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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复仇报本(5)

“好哇,你骗我。”马和一下子抓住了马葵的双肩,还想像三年前与马葵玩闹时那样去骚她的痒。但真的抓住马葵的双肩后,马和却突然愣住了,烛光下的马葵是那么的可爱,粉嫩的小脸仿佛轻轻一点就会流出水来。马和不禁看呆了,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马葵,马葵此时也是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直视。

突然,门外传来了马芸的声音,“葵儿!葵儿!”闻声,两人突然像触了电一样迅速分开了,马葵背对着马和红着脸对马和说:“你...什么时候向爹提亲。”马和此时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冷不防听马葵这样问,这才回过神来,严肃的对马葵说道:“葵儿,现在我们还小,但你放心,我马和日后定能出人头地,到那时,我一定向爹提亲。”马葵红着脸,依旧没有回身,对马和温柔的说道:“我会等你。”说完开门跑了出去,只留下心跳加速的马和独自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第二天,昆明城内开始陆续接受前北元势力的降表,并于告示板上张贴出了两张告示:其一是重赏在此次战斗中有着巨大贡献的名单,其二是颁布的一系列均田减赋的惠民政策。同时明军也开始肃清城内的一切北元残余势力并逮捕了大批的蒙古人和暗中亲元的回回人。这些人要么被流放和要么被阉割。因为明军的均田减赋政策深得民心,因此惩治北元残余势力这一节便自动被城内百姓忽视掉了。

昆明的和平占领给云南统一战争开了一个好头,部队也开始进行整顿。

昆明城马府

傅友德、蓝玉、沐英三卫将军亲自登门宣读了明主朱元璋对马家的赏赐,圣旨中表示马家众人在此次战斗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特赏赐良田、金银若干,同时提出马哈只虽不欲从政,但希望马家此后能够带领当地回回人遵守大明法纪,若有需求可以提出,朝廷会尽量满足,但朝廷有事,也必须抽调人手为朝廷效力。马家众人领旨谢恩。大家又寒暄了一阵后,傅友德、蓝玉、沐英等人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对马和和马文铭大家赞赏,希望二人能够为朝廷效力,为祖上增光。待明军离开,马哈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明军人马离去后,前来道贺的百姓络绎不绝,直到夜幕降临才逐渐散去。马府众人这才开始准备家宴。

席间,马哈只、温夫人、郑一阳、马文铭、马芸、马葵、马和纷纷敬酒庆祝,气氛一时热烈非常,即将结束时,郑一阳突然打断了这种欢乐的气氛,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马兄,既然此间事了,我与三宝也要告辞了。”此言一出,众人都静了下来,大家都有些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马葵不禁双眼流出泪来。马哈只有些不解道:“郑兄难道觉得我们怠慢了您吗?”郑一阳嘎嘎笑了几声,道:“不然,只是我与三宝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所以才要离开。再说,三宝与葵儿已然订了婚约,难道马兄你还担心我不让你的女婿回来吗?”马哈只尴尬的笑了一下,续道:“不不,郑兄你想多了,只是马某想知道郑兄有何事需要这么急着去办,若我马某人能出得上力,郑兄你尽管吩咐一声。”郑一阳想了想道:“其实此时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初我与内人遭奸人陷害,内人与三宝坠崖,我则被重伤毁容。当时内人身上除了三宝外,还有我师门传下的功法,我与三宝相认后,除了教他习武,期间也去过当地寻找过,但始终没有找到,师傅对我恩重如山,若因为我的原因导致神功失传,那实在是有负师傅对我的恩情。在让三宝回来前,我突然想到一处地点还没有找过,只是之前以我的身体状况和三宝的功夫底子还不足以去到那里,再加上截获了蒙古人的密信,三宝担心你们的安危,这才将此事放了下来,今日既然马兄大事已成,三宝也了却了一桩心事,我这才想要再去看一看。”马哈只不禁疑惑道:“和儿回来后我们聊过发生在郑兄所说的功法之事,只是我与和儿仔细的分析了事发地点到我救下和儿的地点,应该距离不算太远,若有什么东西在那儿,三年的时间没理由找不到啊,会不会是被旁人拾取了?再不然...啊?难道...?”马哈只突然反应了过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郑一阳嘎嘎怪笑了两声,续道:“不错,现在就只有巍宝山内人与三宝坠崖的位置有些希望。我怀疑当初内人与三宝坠崖时应该在半空中有所停留,否则她二人同时坠崖,在空中三宝是不可能被大雕抓住的。所以我想和三宝去那里再查勘一番,若再找不到,我也死了这条心独自浪迹天涯。”马和一听这话,马上跪了下来,对郑一阳说:“父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无论找得到找不到,我都不会让您一个人离开的。”马哈只眉头紧锁,对郑一阳道:“郑兄若真的得到那秘籍,此后如何打算?”郑一阳脱口而出:“当然是将那的功法传承下去。”马哈只又问道:“将那功法传承下去就对郑兄你那么重要吗?”郑一阳突然反应出了什么,改口道:“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那毕竟是师傅一生的心血,作为弟子我有必要将它发扬光大。若在那里真的找不到,我也有义务在江湖上寻找,避免恶人得了去。败坏师傅的名声。”马哈只突然话锋一转,笑了笑,对郑一阳道:“马兄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那功法对马兄是否真的重要,既如此,明日我便安排人马,与郑兄一同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郑一阳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马哈只疑惑道:“为何?”“昆明战事刚刚结束,马兄还未得到明军的信任,若此时马兄带人马出城,很容易引起误会,为府上带来不必要的危险。”马哈只点了点头,道:“郑兄所言甚是。那既如此,我便不过多的参与了,郑兄准备何时出发?”郑一阳道:“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准备明日便带三宝前往巍宝山。”马哈只提起一杯酒,示意马和也端起酒杯,后对郑一阳说:“那我提前预祝郑兄能够早日达成心愿。”随后看向马和,续道:“此去必定危险重重,万事多加小心。”说完与马和撞了一下杯,仰头一饮而尽。马和一愣,随后答道:“义父请放心,我自会小心。”到此时,气氛已经大不如前,温夫人、马文铭、马芸也都上来嘱咐马和注意安全。马葵则站在一旁小声的哭泣。还是马哈只说了句:“大家不要这样了,和儿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弄得向生离死别一样。夜深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一早郑兄与和儿还要出发,早些休息吧。”众人依依不舍的各自回了房间。马芸陪马葵一起,顺便也开导开导这个小妹妹。

三更时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马和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一咕噜爬起来,喝到:“谁在外面?”只听门外沙哑的声音传了进来:“三宝,是我。”马和一愣,是父亲?随后向门口走去,打开门,果真是郑一阳,于是开口询问:“父亲,何事如此紧急?”郑一阳看看左右,低声道:“三宝,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出发。”马和本来就很纳闷父亲与义父之前的对话以及义父的那句“万事小心”遂疑惑的问郑一阳:“父亲,怎么走的这么急,不是说明早出发吗?”郑一阳解释道:“你义父担心你的安危,明日必定会要求与我们一起上路,万一被明军误会,岂不给大家带来危险。”马和立刻恍然大悟道:“父亲所言甚是。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下人来叫马和吃早饭,叫了几声屋内没有反应,便伸手敲门,哪知手一接触门板,门便开了,屋内根本没有马和的身影,于是疑惑的来到饭厅,见丫鬟正与马哈只说话:“老爷,小姐说不想吃饭,大小姐也说不吃了,此刻正在小姐屋内说话。”马哈只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丫鬟退了下去,温夫人笑道:“这小丫头心事还挺重呢,未来夫婿要出门,急的连饭都不吃了。”马哈只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下人上前向马哈只报告:“老爷,大少爷正在来的路上,但小人去叫小少爷用饭,可屋内没人,不知...”话还没说完,马哈只拍案而起,厉声说道:“坏了!”众人吓了一跳,马文铭一脚刚刚踏进饭厅,也停下了脚步看向自己的父亲,温夫人关切的问道:“相公,何时着急,昨夜我就看你有心事,问你你也不说。”马哈只没有接温夫人的话茬,转头对马文明说:“文铭,快去备马,和儿可能有危险。”马文铭不明就里,但父亲的话他向来听从,应了一声,转身向马厩奔去。温夫人还待问些什么,却被马哈只拦住了:“夫人,此事先别让葵儿知道,我与文铭去找和儿,回来再与你细说。”温夫人点了点头嘱咐马哈只小心。马哈只答应了一声,也快步向府外跑去。

四天后,巍宝山山顶

此时雾气缭绕,新木林立,花草茂盛,不时有鸟儿在树顶欢唱。若不是远处的那个大坑,可能没有多少人还会记得许多年前的那场血战。一路走来,马和努力的想在脑海中勾勒出那夜血战的画面,但毕竟当时年纪尚幼,无论他怎样努力,也只是徒劳,不知不觉,马和便与郑一阳来到了那处悬崖边缘。虽然三年来已经来了多次了,可每次向下望时,虽然没有画面,但想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被逼上绝路,马和的心都会阵痛。收回目光,马和回头问郑一阳:“父亲,就从这下去吗?”郑一阳因为身体的原因,气息略有不稳,喘了几口粗气,待气息平稳了,这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地形,点了点头道:“恩,就是这,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固定绳索的地方。”马和恭敬地应道:“好的,父亲,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郑一阳没有答话,只点了点头。

很快,马和便找到了附近的一颗大树,试了试力,大树纹丝未动,马和将绳索固定好,再次来到了郑一阳身边道:“父亲,可以了,您在这里等我。”郑一阳仍旧没有回答,马和将绳索的另一头甩下了悬崖,想了想,回头又对郑一阳嘱咐道:“父亲,若孩儿有什么不测,您一定要坚强,还有您的身体不好,不要再四处流浪了,我相信我义父一定会帮我照顾您的。”说完,转身便要下去,郑一阳突然身体震了一下,睁开了眼道:“小宝儿...”马和回头询问:“怎么了,父亲。”郑一阳顿了顿,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事儿了,你小心点。”马和冲郑一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后终身一跃,跳下了悬崖。郑一阳这时才缓缓的出声:“这么多年了,若你真的是我的儿子,那...唉。”

马和顺着绳索缓缓下滑,不时的透过雾气向两旁观望,希望能够有所发现,但终究没有什么收获,低头向下望去,只能依稀看到下面那如蚂蚁般的石头和如丝线般的河流。马和擦了擦汗,靠在一块岩石上略微休息了一下,便又向下滑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和感觉渐渐的能感觉到体力在消耗了,于是又停了下来,他知道,自身所修的功法一旦大成是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自身体力的,但毕竟修习的时日尚短,一旦出现了体力下滑的迹象,便需要返程了,左右上下看了看,依旧没有什么发现,马和摇了摇头,准备返程,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一片雾气渐渐消散,隐约露出崖壁上伸出了一节粗树枝,马和心中突然莫名的一阵狂喜,但理智还是战胜了狂喜的心情。他知道此时若直接下去,返程时很有可能会因后力不济,发生意外,此时还是应该先找一处落脚点休整一下,再作打算。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尝试着在崖壁上戳了几下,崖壁经多年的风吹日晒,略微有些风化了,扑扑簌簌的掉下了几块岩石,露出一个坑洞,马和向上爬了爬,脚尖试探了一下,刚好可以放进去。于是马和双手牢牢抓住绳索,借着那小小的坑洞承受体重,算是休息了一下。片刻后,马和渐渐感觉不到体力的流逝了,这才又顺着绳索向下滑去。

不一会儿,马和便来到了那树枝的所在之处。马和缓慢的将脚踩在了树枝上面,身体缓缓下沉,“咔嚓”一声,树枝的根部断裂开来,马和猛地抓紧绳索,才不致掉下悬崖。马和伸手擦了擦惊出的冷汗,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后有向下滑了一米,眼前的一幕让马和惊呆了。只见树枝外伸的位置赫然是一个小小的椭圆形小山洞,洞口的宽度大约一米,高度不足半米,深度也只有半米左右,洞口边被人为的搭了几根树枝,看那树枝的纹理,应该是从伸出洞外的树枝上折下来的,再被树枝挡住的地方,赫然摆放着三本秘籍,一封血书以及一个黑乎乎的圆形的物体,马和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管那三秘籍和那黑乎乎的圆球是什么了,紧了紧身上的绳索,较上用力一蹬,接着绳索的摇摆之力,在空中回转身形,再以脚掌作为缓冲,背对崖壁停了下来,接着弓下腰身缓缓的坐进了山洞,随后迅速取过身旁的血书,马和看得出来,用来承载血字的布料是从女性裙装上撕下来的,上面的字迹也已经干涸并部分脱落了,但依稀还能分辨出上面的内容:

小宝儿,为娘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看到这封信,但娘还是要告诉你,我与你父亲遭奸人秦俅陷害,被迫逃离师门,不想还是被秦俅这个畜生抓到,混战中,为娘与你齐齐摔下悬崖,所幸被一根树枝挡住,但洞口太小,根本容不下你我二人共处,且树枝由于遭受巨力,也隐隐有断裂的迹象。我知道,到了为娘该与你分别的时候了,虽然不知道你能否脱险,但愿吧。

儿啊,山顶传来了巨响,想必是你父亲见我们坠崖,悲痛欲绝,因此扔出霹雳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了,只不知秦俅那畜生是否能就此灰飞烟灭,也算是为咱们一家报了仇。儿啊,爹和娘爱你,但也连累了你,树枝就要断了,你自求多福吧。

马和看着信的内容,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能够想象母亲当时的处境,也能够想象情况的危机,更能想象到母亲对自己的爱。在那种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母亲依旧希望自己能活下来,那是多为伟大的爱啊。他完全能想象的到,这么爱护自己的母亲,跳崖自尽前是多么的不想与自己分离,又是所么痛苦的做出了诀别的选择。马和终于释放了心中的情感,高喊一声:“娘!”随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和的情绪逐渐平复了,捧着血书抽泣道:“娘,您的爱感动了上天,让孩儿活下来了,谢谢您。对了,还有一件令您高兴的事情,那就是我父亲也活下来了,我们已经相认...”猛地,马和浑身一震,表情顿时僵硬了起来,他马上将血书再次展开,不断地查看上面的每一句话。突然,马和向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神情恍惚的靠在了旁边的洞穴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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