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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名剑

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名剑!

剑无名,无名剑!

狄升之剑,隋唐之剑,秦无双之剑,天若情之剑,无一有名。

宇文杰此刻手中紧握的剑,仍然没有例外。

竹子林,石洞中,一道夺目的金色强光登时划破黑暗。

最近几年,极少有人见到这把剑的真容。

因为他从不轻易用剑,他一直把剑他藏于剑匣中,负于肩头,四海为家。

无论到哪,他都会带着这个老旧的,几乎全部褪漆的,装着无名剑的黑匣子,无论在河边钓鱼,还是在饭馆吃饭,亦或是在床上睡觉。

当有人问他这里边装着什么东西时,他有时会回答:“这是一把剑!”

可当有人问他这把剑的名称或者想借去把玩观赏时,他任何时候都会说:“不好意思,我不能答应!”

而有一种情况,他则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把剑匣打开,然后恭敬地把剑呈在一个人的面前。

这种情况,当然是在他见到父亲之时,这个人,也当然是他父亲宇文泰山。

一个除了他谁也进不了的石洞,他每年都会来,包括今年。

父亲就在眼前,坐于漆黑之中,一切都是老样子。

老样子不一定是好样子,甚至可能是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怪异惨状,就像这般莫名其妙地在洞中静坐数年,心脏是跳动的,脸色却很苍白,体温是正常的,四肢却很僵硬,既不说话,也不起身,只有那看似微弱却从未间断的气息残留着。

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几乎所有剑界中人都知道的是,数年前的一次镇妖行动当中,宇文泰山在大战群妖时曾遭遇离奇变故,最后虽然脱身,却从此性情大变,不多久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这模样有些类似元神离身,却又不尽相同,后来种种猜测,多半认为这名仙云系顶级剑师的元神已远飘妖界,甚至其他诡秘之界。

但无论他的形体发生何种变化,所有人都相信他的元神至今未灭。

这一点毫无疑问。

因为无名剑并未在他“死”后自动返回育剑池中,而是被他用一种独特的方式传给自己的后代。

人在剑在,人亡剑归!

对修练者来说,当形体失去生命体征,并且元神殒灭无踪,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所谓“人亡”即是此意。

而一旦元神殒灭,修练者在进行仙剑认证时从育剑池中得到的绝世利器,也将自动返回育剑池中,静待下一位仙剑认证者的到来。

宇文杰手中的剑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他坚信,父亲的元神随时有可能回归,形神合一之后将立刻重返常态。

而在他记忆中,每次回来都难免失落与唏嘘,所幸的是,父亲虽然没有半点好转,但总算还活着。

对修练者来说,只要元神犹在,便可称之为活着。

一个人只要还活着,就会在他身上发生一切可能,如果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可惜身为人子,他似乎除了对这离奇之祸表示无可奈何,以及偶尔情绪发泄之外,也无法找到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从未听过父亲的声音,因为父亲尚能说话时他还没有出世。

至于自己究竟如何出世,他至今仍深深怀疑着,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一个俗世风尘女子,也就是他的母亲,居然能够与他父亲在梦中相会,最后离奇产子。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世。

可无论宇文泰山是不是他亲生父亲,他都认为像这么一个为正义而牺牲的人,无疑值得他以及任何人仰慕与尊敬。

巧合的是,这把剑除了他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打开玄关,从而找到宇文泰山所在。

关键一个字——血。

也正是这个血字,才得以说明他母亲梦中怀孕的奇闻并非空穴来风。

以血滴剑,血气相通,因而产生共鸣,玄关瞬时即破。

这种以血滴剑的事,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印记之一,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却。

在他年幼时,母亲曾告诉他:“这把剑本是你父亲随身之物,后来你出世之后,他在梦中把剑交给我,说是给你的防身之物,并告诉我说,如果将来你要去找他,这把剑自然会指引你去,但前提是需要你用一滴血滴在剑身上,开启剑中玄关,才能完全驾驭这把剑,甚至不用你驾驭,它也能自动产生神奇的力量,把你带到你父亲的藏身之处。”

他记得他当时很是懵懂,不仅不能明白母亲所言,更不知道自己就是剑界中人。

直到有一天,他决定去寻找父亲,临走时母亲才抱着他痛哭说道:“小杰,你知道吗?其实你爹早就交代过一些话,只是我一直没有跟你讲!”

“噢,是很重要的吗?”

“嗯,是的.....在你即将出世时,他就跟我说过,将来要尽快把你送到竹子林去,因为原本属于那里,属于剑界!他希望你回到那里,修炼剑术,将来继承他的衣钵,继续斩妖除魔!并且叫你务必记住,这把剑只限你个人使用,既不能擅自改动,也不能假借他人,如果一直保持下去,将来很可能会有极其重大的作用!”

他又问那个作用是什么。

母亲不答,只是眼泪婆娑地摇头。

他记得他当时抚摸着母亲的脸,静默地看了很久,仿佛今次一别,就再难有相见之日。

他也记得在出发之前,他曾对自己说过,走的时候自己一定不能伤心难过,不然母亲也会跟着伤心难过,可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哭了,甚至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察觉不到。

直到宝剑忽然闪出刺目之光,跃跃欲试即将起飞时,他才意识到他真的要走了,无名剑正在变长变大,很像一面帆板,不同的是,这面帆板不仅能在穿行于鲸波怒浪之中,还能在烟旻深处风举云摇。

他必须立刻登上去,去那茫茫大海之中找寻父亲的影踪,以及竹子林的所在。

那时他仅有八岁,但已明白母亲为何迟迟不肯说出那些话了。

因为你无法想象一个单身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子在这么小的时候自行离开,哪怕离开一天,也会觉得好像永远都不能再相见一样。

他虽然并不清楚母亲是如何失足的,也不清楚她究竟如何与父亲相恋,之后便有了他,可他知道自他有记忆以来,母亲一直都对自己非常疼爱。

他曾在日记中如此写道:很多时候,她甚至忘记自己仍是一个失足女,一个需要靠出卖肉体来维持生计的失足女,而像一个衣食无忧的全职母亲,只一心花在照顾孩子上,因而过多地耽误自己的工作,收入渐渐微薄,可与此同时,她没有嫁人,一是没怎么考虑,二是因为我的存在,想嫁出去实在太难,更何况她的身体是如此的不清不白,他甚至没有依靠亲戚资助,以及朋友帮忙,因而手头越来越紧,生活越来越难......

因为艰难与日俱增,也因为急于见父亲一面,于是在一个食物短缺的下午,年少的宇文杰忽然做了这个看似有些另类,却在后来改变他一生的决定。

当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远,他曾站在剑的顶端大声呼喊,说他很快会回来,一找到父亲及竹子林之后,马上就会回来,可没想到这一去竟是十年。

十年当然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甚至人的一生。

他的确很快找到了父亲,也在不久后找到了竹子林,可就在他到了竹子林以后,他很快就得知一件事:“练基”是修炼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修练上限,需要在这一环节下定朝乾夕惕的决心,并付诸行动,才能在今后真正负起剑界使命。

他决定修炼,决定发愤自雄,因为在见到父亲的惨状,并听人说起他的故事之后,他已经决定继续走父亲没有走完的路。

只是他没想到,当他回到那个与母亲分别的海滩时,已是倍感苍凉,那里好像已许久没有人迹,而只有冷冷的海风,与几只看似孤独失意的海鸟。

他紧接着回到那阔别几年的闹市中,走街穿巷,四处问询,却再也找不到母亲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他曾经住租住过的客栈,终于有一位店家告诉他:“你母亲已经嫁人了,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又问店家,母亲为什么要嫁人,如果是,又嫁给了什么人,家里条件怎样,如此等等。

结果那店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只知道这么多,请你继续去问别人吧!”

闻言心下一沉,所以那天下午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地说:“来迟了,我真的来迟了!”

可接着他又仔细一想,即便来得及时,那又能怎样?

除了母子团聚以外,好像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不能改变贫穷,甚至会越来越穷,不能改变家庭,甚至会越来越悲情,而母亲的改嫁,反而令她看到一种新的希望,甚至已经沉侵于载欢载笑之中。

他没有再想,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离开是对的。

他带着一时难以抹平的遗憾,离开了花街柳巷、出租屋,以及那只有海风与几只失意海鸟的海滩!

多年以后,他曾与一个剑界好友谈及往事,并着重解释一点,他之所以会常常光顾各种风月场所,是因为他觉得每一个场所里面,都好像有母亲的影子。

可那位好友却说:“如果你明知道在那里找不到她,却屡屡坚持要去的话,这已经不能算作你去的理由了,而只能算是一种情结,一种绑定已久,且无法在现实世界中得以解开的情结!”

他的这位好友名叫狄升。

在与狄升谋面以前,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竹子林,同时也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女孩。

他至今只写过三篇日记,一篇关于他母亲,一篇关于他父亲,第三篇写的是这个名叫云仙儿的女孩。

他们常常在竹子林外围的草甸上与溪涧旁,百无禁忌地玩耍,每个时间都谈笑自若,两个人都很开心快乐。

女孩问他:“为什么你一直没有长头发呢?”

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我妈说,我一出生就是这样,后来再也没有改变!”

女孩又问他:“我过几天就要去‘练基’了,以后没时间陪你玩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呢?”

他说:“肯定会想,而且我还会想,等你‘练基’完成了以后,你会变成什么模样,是不是比现在更好看了,又是不是还穿着打满补丁的裙子!”

女孩忽然撅了撅小嘴:“我想呀,肯定会比现在好看的,也肯定会穿着这身裙子,因为我这裙子上的补丁,也跟你的小光头一样,是天生的!”

他忽然呵呵地笑了:“那我们是不是天生的一对呀?”

女孩也呵呵地笑了:“谁知道呢?说不定以后我就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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