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一边看一边按着自己的心,奇怪,它还在规律的跳动,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只有淡淡的失落。
生气当然是有的,如果他真的另有所爱,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而要这么屈折的借蓝琳的手来让她自己撞破呢?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和她说分手?
看了这么多如果她还不明白,她就真的太傻了,那蓝琳自以为是得了个天大的机会,却不知,这个机会却是他故意给的,不然,以他的谨慎,怎么可能让手机落在她的手里?
苍术,你为什么不亲口对我说?
白薇摇了摇头,拿起手包,慢慢的走出水墨青荷。
当那抹屏风上那道纤弱的剪影一晃而逝,陈苍术立刻放开了叶菁璇的手,淡淡笑了笑,端起身前的茶,轻饮了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就走吧。”
蓝琳闻言一怔,心突地一跳,一口茶还在嘴里,差点就噎着。
她悄悄打量陈苍术的神色,却见他平静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
难道是她多想了?
可能吧,这一切明明都是偶然,谁能那么料事如神?
况且她当时也是临时起意,不可能的……一定是巧合。
“苍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我,但是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祝你们幸福。”
没有说再见,没有再见面,她知道,她和陈苍术从此后只能做朋友了。
浓得刺鼻的酒气充刺着整个房间,陈苍翰踹开门的时候,他要找的人正抱酒呆呆的窝在角落里。
而他的身边还散落着数十个空酒瓶。
门开了,陡然而来的亮光让他狠狠的偏头,等了片刻才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却是呆呆滞滞,昏昏沉沉,一幅不认人的样子。
陈苍翰咬着牙一步一步走近,接着一把抓住地上的人的衣襟,恨恨道,“为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值得吗?啊?哥!你清醒一点!”
陈苍翰怒红着眼,盯着他皱得不成样子的衣服,这还是他向来干净清雅的哥哥吗?
他现在和那街边的流浪汉有什么差别?
赤红的双目,满脸青色的胡子茬,陈苍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劈手就要夺下他手里的瓶子。
“松手。”
“哥!”
“把酒给我!”陈苍术突然低吼,力气大得惊人,陈苍翰被他一甩,跌坐在地上。
那些空瓶子顿时四处滚动,撞出脆响。
陈苍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往一旁移了移,然后又抱着酒一阵猛灌。
“哥!你不能再喝了!”陈苍翰上前抢住瓶子,嘶声大喝。
“呵呵,拿去吧……”
两人你来我去的抢了一会儿,陈苍术终于松手了,只是瓶中的酒已经全部进了他的肚子,陈苍翰痛心不已的摇着头,咬咬牙,转身冲进浴室。
陈苍术呵呵一笑,缓缓闭上眼,流下两行泪水。
他知道这是不要命的喝法,他的胃早就在抗议了,现在更是传来一阵阵的痉挛。
他也知道自己是时而清醒时而昏昏沉沉。
都说酒是好东西,可以一醉解千愁,可是,他忘了,还有酒入愁肠愁更愁。
越醉,心越痛。
但是,醉了能在梦里见到她,再疼也值得。
薇薇,薇薇……
当陈苍翰提着水从浴室里冲出来时,看到的便是他唇边带着温柔的浅笑醉入梦乡。
那盆水,他迟迟没有泼下,最后,他又转身回到浴室。
白薇在H市只留了短短三天,在第四天的早上,她带着安安飞回了B市。
她并没有对父母隐瞒自己和陈苍术分手的事,虽然,她知道,他们都很喜欢他,可是,有些人是注定没有相守的缘分。
她和陈苍术是这样,她和苏兰泽又何尝不是这样?
来H市三天,除了刚到的那天,她打电话向他如实汇报安安的情况外,她再也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而他,同样一个电话也没有。
在飞机上小寐的那会儿,她心里已经迅速有了一个决定。
办公室里,苏兰泽正聆听着阮柔的报告,时不时的挑下眉,有时皱成小山,有时又慢慢舒展。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阮柔才把那一叠资料上的内容悉数汇报完毕。
“阿泽,都在这里了。”
“嗯,好的,辛苦了。对了,那份资料李绯儿没有起疑心吧?”
“没有。”
“很好,这里还有一份文件,我希望这里面的数据在三天后能到李绯儿手中。”苏兰泽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递给她。
阮柔点了点头,“好的,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嗯。”
苏兰泽疲惫的靠回椅子上,揉了会儿眉心,又不由自主的把手伸向口袋。
这几天他已经养成了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成了一种习惯。
他等着她的来电,可是已经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她竟然除了第一天的那个电话就再也没打给他了?
她难道就一点点都不关心他?
是不是一见到陈苍术就把什么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苏兰泽死死的握着口袋里的手机,紧抿着薄唇,醋劲大发!却又死撑着,暗暗较着劲儿,就是不主动打过去,他倒要看看,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什么时候才会想起他!
“李秘书,给我叫份外卖!”吃贯了她做的早餐,这三天,他每天都是饿着肚子来上班,中午就在公司吃便当,晚上下班直接回南城的家。
至于晚餐,都是黄妈从苏宅送过来的。
可是每次他都是只吃了几口就食欲全无,不是他挑食,而是他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夜里也是不能安眠,一闭上眼就会胡思乱想,想着远在H市的她是不是正在和陈苍术你侬我侬,是不是难舍难分。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又急又气,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冲到H市,然后不管不顾的把她拖回来!
他有好几次都从恶梦中惊醒,梦到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眉眼弯弯的奔向向她张开双臂的陈苍术,无论他在后面怎么叫喊挽留,她却连头都不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