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十天,如玉都没有再见到容格,心思突然沉重,却不知对谁诉说,只好缩在安放在书房里的床铺里胡思乱想。
专门随侍如玉的丫头也很为难,本来挺和蔼的小姑娘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难缠呢,不吃饭不喝药不起床,一天天的睡着,也不知是真的睡熟了还是在装睡,眼看着她的人一天天的如折断枝的花一样渐渐的在枯萎。
直到一天深夜,容格急匆匆的冲进书房时,如玉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容格黑沉着脸色,转身灭了房里的烛火,推开了一排窗户,清冷的夜风直直的窜入温暖的内室,惹得如玉也不禁的缩起了脖子,直往被窝里钻。
外面还有清冷的弯弯月亮,带着几许凄凉。容格咬着牙轻轻说:“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走,送你去见你师父。”
如玉心里突然狂喜,却又不禁心里打着寒颤:“出了什么事吗?”
容格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了情绪,才转头走近如玉,坐在床沿上,借着月亮看她:“柔儿留程元在寝宫里过夜,被早起的太监宫女发现了。皇上本想息事宁人,只要程元留在宫里效劳就好。但皇太后那不肯罢休,揪着柔儿的错处,一定要赐她白绫三丈或毒酒一杯。程元一激动就挟持了皇上,如意倒显了身却是趁机把柔儿给制服了。柔儿也心狠,竟在如意的刀下用手里的香粉迷如意的眼。两个愚昧的女人,把两个想做交易的男人坑苦了。”
如玉一听就轻轻一叹:“我师娘才不愿意成为别人威胁师父的筹码呢。后来呢?”
容格伸手握住如玉因为期待而扬起的手,细细的抚过,按在了手腕脉膊处,细细思量后说:“这十多天,我也在周旋这个事,又不能对外人多说,才一直没有回来。你倒好,如此的不待见自己。不会是想威胁我吧?”
如玉轻笑:“我用自己威胁你?管家,你想多了吧?我并没有筋脉受损,只是受伤失血过多,以前接触很多毒物,有些渗入了血液,混乱了整个体质,才如此的脆弱,对不对?”
容格把她盯着:“好吧,我也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你以后的生死,我不会再插手了。程元现在是朝庭的通缉犯,可能中了如云的神门箭,希望他不会像你一样有某些毒物渗入血液的事发生。要不,你直接去找你的六叔或小天叔吧。你师父必死无疑。你师母跟皇上说,你师父的金库比皇上的国库还要壮观,这个诱惑很大。”
如玉不由仰天长叹,真想一头撞死在枕头上,如此精明的女人面对莫名其妙的男人竟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若是旁的富家子弟可能会退缩三分,可他是皇上啊!天下都是他的,他能允许有个男人比他还富比他还能收获女人心吗?
容格知道,如玉并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说多了,也是枉然,心里有丝决然的起身离开。既然这样,就罢了吧。
容格让人很早就送来了一碗浓浓的药汁,早已准备妥当的如玉自然乐意喝下这碗药。几个月的相处,她是明了容格这个人的,为人不善但却是个坦荡之人,愿意给她的必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随着丫头出门时,她又匆匆的回了趟书房,把随身放在腰间的荷包放在书桌上,才对等着她的丫头微微一笑,悄悄离开。
荷包里不是寻常的香草,而是一串用青果核穿起的手链,一个个的从中间用小针钻过串在一起,倒着实用心好看。
容格拿起这个玩意时,心里闷闷的难受。她肯定不会听他的话,肯定会去寻程元他们的。寻到了,能怎样?算了,他为她再做一件事吧,谁叫他第一次在路边看到乞丐似的她时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呢?若后来把她当右相府里的小姐迎进府里,再送进宫门,就好了,肯定会与现在不一样吧。
容格想着,心里不由难受,捂着胸口,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