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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正宫〕黑漆弩村居遣兴(二首)刘敏中

长巾阔领深村住,不识我唤作伧父。掩白纱翠竹柴门,听彻秋来夜雨。

闲将得失思量,往事水流东去。便宜教画却凌烟,甚是功名了处?

吾庐却近江鸥住,更几个好事农父。对青山枕上诗成,一阵沙头风雨。

酒旗只隔横塘,自过小桥沽去。尽疏狂不怕人嫌,是我生平喜处。

这两首曲,大约作于刘敏中弹劾权臣桑哥后辞官还乡之时,描写作者隐居时的情趣与感受。

第一首曲子吟咏乡野生活,感叹功名的虚无。前四句自述村居生活,后四句感怀遣兴。“长巾阔领村中住,不识我唤作伧父。”作者戴着长长的头巾,身穿宽松的衣服住在村中,乡邻都不认识他,都以为他是粗野的人。作者辞官还乡,在农村隐居,少了种种羁绊,当然要以最放松的方式生活。“掩白纱翠竹柴门,听彻秋来夜雨”,作者不在意旁人的看法,自得其乐——掩门不出,卧听风雨。闲暇时回想这些年的时光,不禁感叹世事变化,后面四句由“听彻秋来夜雨”引发的对往事的感慨。“闲将得失思量,往事水流东去。”,闲来思量一生的得失成败,十分感慨,往事如东流之水不可追回。“便宜教画却凌烟,甚是功名了处?”,这两句,升华了主题,感叹功名的虚无。作者认为,功成名就就是帝王将自己的图形画在凌烟阁上,再显赫也好,都是空的。追求功名的道路没有尽头。全曲前四句生活宁静安适,后四句写对前程往事的反思,借朴实之景抒朴实之情,反映了作者对功名的豁达胸襟。

第二首曲子也是借村居生活遣闲适意兴。开头两句“吾庐却近江鸥住,更几个好事农父。”,写隐居后的生活环境,茅屋很简陋,除了江鸥之外,再就是几个好管闲事的农夫。三、四两句“对青山枕上诗成,一阵沙头风雨。”写隐居生活中的写诗情景。作者面对青山,睡在枕上,构思成一首诗,可是却遇到了一阵狂风骤雨。“一阵沙头风雨”,除了指自然界的风雨外,尚有象征比喻意义。看似平静地写诗,其实作者心中狂风暴雨,有政治上的,也有情感上的。五、六两句“酒旗只隔横塘,自过小桥沽去。”,自己沽酒,暗含孤独的情绪。最后两句“尽疏狂不怕人嫌,是我生平喜处。”,是说作者无所拘束的个性和愿望。自己尽性疏狂,也不怕别人嫌弃,这是自己平生的喜好。这两句,充分表现了作者的人生态度和志趣,也有自己的不平、愤懑与牢骚,可以称作“曲眼”。

这两首曲子都是元代吟咏乡野生活,反思名利官场的佳作,借朴实之景抒朴实之情,但相比之下,第二首比第一首更为豁达随意,更有闲居的风范与难得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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