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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学艺(上)

陈一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李师兄的房间,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在夕阳照耀下摇曳的青竹,目光逐渐变的有些茫然。

“咯吱”一声,李如海推门走进来,看到陈一凡站在窗前温和的说道:“小师弟,你醒了,正好,这里有一封你朋友留给你的信。”

伸手接过信,陈一凡默然回到床前。

“一凡,我跟随师兄返回宗门了,你在这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们修行有成,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以告祭父母和乡亲们的在天之灵。你在剑侠宗跟随你师尊多生修行,有空我会去看望你的。玉枫留”

“李师兄,不知这信上所说的师尊,还有你刚才喊我小师弟是怎么回事?”李如海望着陈一凡笑着说道:“在我送你回来,宗主已经下令,今后由我师尊收你为弟子。这样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师尊说过等你醒来,让你去拜见他,好给你说一些事。”

陈一凡低头沉默了好久,“李师兄我们走吧”。

一路上,李如海详细的为他介绍了一些宗门的情况,包括他们现在的地方为剑侠宗五峰之一的青竹峰。

“小师弟,等过会见到师尊时,先行过拜师礼,这样我们就真正成为一家人了。还有,师尊平日里脾气不太好,但他内心对我们极为在意的,嗯,属于面冷心热的人还有就是极为护短。我们这一脉不比其他峰脉人数众多,加上你一共才六七个人。师尊,师娘,大师兄,我,陆师妹,大白,以及你。我给你说啊,我们这一脉有三大惹不起,你猜猜排在第一位的是谁?”

陈一凡暗想,既然这青竹峰属于其师尊,而师尊平日里又脾气不太好。

“应该是师尊吧。”

“哈哈,小师弟,你果然和我所想一样,不过,倒是错了,第一的是师娘。平日里师尊对我们的修行不多关注,但师娘却是个好胜心极为强的人,所以,平时都是师娘督促我们修行。这可苦了我和大师兄了。”

“那第二第三是谁呢?”

“等到了大殿你就知道了,师兄先卖个关子,好了,我们到了。”

说着,一个有些古朴的殿堂出现在陈一凡的眼中,在其上,有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青竹殿”。

“青竹殿比不上云天宫,与其他峰脉也略有些不如,这其中的故事,等见到师尊你自会清楚。但这里却有一种其他地方所比不上的,这里对我来说有一种家的感觉,又说远了,好了小师弟我们进去吧。”

略有些昏暗的厅堂内,正中挂着一幅满山都是青竹的山水画,左侧,沁人心脾的檀香味幽幽传来,香案上,众多的灵牌井然有序的摆放着。

右侧,一位有些瘦黑的青年站在微胖道人身后,其面容和李如海一般普通,但普通的五官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敦厚的感觉,此人正是云机子的大弟子,徐如山。

见到两人走来,徐如山微微朝二人点了点头,李如海赶紧在陈一凡耳边轻声说道:“小师弟,赶紧见过师傅。”

只见陈一凡朝云机子略一拜身,却并不跪地,这一举动,令屋内三人都略一诧异,尤其是云机子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精芒。

“小师弟,赶紧向师尊行叩拜之礼啊。”李如海焦急的朝陈一凡说道。

要知道,宗门内,最重要的仪式也就那么几个,拜师礼无疑是其中之一。弟子对师尊不行拜师之礼,无疑是对师尊的大不敬。

“我这一生除了父母,再无向任何人跪拜过。父母生我养我,此恩高于天,重于山,我身为人子,跪拜无可厚非,但要我向一位素不相识的人跪拜,我做不出来。”

随着陈一凡一字一句的说出口,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种极为寂静的氛围,整个房间针落可闻。

云机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向前迈了一步,注视着眼前的陈一凡。顿时,一股巨大的压力朝其挤压过来,似乎要将其压垮。

陈一凡感觉犹如一块大石背负身上,其双膝不由自主的向下弯曲,似要跪伏在地上一般。陈一凡咬紧牙关,身子一点一点的向上挺直。蓦然又一股压力向着身上扑来。

“嘭”的一声,陈一凡左膝跪在地上。

“师傅,小师弟年幼无知,还请师傅饶他一次。”只见徐如山,李如海跪在地上,满脸焦急的朝陈一凡说道:“小师弟,赶紧向师傅认个错,别再这么执拗了。”

陈一凡浑身颤抖,挣扎着似要站起身来,嘴角处更有一丝鲜血留下,脸上清晰的可以看见几道青筋突起,更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不拜苍天不拜仙,只拜父母双亲间。”

随着一字一句的话语从口中蹦出,陈一凡再度挺直身,站在屋中,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云机子。

望着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少年,云机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精芒。陈一凡忽然感觉身子一松,一股极度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咚”栽倒在地上。

“如山,以后他的修行就由你来教导”说完,走向大殿后面的廊道,身影逐渐消失不见。望着云机子走远,二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眼,面露苦笑。

“想不到小师弟的性格竟如此执拗,昨日在云天宫如果不是小师弟把父母生还的希望寄托在掌门身上,想必那时定然不会跪拜。”

“谁说不是啊,小师弟刚来就得罪了师傅,以后的事,唉,先不说了,老二,你先把小师弟带回你房间去,我去给小师弟收拾出一个新房间来。”

青竹殿后院,云机子站在青竹旁,双手背负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机,刚才你为何要为难那个孩子,不跪就不跪是了,反正你对这些也不在乎”只见一个样貌美艳的中年女子从厢房中走出。

“你知道什么,第一次正式见我,就对我如此,日后还不得翻上天去,我还如何管教。还什么不拜苍天不拜仙,哼”

“呵呵,还在生掌门师兄的气呢,那个孩子资质不好就不好是了。反正你这些年也没怎么想教徒,再说,要是那个孩子真的如儒家的那个孩子一般,你认为能到你的门下来么。行了行了,消消气,你我二人已结发两百余载,你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么。我去看看那个孩子,免得人家对你心生怨气。”

这位中年女子乃是云机子的妻子,名为沈红月,当年在云霞峰,和师姐梅月师太并称为剑侠双月,尤其是手中一柄赤月剑更是名震剑侠,在正魔两道也大大有名。

青竹峰偏殿内,陈一凡睁开双眼,一张貌美的容颜映入眼中,“师,师娘。”陈一凡慌忙起身拜见。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你先躺下。听你二师兄说你叫一凡?”

“是”

“一凡,刚才你师尊对你那样,你可对他有所怨恨?”

“弟子万万不敢。”陈一凡慌忙说道。

“你这孩子,还真是和你师傅一样。你师傅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他不会说什么好话,有时候他更喜欢去做,你能明白我说的话么?”

“弟子有些不太明白”

“呵呵”沈红月笑了笑,“你可知我修行一脉讲究资质么?比如,我道家的道骨,儒家的儒根,还有佛家的佛心等,你的那位朋友就是身具儒根之人,具备这些可以在修行一道上走的更快,更远。”

“那师娘,弟子具备道骨么?”沈红月摇了摇头,陈一凡眸子内有些许的失望。

“你也不用灰心,虽说资质好修行速度会快一些,但如果自己心智不坚定,日后也难成大道。今日你的表现就足以证明你的心智上佳,如果坚持下去,日后定不难成就大道。你明白了么?”

陈一凡点了点头,“你这孩子,这样吧,我给你说下你的师傅,当年你师傅和你一样也不具备道骨,在一众弟子中也显得非常平凡,但最后他师尊却把首座之位传给了他,你可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师傅心智十分坚定,一心追求大道,到最后反而比其他的师兄弟成就更大。这回。你该明白了吧?呵呵,你好好休息吧,明日你也要做功课了,这点我会亲自监督你的。”

说完向着门外走去,“弟子恭送师娘”。

一会儿,徐如山走了进来,“小师弟,你休息好了么?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今后住的地方。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

“谢谢大师兄。”不多时,一个和李如海一般无二的房间出现在陈一凡面前。

“到了,小师弟,你看看还满意么,有啥需要给我说声。”

“谢谢大师兄,挺好的,师弟很满意。”徐如山点了点头,“师尊说过,你日后的修行先由我来教导,所以我先告诉你一些事情,好让你有所了解下。”

“先说我们剑侠宗,在三千年前由上清祖师所开创,到现在已历经九位掌门了。一千年前,由我剑侠宗为正道领袖的正道与魔道开战,那一战惊天动地,血流成河。虽说最后我正道胜利,但我道门却损伤惨重,不仅门内精英尽去,而且新一代也未成长起来。”

“此后我道门沦落为三流势力,五百年前,天佑我宗,当时不仅人才辈出,而且第八代掌教更是雄才大略,一举带领我宗冲上顶尖势力,但正道领袖却由儒门占据。如今,我教人才众多,已然具备了冲击正道领袖的实力,所以三年后门派大比,对整个正道势力的估量将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徐如山接着说道:“而今我辈修士当以行侠仗义,主持公道为己任,这一点小师弟你定要铭记在心。”

“接下来该说说其他门派了,按照门派大致位置划分,可分为我正道东海道家剑侠宗,西漠佛家佛觉寺,南荒纵横妖王殿,北原阴阳神策府,以及中都儒家圣皇宫。魔道则有三大门派分别是西北墨家千机山,东北法家堕魔谷,东南名家万妙门。小师弟,日后你行走天下,可要对这三家多多注意,不可轻启祸端,切记切记”。

陈一凡面露疑色道:“大师兄,这是为何,我辈修士不是以行侠仗义为己任么。为何见到其他三家不可轻启祸端?”

“小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初一战后,我神州大地生灵涂炭,四处白骨累累,哀鸿遍野。当时我道门掌教见此于心不忍,便与魔道订下了千年之约,千年内两道不可轻启战端,而今千年之约将至,天下又将大乱啊。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几十年我辈修士少行走天下的缘由。”

陈一凡听后点了点头,徐如山接着说道:“接下来是各个门派所修的道法,我道家所修总纲为《三清太极道》与儒家所修《天地浩然卷》同为修身养性之道,但我道家提倡出世,而儒家提倡入世,这一点有所区别。佛家所修《往生极乐咒》此佛法讲究修心,有超度亡灵之功效。”

听到佛家,陈一凡内心一动,暗自留意起来。

徐如山望着陈一凡也不多言,仍继续讲道:“阴阳家主修《生死轮回经》这一家较为特殊,只一脉单传,不分男女,且阴阳家所修有测算天机之功效,所以此家易遭天谴,一般都不出世,而今千年之约将至,想必这家也该出世了。”

“接下来是纵横家,这一家地处南疆,那里多妖兽异族,所以此家修行《八荒六合印》走御兽一道。至于魔道所修功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经过几千年的相处,对他们的道法功效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墨家走机关一道,法家走杀戮一道,名家则走媚术一道。小师弟这些你都记下了么?”徐如山关切的问道。

“嗯,我都记住了,但有些分不清。”

“小师弟,修行需多下功夫,今天天色已晚,就先讲到这里,你好好巩固下,明天我再来传你我剑侠宗的立宗之本。好了,小师弟你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做功课呢。”

陈一凡送走徐如山,回到屋中,久久无法入眠。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梦中,陈一凡梦到自己腾云驾雾,上天入地无所不行,梦外,陈一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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