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憋红了脸却不叫饶,也冷了颜色:“我五叔的事,他也有份,我又不信他,我为何帮他?你们两个互相算计才叫有趣呢!我这人最喜欢看戏。”
皇上冷哼着推开如玉,任她狼狈的从车板上起身又傲然的看着他,才笑了起来:“好,倒有几分骨气。我们走着瞧。”
下辇时对身边的人说:“今晚容玉侍寝,明早颁诏,封嫔位,赐暖玉阁,不经传诏,不得随意出入,特别是外面的人不得出入!”
跟随在他身后的如玉站在辇外,伸手抚着一支步摇旁的珠钗,有些漫不经心的叹息着:“算被软禁了?唉,权当作有人愿意金屋藏娇吧。”
容格一行浩浩荡荡的动身后,一路上却是走走停停,不时会出现的状况好像特别棘手,总能耽误好几天的行程。到最后一座关内的郡城,容格竟连借口也不找了,直接让人四散着寻住处去,他自个独居在一处别院里。
容格住的院落不大,但贵在位置显眼却又保护措施完善。若他不想见谁,谁都是不能看到他的。为此,黑子几次三番的趁天黑想潜进去,总是能惊动隐在四处的鬼差。杜少昆不想跟容格撕破脸皮,黑子只好急急的回撤。次数多了,黑子的脾气又上来了,杜少昆老见不着容格,心里也有了气性,听人说黑子又去容格那,就让几个白家人各自回房歇着,并不去拘着黑子行事。
黑子利落的进了院内,就听到了院内小枣的落地声,一旋身跃上树杈,跟一鬼差刚一打照面,就砍了人家的要害,迫得他一下子震昏,被趴跨在小树杈上随夜风摇晃。黑子欲跃到亮光透出来的屋檐下,却被两股力道撞开,三个人影轻巧的落在院里交错的打了起来。
突然有折木的声音,然后是一个重物砸在地上,听到灰尘里响起闷哼声,才有人出了声:“小瞧你了!往死里打!”
地上的人迅速被隐在别处的人影掠走,又有人加入到围攻当中。
容格推开窗有些慵懒的说:“不累吗?今天天气不好,早些歇了吧。明早我们还得赶路呢。”
容格关上窗,径直睡去了。几个鬼差不再应付黑子,四散着离开,在跃开时其中一个直接抛了一包****在黑子脸上。黑子一时情急,哪料到鬼差也会如此使坏,晕晕乎乎的倒在了院落中央。
玄龙站在台阶上略略皱眉:“你们把他就丢在这?这院子好不容易有老天来洗涮呢。”
有一人影略顿,回身提了黑子的腰带跃上墙头直接往大街上一扔:“真他妈沉!咦,你们动家伙了?他身上怎么有血?”
玄龙一听,轻轻敲容格的窗:“公子,明天可能走不了。那个黑子伤势未愈。”
容格的声音传来:“那就让杜二爷来求咱们。”
夜雨来得又急又冷,不间断的下了三四个时辰。天刚刚破晓,容格身边的人就来通知杜少昆:“马上准备起程。”
杜少昆答应后亲自送那领队出门,看他往城内的校场集结,心里有丝冷笑。看来,老虎屁股也不过如此。
杜少昆刚吩咐随行人收拾行装,就有人急急的抬回了仍在晕迷的黑子,他全身青紫,还染了血污。杜少昆有些慌张的伸手探过他的脉息才缓了心神,狠狠的瞪身边的人:“你们都是饭桶吗?一个大活人这么久不回来,也不知道去找?!非要我明说吗?!马上准备热水给他泡着!有伤的地方清理好,最好不要沾上生水。我去找容格!”
杜少昆去见容格,很容易,因为他的鬼差都整装待发的站在院落外,只有几个顽皮的随着容格在院内打枣。
院内有棵枣树,零星的挂着几个果。容格手里捻着小石子不时的弹几下,撞着树梢,任它们旁落。几个鬼差展着衣襟,比着机灵,急急接着。还有一个好像伤了身子,缩在台阶上独自郁闷的吃着枣,脸色苍白。
见着杜少昆,旁人都没反应,倒是那地上的鬼差有些激动了,欲站起身冲到他面前,最终在容格撇来一眼中,狠狠的狼狈坐下,连手里的枣也不吃了,随手抛出去,惹得他近旁的同伴应接不暇:“你想死是不是?不是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会给你吃现成的?”
杜少昆看到年轻人不掩饰的怨气,心里不由一紧,看向正看着他的容格:“公子,好性情。”
容格笑了笑,把石子全丢在地上:“有劳二爷亲自来催了。我们马上就走,只是这个人很是苦恼,哪有车子拉他?偏他伤了后腰,骑不得马了。去了边塞,也是累赘。”
那鬼差红了眼:“还不是公子轻信白家人重情义!”
杜少昆心里一拧,想兴师问罪的话说不出口了,有些讪讪的对容格说:“老朽略懂医术,让我看看吧。昨夜雨急,路上肯定难行,我们这些物资会不安全。再等天晴,我们快马速行,应来得及。”
容格略微思量,看了看身旁几个,轻轻对杜少昆笑:“那就听二爷的。这个顽劣就有劳二爷费心了。玄龙,把这小兔仔子扶回他房里,再请二爷移步过去。雨停前若不能完好,就清出护卫队。”
“公子!”有几人声声紧急。容格却不为所动,只顾转身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