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赌注太大,一旦闵赤天当真就不顾一切,那么她失去的就会是最后所剩下的一切了。
好在看来她是赌对了,闵赤天只是对着她不屑的冷笑,并没有当真下旨立即废了她。虽然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但是感觉上,这一局她没输。
但是没输并不代表她赢了,一个没有爱的女人,无论她赢得了什么,她也是输了,因为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生。
有时她也想像落妃那样对皇上不在乎,那样她会生活的开心一些,但是长久以来的观念一时半刻的无法改变,而且穷极一生这样的状况怕也是不会改变吧!
深深地看了一眼始终在一旁发呆的裴蓓蓓,皇后才发现,她居然有些羡慕起她来。因为她为爱而不顾一切的勇气,像是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懦弱。
突然之间,皇后觉得这天真的很冷,冷彻心扉的冷。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下来了,天气也一下子变冷了很多。至从裴蓓蓓在御花园里从秋千上那一跃之后,闵赤天已经下令把秋千拆了,从那之后,裴蓓蓓只能在无聊的时候坐在御花园里看着花发呆。
“这样下去,我怕是要成花痴了吧!”当有一次裴蓓蓓无聊之极时,对着怜儿自嘲地笑道,当时引来身边所有人的笑声。
裴蓓蓓一直对身边的人就很宽容,在二十一世纪里,她被灌输的是人人平等的思想,虽然在有些人的眼里这句话只是一句空话,但是这却是裴蓓蓓当时最大的心愿。
受够了生活在底层的艰辛,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平等的制造者,所以她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只除了那个人。
但是自从那件事之事裴蓓蓓像是突然之间改变了不少,虽然对上闵赤天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当他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时,她总会露出迷茫的神色。
恨已经很少很少了,甚至就算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恨,也聚集不了多少的恨。
她很清楚这是对蓝儿的背叛,所以她痛苦。
躺在窗前的贵妃椅上,手里抱着怜儿刚刚递过来的暖手炉。
虽然天气很冷,裴蓓蓓还是让人把窗子打开,她怕闷,仿佛只要一关上窗屋里就会闷得她喘不上气来。
看着扬扬洒洒的雪花在风中翩然起舞,白茫茫的一切美得有些不真实。
裴蓓蓓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想着从前的种种,从记事开始,到莫名的穿越,又到与百里蓝的情真意切。又想到百里蓝的被害。闵赤天的痴心,颜墨轩的深情,连那个有了一夜恩爱的平宁策也想到了,但是一个个都像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一样,想抓住时又一个也抓不住。清醒之后才发现,她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流落在一个不知朝代的过去。
一个又一个的人在她的眼前晃前着,一张又一张的脸不断地变化,却没有一个可以清晰地定格在她的眼前。
她想弄明白自己的心,但是越想越乱,越想越想不明白。
直到怜儿的一声轻唤拉回她的思绪,她才从自己制造的幻境中醒来。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睡着了。
身上是怜儿刚刚为她盖上的锦被。脸上冰凉的一片,伸手摸去,弄湿了满手。
难道她哭了?
当看到从窗子飘进来的雪花落在被子上,有些冰凉的感觉落在脸上,她释然地笑了,原来竟下了好大的雪。
看到她笑,怜儿也笑了。这么久的相处,怜儿发现娘娘又变了,虽然与最初的娘娘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莽撞又有些粗俗的女人了。娘娘已经越来越有女人味,而不是那个只会利用美貌想要勾尽天下美男的花痴了。
看来一个女人要成长痛苦是最好的教材,只是代价也是太过沉重了些。
想着想着,怜儿突然想哭,为娘娘的悲伤而哭,但是她知道,一旦她哭了,娘娘怕是会更难过。
那一日娘娘从秋千上飞落的情景不时地在她的眼前回放着,那凄美如蝶的身影一直都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若是再来上一次,她怕自己会首先崩溃了。
“娘娘,平宁先生在宫外求见!”小蓉蓉在门外禀道,这几日宫里真是安静的可以,自从几日前皇上受伤之后,就再未踏入霁兰宫,眼见着落妃娘娘失宠是必然的,看来皇后娘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本应为那位主子高兴的,可是为何她却高兴不起来呢?
这几日与落妃娘娘相处之后不知不觉间竟对她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虽明知落妃与怜儿并不信任她,很多事都防着她,只是比起在皇后那里每日的小心翼翼,生怕丁点的失误小命或会不保。平日看惯了皇后的狠毒一面,这落妃在她看来不但没主子的架式,反而像小时住在隔壁的大姐姐般的亲切。
“哦!”裴蓓蓓只轻轻哦了一声之后闭上了眼,并不说见还是不见,小蓉蓉猜不到她的想法,也不敢多问。此时的娘娘看起来脆弱的像一道轻烟,只怕她再一出口,轻轻一下也会吹散了这抹柔弱的美好。
“请他进来吧!”半晌后,裴蓓蓓睁开眼,对小蓉蓉妩媚至极地笑道。既然来了,见上一面又如何?她还真是想疯了他那清澈的眸子,即使那里没有丝毫的温柔,却也让她安心。
“见过落妃娘娘!”声音如厮温柔,却不是那人。一袭红衣依然,却笑容不在。少了一份妖娆,竟也英气的逼人。记忆中眼角眉梢的春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伤,那种非关情事的忧伤,却也深沉的让人揪紧了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