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马寡妇对这个平时只知道读书的儿子,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很是好奇。她压根就没想过,二儿子除了读书,有一天,还会突然关心自已的养殖问题。而且看到王二帅一本正经的样子,她下意识的回忆着这几天蛇的饮水。
突然,她记起来了,大约四五天前,自已因为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没有到半公里以外的村尾公井里去挑清水,而是在门前的水田里面挑了两担泥污水。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过后两天,也没见蛇出现异常,她就更加放心了。
而且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干,每逢腰痛难忍,她就会就近取水。从没出过问题,她不认为与水有什么关系,不过见儿子问起,还是老实回答道“大概五天前,我给蛇喂过一次前面水田里的水,可是以前我也喂过,并没有出现过问题呀?”
“这就对了,妈,您看,这条蛇眼睛灰兰,鳞皮无光、粗糙,许多地方还有褶皱,说明它正处于蜕皮阶段,这个时期,就像坐月子的妇女,最是虚弱需要加细心的照顾。它的腹部并不干瘪,可以判断出它吃到了充足的食物,但它的蛇信子干枯,脱水严重,鼻孔发干,种种迹象都表明它是因缺水或吸食了污水,导致死亡。”
王二帅有条有据的分析着,口若悬河,听得马寡妇都愣住了。
她猛地一拍大腿,后悔不迭道“哎呀呀!照你这么一说,还真就是那么回事,早知道,就算是腰病再疼,我也不会挑水田里的污水给它们喝!”
“妈,下次您腰疼,让儿子来挑水!污水是绝对不能再喂给蛇喝了,蜕皮的蛇、产卵的蛇,都极有讲究,一舔到不干净的水,就再也不会食用,哪怕是活活渴死!”王二帅决定帮母亲养好蛇,致富,就从现成的养蛇开始。
马寡妇养蛇,没赚到钱,那是多方面的原因。
现在由王二帅这个驭兽宗师从旁协助,必定能够让全家脱贫奔小康。
拿起另外一条死蛇,王二帅再次研究起来,他一眼便辨认出这是一条母蛇,它的泄门还有血丝。用手捏了捏了它的泄门附近,冒出一溜血沫,泄门与正常的母蛇不同,都现出筷子粗的黑洞来。
这是一条刚产完卵的母蛇!
“儿子,看出什么原因了没有?”马寡妇对于儿子今日的优秀表现,由最初的惊讶,到信服。她就像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了生的希望,她下意识的想要抓紧。
“妈,别急,这条母蛇刚产完卵,似乎还没死,只是由于虚弱,再加上蛇箱内空气闷热,导致它出现了机体自动保护,你拿一根针,或者弄一点点白酒来,应该还能救活它,使它很快苏醒过来!”王二帅任借超常的感知,感应到手中的母蛇还没死透,仔细观察后,再一思索,发现了它的病因。
“真的呀?太好了,小子,你等着,娘立刻给你拿来!”马寡妇此刻就像一个孩子,儿子在她眼中俨然已成了专家一级的养蛇大师。这条蛇还真的在产箱里产了一窝蛇蛋,被王二帅一口说中了,她就更是深信不疑。
她很快便拿着一枚缝衣针与半瓶白酒过来。
此刻,王二帅已经寻来一根小木棍,折断后,将蛇嘴撑开,把它的嘴,放在了通风的阴凉处。
“二呆,这是针,这瓶酒还是上次祭拜山神爷爷买的,只剩半瓶了,你看够不够?”马寡妇额头上满是汗珠,她却一点都没察觉,脸上有的是紧张和期盼,还隐隐有些兴奋。
王二帅接过针和酒,先倒出一些酒抹在蛇的七寸部位,然后突然一针扎下去,蛇的尾部明显动了一下,接着开始缓慢的摆动。
“嘿,简直是神了,它活啦,活啦!”马寡妇像个小孩子一样,拍着手,只差没有跳起来。她太高兴了,儿子原来竟然有这么好的本事,早知道,以前就应该多请教请教他。
王灵灵听得母亲兴奋的大叫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奔过来一看,发现二弟正在摆弄今天死去的那条扁头风,母亲则一脸笑容,兴奋的在旁边拍着手。可能是害怕干扰到二弟,她急忙又压下了内心的狂喜与兴奋,撑着膝盖,在一旁认真观看。
王灵灵好奇之下,倒想看看弟弟究竟在干什么,也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观看。
七寸是蛇的要害,同时也是蛇最敏感的位置,对于这第已陷入重度昏迷的产后母蛇,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将它激活过来。下针必须要准,要一针见血,还不能扎到七寸要穴,最好是剌激到离与七寸紧靠在一起的心肺血管。
酒,能加速血液循环,也具有剌激作用。
为了使母蛇更快苏醒恢复,王二帅又用手指醮了两滴酒,直接滴在蛇鼻孔上。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母蛇的尾部不怎么摆动了,但是它的身体开始缓慢扭动缩紧,双眼也有了神彩,舌信子伸吐出来,又闪电般缩回,不断的吞吐着。
“哈哈,活啦,真活啦!二呆,你简直太棒了,娘今儿个才发现你原来这么有本事!你的书没白读!”马寡妇见扁头风真的活了过来,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么大的一条扁头风,足足能卖到近六十块钱。
王二帅见母亲高兴成这样,心中也是开心,他自然不会告诉马寡妇,这些本事可不是从书上学来的,而是自已在驭兽宗学到的。
“娘,真被弟弟救活过来的?”王灵灵还是有些怀疑。
马寡妇由于太过专注,丝毫没有发现站在身后观看的女儿,王灵灵突然出声,吓得她“啊呀”一声怪叫,捂着胸口骂道“你这妮子,想吓死娘啊!”随后她想起儿子今日的出色表现,心中欢喜,又笑着道“你二弟还真长本事,要不是他,这条扁头风就被剥了蛇皮,做了蛇羹!”
死蛇除了蛇皮有用,连蛇胆都没人要,就更别提蛇肉了。一张蛇皮最多卖五块钱,与六十块钱相比,缩水了十二倍。
“娘,您别老是这么夸我,这些年,要不是您含辛茹苦的供我们两姐弟读书,我也学不来这些知识!今后呀,您就专心养蛇,我放学了,从一旁协助,争取今年把欠债都还清!”王二帅看着母亲,动情道。
他的几句话,听得马寡妇别过头去,悄悄擦拭着心酸的泪水,这些年的委屈与艰辛,只有她自已清楚,今儿个,儿女都有了出息,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有了回报,心中自是无比欣慰。
“妈,您怎么还哭上了!”王灵灵急忙搂住母亲的肩膀,安慰着母亲。
“谁哭了!瞎说,我这是高兴,幸福的泪水!”马寡妇声音沙哑的辩解着,脸上还真露出了笑容。
在家休养了三天,王二帅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疤,差不多痊愈了!
他这三天,大量时间都在冥想修炼,体内的灵力又增加了四点,达到了三十四点,离他定下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王灵灵早已回县城上学去了,她大学的功课比较紧,请假的时间也不能太久,所以早两天便急匆匆赶回了学校。临走前,她悄悄将借来给王二帅治蛇伤的二百一十块钱塞给了他,让他自个去买养蛇的专业书籍学习。
王二帅没有拒绝,他需要一点本钱,他有自已的想法。
自已得罪了吴眼镜,而整座响尾镇,收蛇的买卖都被他垄断了,自已必须出去找条路子,不然非得被他整死不可。
第四天,王二帅一大清早便起了床,特意去后山的蛇厂看了看,给马寡妇提出了许多改进建议。很多道理,马寡妇都不懂,王二帅为了培养母亲的养蛇能力,提高她的技术水平,耐心的给她一一讲解,直到她明白为止。
“妈,我准备今天回学校读书,给您说的那些注意事项,您都记牢了,一定要按照要求来,只有专业才能提高出蛇的效率,才能将蛇养好,使它们少生病!”王二帅临走前交代道。
“去吧!傍晚放学了记得早点回家!”马寡妇这次学得很认真,还找来王二帅用剩的练习本,一一记录下来。
她的文化水平很低,王二帅发现母亲写了许多错别字,字体也歪歪扭扭,像是喝醉了酒。
好在他已经融合了身体前主人的记忆,这样省去了他许多麻烦,可以快速融入现在的角色,而不暴露什么破绽。
背着书包,三两口将两个母亲准备好的烙饼吃个干净,他这才快步向镇上唯一的一所高中走去。他家离镇上有五六公里远,步行差不多要一个小时,走得快也要近四十分钟。
有钱一点的学生都是选择寄宿在学校,他家实在太穷了,为了省钱,只能每天回家,就连中饭也没钱在学校食堂吃,仍然是两个烙饼解决。只有晚上回家才能吃上一顿米饭。
“你们快看!那不是王二呆吗?听说被自家养的蛇咬了,差点丧命!”有人认出了王二帅,悄悄议论着。
“就那呆样,真被蛇咬死了倒省心,免得浪费国家粮食!”这名学生的话就有些尖酸刻薄了。王二帅循着声源看了过去,发现有五名学生,最后说话的那名学生个子高高的,白白嫩嫩,五官俊朗,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也很讲究,想必家庭条件极好。
那四名学生隐隐以此人为首,都有些巴结他的味道,起着哄,附和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