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面人惊慌的抱着方初晴风一般的卷进庄院里,迎面撞见一名家丁打扮的人,于是叫道:“去,叫二头儿赶快去客房里。”
那人看到他的身上全是血迹斑斑,地上也洒了一路的血。摸了摸脑袋,吓得急忙跑走了。
金面人急急忙忙的奔进客房,把方初晴轻轻放在床上。
他急忙唤道:“你怎么样?好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一边说一边伸手检查方初晴身上的伤势,他以为是五姑娘和小九两人用剑刺了她,可是检查遍全身,只看到两条腿上有创口,而真正流血情况严重的位置似乎在方初晴的两腿间。
方初晴急切的说道:“我有件事忘了问你,我的丫鬟兰叶和我一起都被太子的人掳去了,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把我的丫鬟兰叶救出来?”
被太子的人掳走的时候,兰叶是一直陪在她身旁的。可是醒来后,被太子关在院子里时,就只剩她一人。
而金面人救了她出来,也一直没有提到兰叶,后来她想,金面人也许并不知道兰叶也一同被掳走的事情,要是兰叶出了什么事,她心里会不安的。
如果不是她执意出府,就不会碰到这么多事,如果她出府到时候带上烈风,也总会比眼下的状况要好得多啊!
金面人说道:“没有,我只救了你一人出来,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丫鬟也在太子那里。”
方初晴焦急的说:“糟了,这可怎么办啊?你救我出来几天了?”
“今天是第二天。我昨晚救你出来的。”
“那,你能帮我救回我的丫鬟吗?我被你救走,太子一定会很生气的,会给苦头她吃的。请你帮忙,一定要救她出来。”
“你现在还有心思想别人的事情,你怎么不担心你自己呢?”
“你答应我,帮我救我的丫鬟好吗?”方初晴的眼睛恳求的看着他,黑黝黝的,可怜极了,他看了心里不由一软,答道:“好,我会想办法的。”
方初晴展颜一笑,说道:“那太多谢你了!”
他叹了口气,犹豫着问道:“不用,我、她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她们。”
解救兰叶有望,方初晴的心也轻松多了,只是小腹疼的厉害,不得不苦笑着说道:“这不都要怨你吗?要不是因为你,她们又怎么会仇视我?”
金面人没有出声,好半天才嗡着声音说道:“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有了别人的孩子而流血,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自己还这么关心。
方初晴凄然的说道:“我想我是快要死了,可惜的是,我死前终究不能亲眼看到你的真面目。”
金面人急忙说道:“别胡说,你怎么会死呢?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他看到方初晴依然蹙着双眉,脸上一片惨白,就好像被暴雨打湿的梨花一样,弱不胜衣的感觉。心里也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揪住一样,发疼起来。
方初晴皱着眉头,哆嗦着嘴唇,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着金面人脸上的面具。
她喃喃说道:“面具好凉、好冰、我想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你一次又一次救了我,万一我到了地府里见阎君,问起我,我回答不上来,岂不是要把我丢进油锅里炸?”
金面人的声音涩然:“胡说,阎君哪有那么不讲理。”
方初晴长叹一口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第一次要带我出端王府,我很感激你,虽然没有逃出去。你要我去云来客栈找你,我一直没有去,是因为端王一直派人在后面跟踪我。”
“不要说了,我不怪你。”
方初晴大呼一口气说道:“不、我要说,也许我不说以后真的就没机会说了。后来过端午,街上遇刺的时候,你又出现救了我一次,那是第二次,到刚才,如果不是你出现,”
“是我不好,把你困在山上,害得你……”金面人粗鲁的打断方初晴的话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
他转身又冲到门外大声喊道:“人呢?快去帮我找二头儿过来,快点!”
见到金面人完全不按自己的安排来出牌,方初晴心里失望极了,发出长长一口叹气,闭上了眼睛。这人自我保护意识太浓!说了一大车好话,还卖力的小演了一把,到头来,还是看不到他的真面目啊!
一阵风旋来,金面人又卷回床边,看到方初晴闭上了眼睛,紧张的摇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呢?放心,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救你的。”
方初晴微微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他,既然他不主动摘下,那么就自己摘下他的面具吧!
她伸出手轻轻的触到他的面具,他也不躲闪,只是哑着声音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摘下面具,你就是我的人。”
方初晴的手一僵,脸上闪过犹豫。随机一想,这人可真会吓自己,居然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来推辞。想到这,她好胜之心骤起,老娘反正在这大华国已经嫁过一位王爷了,难不成你不嫌弃我嫁过人,还要娶我?那也得在权势上胜过端王才是!
想到这,她再不犹豫,面具霍然掀下!
一张熟悉的脸庞露了出来!睿王,居然是睿王!为什么??????
睿王居然是太平社的头儿,居然是金面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皇帝的儿子吗?太平社是和皇帝作对的,为什么?他不是和端王要好吗?端午的刺杀是太平社所为,难道他之前一切都是在演戏?
他不是与世无争,玩笑嬉戏度日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刻???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接连出现在方初晴的脑海里,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眼下显然不是问询的好时候。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门口,看到睿王居然摘了面具,奇怪的说:“你怎么摘下了面具?”转眼看到方初晴的手上拿着面具,他细细一想,也明白了。
睿王看到他,喜出望外是说道:“治中,你可算来了,到哪里去了,快,快来救她,她流了好多血,快要死了!”
方初晴一看,这个黑衣人她见过,就是破板街上米店遇抢的那天出现过的黑衣劲汉。原来他也是太平社的人,不知道米店遇抢到底与太平社有没有关系啊!
治中取下身上的包袱打开,里面居然放着一套针灸工具。
治中治中,名字里有个“治”就会治病吗?也不知道治不治得好自己,在这古代,医药不发达,生个孩子都能死人,也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过去啊!
治中拿出一根一寸多长的长针,就要往方初晴的头上扎去。
方初晴尖叫一声说道:“你不要乱扎啊,要不然我没死都会被你折腾死的。”
治中嘿嘿一笑,眼中闪动着狡狯的光芒,只听他说道:“还有力气和我耍嘴皮子,放心,你死不了!”
一旁的睿王紧张的对方初晴说:“你放心,治中的医术很好的,死了的人都能救活。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方初晴已经听不见他说的话,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治中到底针扎进去了没有,不过小腹上的疼痛似乎稍微好了一些,没那么绞痛了!
治中止住了方初晴的血,然后握了方初晴的手把脉,室内一片安静,睿王也不敢出声,怕扰乱了治中的治疗。
治中一捏方初晴的脉,就皱起了眉头,随后嫌恶的甩掉方初晴的手说:“行了,性命是保住了。”
睿王连忙扑上来问他:“那她为什么流这么多血啊!”
治中眼神古怪的对睿王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了吗?刚才她小跑过度,动了胎气,胎儿肯定是保不住了。大人性命倒是无忧,不过身子亏损严重,这之后要好好将养一段日子。否则日后身体恐怕极难再有身孕!”
睿王眼神一呆,随后转动眼珠,呆滞的看向方初晴,失神的问治中:“那怎么办呢?一定要好好调养身体啊!”
治中脸色凝重的说道:“我去开付药方,一会儿让人抓了回来熬上,让她吃了,不过她这身体,恐怕还是回端王府养的好。”
睿王问道:“为什么?”
治中解释说:“她这病需要大量的好药来养着,燕窝、茯苓、阿胶、人参都是珍贵药材。社里的开销本来就大,如果再添上这些,你肯定很吃力!再说,万一你从皇宫内库里领取,都要造册入账的,这都是些妇人养身子的药材,你府里又没有女眷,难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依我说,你不如送了她回去端王府,由端王照顾她,名正言也顺,何必把她关在这里呢?难不成要关一辈子?”
睿王听了,脸色犹豫,的确,就算他强留方初晴在这里,端王那般搜法,难不成总有一天会搜到这里来的。
治中看了一眼床上的方初晴,在他针灸的作用下,她已经昏昏欲睡。治中趁机又说:“你忘了你父亲留下的遗言了?难道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前功尽弃,抹杀一切?再说了,就算你留的住她,难保其他人对她产生不满,老三老四都是为了和你搭救她出来,过城门的时候才被狗官捉进去的,老五和小九本来就恨透了她,让她呆在这里,还不如用她去换取老三老四两人,那样的话才会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