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寒风吹得加韦有些头疼，蹿手收紧了衣领把烟竖直丢下，脚踩着来回碾动。明明已经入夏了，深夜却冷得牙齿直打动。
“加韦大人…加韦大人？”衣着浅白色检察制服的男人从土包外走进，加重了遍声音对着加韦耳根一吹。“加韦检查长。”
“嗯…亨利？什么时候这么有空来我们检查科的行动里参观来了？”眼前的黑发狐狸模样的男人算得上元老会那群家伙的亲信，虽然没什么实际官职，但即使克里斯汀都不得不听他些提醒。
“刚收到消息，元老会投票结果出来了。”亨利拿出一份文案，纯黑的丝布上三个烫金大字，打开后一张塑干绘制成的薄木板半裹在里头。
“露西女皇前几天的提案通过，这次行动采用赏金差事，赏金人比尔·琼斯为本次撤退行动的主要行动人，直到女皇安全离开斯诺。”
“女皇共生案？露西女皇自己提议的？”
加韦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五官拧巴成团，整个人成了个怪物，把文案捧起重重摔在木板桌上，又拿出根烟，连续划断了两根火柴也没擦出火星，干脆扒开香纸倒了些烟草在嘴里嚼了起来，满屋子都是磷火药的香味。
“加韦大人，有些事还是少问得好。”
亨利收回文案，对着加韦点头后退出了土包，留下了一盒黄木盒子，脸上带着让人厌烦的笑容。“总督大人给你的。”
啐一口嚼烂的烟草，加韦手搭在木板桌上的粗劣破盒，这些东西大概在贫民堡都是随处可见的废料，克里斯汀这新上任的小子能给什么好东西。拍锁打开，三管浊白的液体安静地躺在注射器中，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的万白死主，连加韦浮躁的心情都抖了阵沉落到底，紧绷的脸松垮下来感觉苍老了不少。
闭上眼睛整张脸都会有些酸疼的感觉，加韦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习惯了脚跟和脖颈职业性的酸胀，僵了三两秒才浑身一抖，接着最后的些烟草连同卷纸丢进嘴里干嚼了几口，还不忘自言自语地唠叨几句。
“几个老不死的，被人丢在烂泥里糊涂成这样…”自从劳伦·凡尔利亚女皇出任游行后的流血夜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越演越烈的起义军烧遍了大半个凡尔利亚帝国，激进派借着新皇上任时间倒是放了把好火，只怕这场起义也不过是内部保守派和激进派的一场闹剧。
虽说自己还蛮期待着场革命，但是安稳日子过多了，多少都有些没适应过来。
而且这才刚被激进派的家伙贬下来，以前还能在那群老头面前说上几句，现在也只能听这些刚上任的毛头小子命令，来追查一个躲贫民堡里耍嘴皮的臭毛孩。
“部长…部长？”
“说。”
“屋外有个侏儒，自称是赏金会的人。”
“见我？”
“是。”
“让他进来。”
“他说…让您出去见他。”
“什么？”加韦气不打一处，牙齿挤着舌尖净吐出了搓烂烟草，猛拍木板差些就要让这糊在土堆糙木头给捶出个大洞，“新上任的小子和元老刑事小鬼轮流过来压我一头就算了，一赏金会的小矮子凭啥？”
说完加韦气得差点没拽下门口的竹帘子，后脚不巧打滑整个人前倾手不得不对着地面撑去，但一张厚实却小巧的手掌拉过了整个快要倒下的加韦，对峙反用力强勾了回来。
油灯透过稀疏的竹帘照出了一道低矮的身影，手臂前伸又收了回来，勾起胳膊手指乱摆弄了小会儿马上又带些小弯曲地放下，不过还没拍到身胯就又举起过头挠了几下，另只手想要握手的意思却来回有些犹豫抽了回来，等到抬头仔细看清加韦站稳身子才上前一步张掌举手，双脚一前一后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加韦部长这么着急见我倒是吓了我大跳，这不，您还没出来我已经接客来着了，没想到这用力了差点让您给摔着，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