城门,直至目送友人走远之后,才回城而去。

韩三思独自向客栈方向走去,心中感慨万分,不禁吟起了王勃的诗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这时,却见前方围着一群人,心生好奇,便挤上前看。

只见一对年约十七八岁的男女挡在一位蓬头垢面的乞丐面前,那乞丐已是一把年纪,斜坐在地上,正自呻吟着。站在他们对面的却是三个形似地痞之徒,高高瘦瘦,满面脓疮。

而那对男女,长相都极为清秀,若不是衣着区分明显,倒真像是两名女子。男子是书生打扮,身材瘦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学着寻常大汉的模样,挽胳膊撸袖子,露着瘦若无骨的臂膀,煞是好笑,可双眸却炯炯有神,令人好奇。女子则是长发束簪,粉裙夭夭,像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以容貌来判断,似乎是一对兄妹。

书生指着那为首一人怒斥道:“乞丐也是人,岂可随意污辱?!”

为首的地痞冷笑一声,露出不屑的神情,道:“我说墨书生,老子污辱的又不是你,关你屁事?!”

三思向身旁路人询问:“发生何事?”

路人道:“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三个高个子,说话的叫王九,左边的是张大,右边的是李龙,是洪州出了名的恶霸,而那位书生则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败家子,叫墨羽,他身后的女孩叫墨婷,是他的妹妹。”

路人叹了口气,又道:“要说这墨家,本是这儿的官宦大户,可惜家道中落,本希望墨羽能考个功名,重耀门楣,谁知这孩子整日不干正事,总是做梦想当什么大侠,还带着妹妹成天乱跑。今天这仨恶霸心情好像不太好,遇上一个乞讨的乞丐,便对其拳打脚踢。这不,刚巧碰上墨氏兄妹,那墨家小子又开始多管闲事了。”

韩三思道:“原来如此,多谢!”

墨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之宗旨。”

王九三人大笑:“我说墨书生,你他娘的还真把自己当大侠了?”

墨羽干咳两声,清清嗓子,“不管是不是大侠,见人有难,伸出援手,总是做人的本份。若我们每个人都心存一份正义,于己于国都是好事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墨羽对周围群众问喊道,却没有一点回应。

“呃……”墨羽顿时傻了眼。

“哥……”墨婷轻轻拽了拽墨羽的衣角,墨羽却以眼神示意不要出声。

三思忍不住暗自笑了笑,“这书生倒有点意思。”便大声喊道:“说得有理!”

一听此言,所有人齐望三思。那路人忙对三思道:“年轻人,得罪王九是没好处的。”

而墨羽却似找到了知音,连忙上前装出一副江湖侠士的语气,拱手道:“这位仁兄深明大义,在下实感钦佩。”

王九瞥了一眼,“呦呵,想不到除了这愣头书生之外,居然还有不怕死的。小子,叫什么?”

韩三思笑曰:“在下贱名何足挂齿?怎能比得上所谓‘王七、王九、王八’之类名字起得潇洒?”

墨羽大惊,连忙上前制止道:“兄弟,说归说,千万别把他惹怒了啊,要不然……”

三思一笑:“无妨。”

王九果然大怒:“臭小子,我看你他妈是真活得不耐烦了!”说罢,王九大喝一声,三人齐向三思和墨羽冲来。

“快跑啊,要闹人命啦!”在场之人顿时一哄而散。

墨羽直吓得魂飞天外,双腿发软,“喂,君子动手不动口啊!呃不对,君子动口不动手!天啊,这怎么办?”

三思道:“怕什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要行侠仗义吗?哪个大侠还害怕打架?”

“可…可我不会武功啊!”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已冲上前来。三思一把推开墨羽,“自己小心!”

只见李龙挥起一根三尺木棒向三思砸来。三思不慌不忙,身子一侧,右掌朝其腋下一斩,左手抬臂一震,将那木棒瞬间击飞,李龙也被击倒在地。

一旁,墨氏兄妹害怕得要死,蹲缩在一旁。突然一根木棒飞来,掉落在墨羽脚下,二人吓得浑身一震。

三思展开七十二路小擒拿手,左手外翻,右手内勾,将王九双手牢牢掐住。右侧张大见势来攻,正欲偷袭,三思抬起右脚,顶在其胸前锁骨之上。随后,三思将王九双手交于一手,心想此恶徒必得好好惩治一番。便腾出右手,“啪…啪…啪……”接连扇了他六个耳光,王九一时被打得头晕目眩,昏倒在地。

三思正要转身对付张大,只听“咚”的一声,原来是墨羽趁其不备,从背后朝其后脑勺猛击一棍,张大当场倒地不起。

“呼——没死人吧。”墨羽战战兢兢地探了一探。

三思见其胆小的样子,不禁摇头叹了口气。

“这…这位少侠…真是太厉害了!”只见刚才那些逃走的群众又慢慢聚了回来。

“少侠,这三人平时坏事做尽,百姓们受其欺辱,实是苦不堪言啊!今日少侠教训此人,真是替大伙出了口恶气啊!”

三思问道:“市井做恶,难道官府不理?”

“唉,别提了,如今官府除了平时收税收租之外,那是一点事也没做过。”

三思冲冠一怒,热血涌上心头,“岂有此理,武将军识匮乏,文官贪污腐败,大宋有如此昏官当道,何谈复兴崛起!大伙放心,此事交给我了。”

大家一听,急忙感激:“太好了,恩人,那便多谢了!”

“好,明日晨时,你们等消息吧。”

三思正要离去,那乞丐迎面走来,“承蒙仗义出手,还未请教少侠姓名。”

三思心中一奇:“此人言行,倒不像是一般的乞丐啊!”便拱手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其实阁下应该感激这位墨公子才是啊。”说着,三思左手挥向墨羽。

“啊…对对对!”乞丐忙向墨羽抱拳道:“多谢公子舍身相救!公子明知不通武艺,仍敢于制止暴行,实在让老朽佩服啊!”

墨羽挠挠头,红着脸傻笑道:“啊…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呵呵。”

正在这时,墨婷突然尖叫一声,众人一看,原来王九已经醒了过来,将一把尖刀匕首架在了墨婷颈间。

“放开我妹妹!”墨羽大惊道。

三思亦是一怒,“好你个王九,我放你一马,你竟不思悔改!”

王九道:“哼,臭小子,你打了老子六个耳光,现在给老子跪下磕六个响头,叫六声爷爷,否则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你……”三思心中焦急,目光中早已憋出了一团怒火,奈何一时之间却又无计可施,“该怎么办?”

忽然,一颗石子飞速击来,打在王九虎口之上。

“啊!”王九惨呼一声,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一时手松。三思抓住时机,轻功一跃,一把揽住墨婷纤腰,凌空跳起。王九反应过来时,二人已身在半空。

乞丐面带赞许之色,捋须一笑,“嗯…好俊的轻功。”

只见三思抱着墨婷,在空中连转数圈,二人犹如跳起西洋舞蹈一般,姿态华丽而优美。良久之后,才徐徐落地。众人不禁拍手叫好。

三思松开了手,心中奇怪:“谁发的暗器?竟如此精准而迅速!”却没有注意此时墨婷正一脸陶醉地望着他。

墨羽忙上前道:“妹妹,你没事吧?”却见墨婷一脸绯红,垂下头去,支吾不语。

这时,所有人将目光投在王九身上。

王九见势不好,撒腿便跑。

“嗖——”又是一颗石子飞去,正中王九右膝。王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三思这才看清,石子是由人群中发出。

王九挣扎着重新站起,但刚走半步,便又跌倒,显是穴道被封。

三思向人群朗声喊道,“多谢!”便走向王九,“哼,看你还跑,我这就送你去见官!”……

今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院子里鸟雀叽叽喳喳鸣个不停,实在是个打盹儿的好日子。

“咚…咚…咚…”县令伸了个懒腰,一颗眼屎挂在脸上,打着哈欠道:“何人击鼓?扰人清梦!”

衙役跪曰:“回禀大人,是个少年。”

县令眉头微皱,大袖一挥,“说本官没空,让他走人。”

衙役面带苦色:“大人…这…恐怕不太好办。”

“怎么了?”县令又打了个哈欠。

“那小子带了一大帮人围在门口,说不见到您誓不罢休。”

县令惊道:“哟嗬,这帮刁民,还反了他们了!带所有人出去赶人,谁敢逗留闹事,就给我打!”

“是。来人啊,跟我走!”

“不必了!”一个声音传来。

只听“咚”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倒,两名门卫被人扔了进来,个个鼻青脸肿。韩三思大步迈入,手中拽着一根粗绳,绳末拖着一人,已被五花大绑,却不是王九是谁?

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大…大…大胆刁民,竟敢私闯县衙,企图闹事,还砸毁堂门,简直…简直无法无天!来…来…来人,给我抓住他,狠狠地打!五十大板!啊不,八十大板!啊不,一百大板!”

韩三思抬头望了望“明镜高悬”四字,不禁冷笑。

此时,十几名衙役一起涌上,韩三思凌空高转,扫叶飞腿,将最前五名衙役一脚踢飞,后面的衙役则接连撞倒。

县令大惊之际,三思箭步三跃,踏上高桌,将令鉴竹筒尽数踢飞,拔出佩剑架在县令项间,大喝道:“你这狗官!”

一旁的师爷见状,连忙躲于桌下。

县令全身剧烈颤抖,一股骚气从裆下传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我且问你,这王九在城中欺压百姓,打架滋事,好事不做,坏事做尽。如此恶人,你为何不抓?”

县令一脸无辜,“我…我…我不知道啊,没人向我报案啊。”

三思喝道:“外面击鼓,你连见都不见,如何报案?!”

县令哭道:“今天是个误会,误会啊。”

墨羽带着众位百姓走了进来,“狡辩!三年以来,你连一次堂都没升过!”

县令连忙道:“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这位壮士,这位大侠,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韩三思哼道:“那你以后应该怎么做?”

“小…小人一定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你以为你是神仙啊!?”墨羽指着县令的鼻子怒道。

县令道:“不…不…不,小人只是说这个意思。”

“那现在呢?”

县令一愣,“现在?哦,对对对,来人啊,把王九收押,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三思道:“好,若是我离开之后,你又和以前一样,我必取你狗命!听见没有?!”

“是…是。”县令一拜再拜,三思这才收剑。

“恩公啊!”众位百姓面向三思,一齐下跪。

三思一惊,跳下桌子,“大伙这是干嘛,快快请起!”

“恩公的大恩大德,我们实难回报!”

三思一笑,“在下只是举手之劳,实不求任何回报。”

“恩公造福了全城百姓,我们怎能不报呢?”

三思想了想,“好吧,你们若非要报恩,便听我一言。”

“愿听恩公教诲。”

“好,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教诲,只是希望以后,大家能团结互助,日行一善,向这位墨公子学习。”

墨羽听闻,又不禁傻笑起来。

众人一愣,“就这样?”

三思点了点头:“是的,仅此而已。不过话虽简单,做起来却是不易,大家有这个决心吗?”

众人互相看视,齐曰:“一定不负恩公厚望!”

正所谓:

年少血气方刚,

难忍为祸一方。

怎却引得:

少年侠名有望,

少女暗许心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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