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老师,对不起,请原谅我要用不敬的态度对您说话了!难道好人坏人光凭眼睛就能看得出吗?难道学校可以随随便便就让一个陌生人把孩子接走吗?我留了联系号码,有陌生人来接孩子,你们是不是也该给作为孩子妈妈的我打个电话?啊?而不是在事后,孩子都不见了的情况下再来告诉我!”火山终于爆发,要不是江垣一直死死的拖住她,她或许已经歇斯底里里的扑到那个覃老师面前去了!
“你告诉我啊,安安被谁接走了?”情绪终于绷溃,白薇嘶声痛哭。
“薇姐,薇姐……别哭了,老师说了,那人不是坏人,不说定等下就会把安安送来的……”
“呜呜……”
摇摇头,白薇心里一直有着不安和恐惧,她不敢想那个最坏的可能,她只能把怒火都发在学校里,发在这个被她吓傻的覃老师身上。
“白、白、小姐……他、他、那个人他、他留了号码……”吓得半贴在墙上的覃老师嗫嚅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
江垣一手搀扶着痛哭不止的人一手快速捞过那张字条,还未展开就被白薇抢了过去。
纸上只有一排号码,几个阿拉伯数字写得龙飞凤舞,似有力敌万钧的气势。
是他?
这字迹白薇是熟悉的,一张久违的俊容迅闪而过。
怎么会是他?
以为自己眼花的白薇再次比照着看了又看,可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却不得不让她确定,那个接走了女儿,让她惊慌失措的人竟然就是那个七年未见的故人。
七年……真久呵!
他终于愿意回来了么?
确定了是谁接走的安安后白薇总算平静下来,“对不起,覃老师,刚才是我太激动了。不过,如果下次再有陌生人来接安安,麻烦您给我一个电话好吗?”
“好、好的……”覃老师一直觉得白薇是个温柔如水的美人儿,说话什么的都该轻言细雨,经过这件事后,她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不可貌相!
“薇姐,你知道是谁接走了安安对不对?”江垣迅速跟上,看她横袖抹干脸上的泪水浮起笑容,跟着提高的心也终于放下。
“嗯,是我一个朋友,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那现在……”
“谢谢你,江垣,你回公司吧,今天下午我想请个假。”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点,有事随时打我电话啊!”江垣见她执意不让相陪,于是只好再三叮嘱,在她的催促下驱车离开。
如果是平时,这个人也该是她避恐不及的对象,可是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了久违的亲切感,输着号码的同时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六哥,是我。”电话接通,白薇突然有丝胆怯,半晌才迟疑的轻唤出口。
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很热闹,不时有人大声嚷嚷着什么,间或还夹杂着熟悉的声音。
“小薇,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了,你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去找你们就行。”
“告诉我地址。”电话里的人依然笑着,沉缓硬朗的声音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信,白薇暗暗吐了吐舌,从小到大,他都是她不敢违背命令的人,除了一件事。
“那好吧,我在安安学校旁的KFC。”抬头看了眼四周的建筑物,飞快的报出地址。
不到一刻钟,一辆柠檬黄的流线型跑车“吱溜”一声停在她跟前,驾驶位上,一个身着白色T恤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缓缓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帅气而不失刚毅的阳光脸庞。
“小薇,快上车!”
“六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副驾驶坐上,白薇侧头看着正凝神开车的男人,“是你接走了安安吗?”
既然那个人都找到了她,那他能找到安安也不足为奇,只希望在她抽身之前那个人能不知道安安的存在。
“嗯。”
后视镜里,一株株高大挺拔的梧桐树飞快倒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蜿蜒的盘山公路上草木郁葱,空气中透着露水的清香。
白薇借假寐避开身旁人的打量,直到他倾身过来解安全带,她才状似悠悠醒来,伸了个小小的懒腰,悄生生道,“风景真不错,你的?”
“嗯。”商陆下车,又绕到左侧。
“很漂亮。”眼前是一幢四合庄院的独栋别墅,小青瓦,马头墙,屋角飞檐,镂雕精湛,融合了徽派建筑的庄院风格独特,典雅古致。
“这个院子已经有好几年了,一直想带你来。”走在前面的商陆回头,食指上挂着一串叮叮当当的钥匙,一个以手支额,状做凝思的卡通人物映入眼帘。
白薇眨眨眼,视线从那个卡通小人儿身上一滑而过。
这个庄园占地颇广,依山傍水而建,处处透着巧思匠心,此时两人正走在一弯木制拱桥上,底下水声潺潺,四周花木扶疏,幽香萦绕。
白薇眸色渐黯,步子越来越迟缓,直到前面的人若有所思的停下,静静的立在桥的彼端凝视于她,她才快步过来。
“安安在里面?”翘盼起首,避开那打量的目光。
“是啊,那小丫头就跟你小时候一样,鬼精灵似的!”商陆笑了笑,帅气的脸上有抹戏谑,两人四目一对,同时想起一些儿时的调皮捣蛋,不由都是会心一笑。
正是这一笑,打消了七年未见的局促,看着那抹熟悉的宠溺,白薇终于卸下心防,快走几步。
“六哥!”久违七年,终是经不住心里的想念,如乳燕投林般飞扑进他张开双臂的怀抱。
“都有小丫头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空了七年的怀抱,在这一刻被她的主人填满,幸福是他脸上再也藏匿不住的微笑。
曾经,他以为这个从总角就决定牵手走到老的女孩会是自己此生的新娘;曾经,他以为日日构勒的美丽童话总有一天会要实现;曾经,她的娇嗔苦恼,离愁别恨都只他一人能分享。
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女孩越走越远的时候,却一切都已经变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