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问宋宪“南门有两个,那个更加地尊贵”
“平城门”
吕布说“那我们从平城门进城”
他们到达的时候,城门口正推进涌出。士兵一字儿排开护着秩序,他们把不言而威的风格全展示在姿态里,放在紧握刀剑里。人群虽挤,但不堵,很有秩序。城门口是大广场。广场上休闲与交易相处为安。商品摆在地上,一样商品就是一样欲望。南门外广场的商品何止千万?广场边不远处是渭河。渭河正是水道的旺季。河道船舫如云。荷大包的奴隶哼哟哼哟的号子声比乐坊的音乐还要动听。进城的车与出城的车一律听众武士的手势。没有手势叫进,或者叫出的,一律都耐心等着。在洛阳,这样等着进城或者出城的,每天都要上演几次。人们说是高峰期。
吕布望着城门边上贴诏书的地方。他看见那上面有蹇硕将军两字。他扭头对弟兄们说“时间仅一年,布告上任命还在,但蹇硕已经做鬼了。而他手下的干将曹操袁绍,都变节到何进手下了。”
郝萌明白吕布说话的意图,他想说“朝廷是个朝夕变更的大戏台”但他没有恰当的语言表达。他是把思想变成行动的人。吕布在思考的时候,见里面齐刷刷地走出一班行进的人。队伍前面走着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在京城,马的意义不是跑,而是展示骑马的人身份。那马也因此打扮得格外的华丽。华丽的马后面是大将军府的总管,手里捏着布告格外的引人注目。洛阳人把这样阵势,把那布告,比喻为捏着人的拿根子。
布告张贴出来了,说是要杀太监们。洛阳人仅说了句“来真的了”之后就各自干自已的事去了。吕布站远处把字看得清晰。宋宪与魏续跑边上去看了看,说“谣传杀太监,这回把谣言变成真的了。”
吕布不理解杀太监笼统的说法,他指出应该点出几个人名。太笼统,打击面过宽会把自已置于死地。他想到丁原说过“何进将军被何太后招见,”,想到这事,心里头一阵子寒。
丁原从城里就看见吕布一班人正在看布告。他策马过来迎接。
吕布说“你不是劝说何进大将军了吗?不让他大张旗鼓的叫杀。打草惊蛇,适得其反呀!”
丁原说“我劝了,将军认为只有造成势才能杀得理所当然”
吕布说“历史的经验值得吸取。”
“什么历史?什么经验?”
“蹇硕杀何进,反被杀,布告还贴在那。现在又贴了个新布告出来了。而且贴在那布告边上,不吉利。”
丁原望着吕布,觉着义子是个见解很深的人。目光在他的脸上搜过来寻过去找着答案。但他那白净的肤色把一切带有颜色的情感都给抹去了。他的智慧同他的年龄并不相配。他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历史的总结象是一个永远不变的真理。
丁原说“你以为蹇硕败在那儿了?”
吕布说“败在用人上面了。败在内部不团结上”
“此话怎讲?”
“曹操与袁绍是何进左膀右臂,是得力干将。当初,蹇硕起杀何进的心,他把死的对头的干将军提拔重用,提曹操为南城校尉,袁绍为北城校尉,以为可以釜底抽薪了,可以把何进置于死地。结果。。”
“结果蹇硕死要何进的刀下。是这样吗?”丁原抢过话,用眼狠巴巴的瞅着吕布。丁原在看吕布的时候,吕布在看观察布告边站立护卫的武士们。他们木然的身姿,与他们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形成对比。吕布对丁原说“义父,你见出武士目光的异样了吗?他们的目光是别有用心的目光。”
“我没有看出”
吕布说“目光坚毅,半真半假。布告内容也都是半真半假。”
丁原说“怎么可能,上面那句杀尽太监的话是我叫改的。”
“我说的是旧布告,那任命曹操袁绍为太尉的布告。那企图釜底抽薪的布告。”
“怎样的真,怎样的假?”
“上一句任命袁绍的曹操两个人担起大任。给了权。这句让曹操袁绍欢欣。他下句来了,任命蹇硕为八校尉头目。又把仅夺了回去。后头否定前头。亦真亦假。”
丁原说“站在朝廷位置上,当时也是无奈。大太监蹇硕能呼风唤雨,他不舞头谁能舞得了这个头?显然有几份无奈。还有几份尝试。”
吕布说“拿真方面来说吧!任用两人,是出于势力方面考虑。特别是那个袁绍,叔父袁愧在内宫任职。整天陪在皇上身边上的人。他的侄儿怎么可能是个无足轻重的书生呢?不如此,谁来维护叔父?谁来维护皇上?任用他才叫顺理成章。而那曹操,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曹滕。曹大人虽是宫刑残疾人,但他先后扶佐过四个皇上,以他的德赢得好名声。他不仅遗留下了金银财富,还遗传下了比金子还值钱的好名声。这名声使曹操受益不尽。那些权贵们为了答谢前辈为他们造的福,都一心一意地帮衬着曹操。”
丁原说“真真假假谁能见各清?假的化成了真,真的有时变成了假。只有利益是永远不变的。”
吕布换了个姿态握着方天画戟,一副见透事干到底的气势,说了这多,都是布告中的真情部分。但还有假的一部分,乱世社会,把黑白颠倒,把真假颠倒。
“颠倒?操刀杀了自已?太可怕了。”
此时,看见城门口两人吵起架来。老子在前头跑,儿子在后头追。老子边跑边喊,不得了啦,儿子要杀老子了。吕布与丁原吓得相互望了眼,两人同时说,父子也颠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