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希孟这才明白了原因,赶紧把手机递给了王老板。王老板拿过手机问刘匡奇现在在哪里,周围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刘匡奇赶紧说自己在紫云楼下边,王老板一听说知道了,然后让刘匡奇就呆在原地不要乱跑,自己派人马上过去接他。
但刘匡奇不依不饶,在手机里骂王老板住的是球地方,是不是欺负刘老汉档次低,农民进个城这么难受。王老板说别骂别骂,一会来了老弟给你赔罪。
王老板赶快指派茶壶盖去接刘匡奇,茶壶盖赶紧说好大步冲了出去。没有十分钟,“茶壶盖”就领着刘匡奇进了客厅。
一看刘匡奇来了,大家赶紧起身迎接,陈东阁他们赶紧说刘老师好,黑脸短发的刘匡奇面带微笑淡定从容的和大家一一握手,唯有丁希孟坐在那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烟卷双眼瞪着刘匡奇假装生气。
饶是如此,刘匡奇仍然没有去看丁希孟,嘴里只是骂骂咧咧:“吃个烂饭跟做贼里一样,非要跑到这里来吃,吃一碗老孙家羊肉泡馍不就行了么,填饱肚子就可以了,把人折腾这怂样子,真是划不来得很,本来还蛮有胃口的,现在这么一折腾你就是给我吃龙肝凤胆我都没有胃口了。”
“真不是个东西,你让大家伙把你等了这么大半天,你来了先道歉一下事情就过去了,你现在还这个不对哪个部队事还多的不行!一会吃饭先罚你三大杯再说,治治你的臭毛病!”丁希孟继续追讨。
“丁校长,我可有心脏病哩,喝也可以,喝死了你负责就行了,当然弄一个工伤事故赔偿个七八十万也可以。不过到时候估计你老嫂子饶不了你。”刘匡奇比丁希孟大三岁,再加上两个人关系走得太近了,所以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刘匡奇从来没有把丁希孟当校长看。
“你走你的,老嫂子跟我的关系比跟你的关系要好得多,你老家伙死了,我们两个干事就不用再害怕你老鬼撞见了,赶快死,死快些,给老子腾地方。”陈东阁美想到丁希孟还如此豪放,几个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刘匡奇也笑了:“嘿嘿,你随便,只要你嫂子愿意,你就是现在和你老嫂子干事我权当没有看见。这就叫有福同享有妻同上。”刘匡奇这么一说,陈东阁几个更是笑了个不亦乐乎。
“最后捎带着连你的家产一并继承,把你老家伙的尸首扔在野地里喂狗,让你老家伙一辈子回不了家做一个孤魂野鬼。”
“哈哈哈哈……”丁校长和刘匡奇的这一段对话把陈东阁他们惹得已经快笑死了,但是由于地位和年龄关系,陈东阁他们谁也不敢轻易打断他们的对话,只能任凭两个老家伙放肆的胡言乱语。
“好,刘老师也来了,咱们就上坐吃饭吧,吃饭的时候你们两个继续斗嘴。”王老板一看时间不早了,就站起来插了话,于是几个人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王老板就在前边带着大家上二楼进入了餐厅的豪华大包间。
王老板右手推开雕龙画栋的北门,展现在陈东阁眼前的是一张朱红描金的大圆桌,圆桌四周同样是朱红实木的十五张椅子,虽然不时尚,但彰显的是厚重的底气,五百万的吊灯挂在圆桌的正上方,其造型高端大气金碧辉煌,但射出的光线却十分柔和。
东面的墙上和客厅一样是一幅书法题词,西边的墙上高高挂着的是一张巨幅国画,绘的是九曲黄河万里沙。陈东阁走进认真看了看摸了摸,显然都是真迹。而南边的丝绸落地窗帘背后,是一个宽大的阳台,阳台中间摆着一套考究的茶桌,正可品茶观景,陈东阁仔细一瞧,窗外的景色正是火树银花的大唐不夜城。
“丁校长,请上座!”杜老板拉着丁希孟网上座走去。丁希孟退让说你上座吧,杜老板笑着说你是客人,怎么能让我坐主位,不要退让了,你坐你的。丁希孟又招呼刘匡奇说你来坐这个位置吧,刘匡奇说其实我也想坐这个位置,但是你在这里,我也知道我姓刘不姓丁,你就不要谦让了,赶快坐吧,你坐下大家也不用站着了。
“好吧,大家坐大家坐!”丁希孟只好一边坐下,一边招呼大家赶快落座,于是陈东阁他们互相也谦让着依次坐下,这样丁希孟坐在主位,右边是刘匡奇,左边是杜老板,杜老板旁边是王老板,刘匡奇旁边坐的是杨树华,杨树华虽然年龄小,但他是杜欣怡的班主任,而陈东阁则坐在杨树华的旁边。陈东阁看了一圈,长尊高贱果然井然有序一目了然。
这时,酒菜还没有上全,于是大家继续拉着家常,畅谈着天下大事尤其是当前的社会热点问题,当然报纸网站上的报道已经不够刺激,大家说的更多的是一些民间传说和秘闻,虽然对事情的分析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杜老板的分析和角度显然和这些老百姓的看法不一样。
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杜老板无疑是一个级别不低的干部,陈东阁想起了潘弘博说过的一句话,这一句话是屁股决定位置,果然如此,陈东阁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感到自己真是孤陋寡闻,这个社会太复杂太阴沉,绝非四堵墙里的学校的景况,甚至让他听得心惊肉跳。看来,现实比电视连续剧要狗血的多。
就这样说这话的时候,酒菜已经上齐了,放眼望去,赤橙黄绿青蓝紫满满当当一圆桌果然不同凡响,除了鲍鱼龙虾大闸蟹小海豚之外,另外一部分构成是王老板家乡地地道道的荞面饸饹。洋芋叉叉、羊肉浓汤、羊杂汤、洋芋疙瘩、农家老豆腐以及大红枣莲子汤,最后的主食也是他们家乡地地道道的羊肉揪面片。
看大家ihuo的看着那些特色食品,王老板说道:“这些特产全都是从老家拉过来的,绝没有赝品!大家多尝尝,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家乡味道。”王老板手扶在桌子上一脸真诚的在发誓,陈东阁当然相信他今天说的是实话,至于在其他场合,估计也可能逢场作戏。
喝的酒是正宗的老茅台,一箱子茅台酒就摆放在墙角,抽的烟是极品“圣王至尊”,不管你抽不抽,一人一盒。陈东阁平时不抽烟,但他准备一会带上一盒,以便日后在朋友圈里显摆显摆。想到这里,陈东阁不仅自己偷偷苦笑了一声,自己这个高级教师,其实也是够贫的,哎,人比人气死人。
陈东阁正感叹着,服务员已经斟满了琥珀酒杯,杜老板站了起来准备让大家举杯,丁希孟却笑着说:“别急,刚才是谁迟到了说要自罚三杯的?”
大家一听哈哈一笑,都看向了刘匡奇,刘匡奇拿着筷子指着丁希孟说:“老丁,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有心脏病,喝的出事了你嫂子可真的要找你事的,你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那当然,要不这样,喝一杯,意思一下,大家说行不行。”陈东阁和大家随声附和着丁校长同时也为他们圆场。
“一杯也不行,一口也不喝。”刘匡奇脖子一梗眼睛一翻态度坚决。
刘匡奇把话说绝了,大家一听捏了一把汗,这可是一个两难命题,一个有病,一个是校长,大家不好劝,气氛一时有些僵。陈东阁似乎能闻见一些火药味。但如果刘匡奇不喝,丁校长肯定在大家面前特别是各位老师面前要失面子了,这传出去有损丁校长的形象。
陈东阁突然明白了丁校长为什么长期不用刘匡奇的原因了。
“王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预防心脏病的药品?”丁校长脸色一沉问道。
“有,当然有。”
“好,把药拿来!”
“刘匡奇,你该吃药了!吃了药,喝酒!”丁希孟把药扔在了刘匡奇面前。
这时杨树华站起来说话了:“刘老师,你德高望重,你今天要不喝这个酒,我们小字辈也不敢喝呀,呵呵,要不,你起个带头作用,让我们这些小辈也学习学习?”大家赶快附和让刘匡奇赶快喝了算了。这时王老板起来走到刘匡奇身旁又是使眼色又是推拉,刘匡奇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但刘匡奇还是在犹豫。
这个时候杜老板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对刘匡奇说:“老刘,你可要考虑清楚,你要再不喝,我就把去年扫黄打非我的手下遇见刘匡奇的种种细节讲给大家听。“然后杜老板吭了一声说:”话说二零一三年九月三十号….”
“好好好,我喝我喝,闭上你的臭嘴!”刘匡奇赶紧一手捂着杜老板的嘴,一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匡奇这个举动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陈东阁不依不饶了:“杜老板,去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讲给大家听听。“
杜老板故作惊奇的说:“我那是蒙刘匡奇的,但根据刘老师的反应,好像还真的有这么回事,要不你给大家说说,让大家也学习学习?”
“胡说什么哩,没有的事让你一说好像也跟真的一样,让我老刘跳到黄河也说不清楚了,老刘五十多岁的人了,绝对要保持好晚节,不可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念在多年同甘苦共患难的份上,我是给丁校长一个面子。”
“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老丁会永远记着的,我陪你喝。”丁校长高举酒杯看着刘匡奇也是一饮而尽。
危机总算度过了,大家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杜老板一看大家都平静下来了,于是举起酒杯和大家连干三杯说了一大段感谢之类的开场白,陈东阁他们连忙说自己人应该的,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