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要检查,墨理已经无比清淡地说道:“我是怕王女这一座下去凳子会塌掉!”
宠儿嘴角扯了扯,肥肉气得一抖一抖的。
敢情丫说的是凳子请小心啊!
这男人,果然吃不得半点亏,现在估摸着还在记恨着自己把他当女人推出去,所以立马就报复回来。
宠儿相当的不爽,探手,肥爪就着墨理的腰部一拧。
可是,几个月没拧了,墨理软绵绵的肉都变成了肌肉,宠儿这一下,居然没拧动,顿时气到不行了!
这人,欺负她呀!
她抬起脚,一百几十斤,就着墨理的脚尖便狠狠地碾了下去。
墨理差一点泪流满面了。
就算他再怎么练也不可能练到脚尖吧,那么,那该是多么巨大的压强啊!
这泼妇,以后一定要慢慢收拾你,把你收拾成一头乖巧的小绵羊!
这庆功宴,说是庆功,其实也不过是朝廷之上的一番吹捧和表决心,宠儿端坐在椅子上,墨理站在宠儿的右手边。
这样的姿态,俨然叶非台于老女王!
一下子,谁都知道了这男人的重要性。
那些清廉正直、没有参与两党之争的人,纷纷在此递上橄榄枝,宠儿不急不躁,恬淡安详,肥归肥,但气度还在,而且,宠儿言语中透露的意思,无疑是绝不拉党结派。
一时间,赢得不少被打压的苦寒官员得好感。
毕竟,这北魏王朝,已经被党争弄得乌烟瘴气。
再不出来一位清正主持大局的人物,北魏就算不被灭,也会亡国。
众人瞧着王女,陡然间有种瞧见了光明的味道,不由得在心底呢喃着那句国师大人的判语:“天降神女,兴我北魏。”
王女殿下,果然不同凡响!
就算其他有党派人士,也纷纷对这位声势逆天的殿下表示了一定量的恭敬,毕竟,至少在短时间内,王女殿下都是不能得罪的人。
就连月如若这个北魏名将也走上前道贺,由此可见宠儿的火热程度。
至于宠儿,她胖胖的身躯坐在椅子上,八风不动,岿然如山,脸上神情古井不波,不论谁的恭贺都安然处之,气度不凡,身姿傲然。
月如雅走上前,微微低着头,笑着道:“殿下果然不同凡响啊,居然真和大梁和谈,真不知道殿下用了什么通天手段才做到的,如雅可是佩服得紧啊!”
月如雅理所当然地一阵暗潮热讽,表现自然,只是那冲着墨理挤来弄去的眉目,弄得宠儿一阵莫名其妙。
她智商此时已经狂跌倒一种境界了,率先想到的是,隔了一个国家这么多年,月如雅又和老墨鱼勾搭上了。
这老墨鱼,果真是色心不改啊!
而月如雅,那刀子也白吃了。
宠儿正想反驳,月如雅的手已经抚上了宠儿肚子,呢喃道:“如雅最羡慕的还是殿下腹中的胎儿,听说二十万大军都自认是其干妈呢!这可是个极其受宠的孩子呢?就不知道是个高贵的,还是贫贱的!”
宠儿一阵莫名其妙,正想反驳,月如雅已经扬长而去。
什么情况啊!
这女人,没被自己间接杀死,居然趁着她怀孕变笨,玩得这么玄乎,宠儿根本无法理解。
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去去不吉利的东西,却扫出一张纸条。
纸条一到手,月流景便走上前来:“恭贺殿下扬我国威,打退敌军,签订合约!”
月流景的声音,不论什么时候都阴鸷至极,宠儿本能地觉得恶心难受,就顺着自己的意思虚虚呕吐了下。
这意思明显的很,本殿下看着你就作呕啊!
月流景瞧着这一幕,脸都变绿了。
宠儿报了上次被害的仇,这才好过一点,不清不淡地说道:“这是孕妇的自然现状,本殿下不是刻意的。”
不是刻意的!
殿下,你要不要表现地那么明显啊!你这样还不是刻意的!
众人看着两位王位继承人斗法,欣喜得很,有戏白给你看,不看白不看。
只是,在朝中以阴暗沉稳著称的流景郡主貌似一上来就输了,王女吐得这一下,当真是彪悍了!
“当然。”月流景冷冷一笑,眸中闪过的疯狂愈发地热切,“只是希望殿下这一胎能平安顺产的才好!最好是个健康正常的孩子!要不然……”
他笑着道,只是那音色,讽刺得很。
宠儿的软肋被戳中,脸色一白。
****,这是她这阵子刻意遗忘的东西,但无疑是最大的事实。在找不到证据之前,宠儿完全的无法确认腹中胎儿是否智力健康。
要是个傻的!
她和墨理,该如何走下去!
宠儿的心性不如当初,一下子就恍惚了起来,只想着腹中胎儿,眼眸里浮现出难言的痛苦,就连月如雅给的纸条,都忘了看。
墨理去抓她的手,她都浑然不觉。
“女王到!”
一声尖锐的呼唤,宠儿这才回过魂。
一旁,墨理的手握着她,很紧很紧,紧到发痛。
这种朝廷之上,墨理能出现已然是大忌,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只得握紧她,将他的信念传递过去。
宠儿回过头,看着满脸紧张的墨理,她知道,他很担心,以至于那清淡的面具都带不住了。
这件事情,最在乎的便是墨理了。
****的责任,她的痛苦,都是他在背负,他承受的东西绝对是宠儿双份甚至还要更多的。
已经不能让他那样难受了。
宠儿笑了笑,肥嘟嘟的一团,笨得要死的样子:“我没事!”
她想起很多年前,他病得那么糟糕,却执意地对她说:“我没事!”
她那时候无疑是震撼的,现在才体会到其中的曲折心境,是真的太在乎对方,所以明知道自己不好,也要让对方相信自己,我没事!
墨理回了个成竹在胸的安慰笑容,却不去看那跟着女王一起进来的叶非台,只是拉着宠儿的手,淡漠如风,无法捕捉。
“拜见女王!”
女王年迈,不理朝政多年,再加上前阵子病重,这些日子几乎从未出现在世人眼中。这是王女殿下的庆功宴,陛下却顶着病重的身体出来了。
由此可见女王对自己嫡亲的曾孙女的器重。
众人行礼毕,叶非台扫视诸人,不小心瞥见朝廷之上唯一的男子,灵魂一颤,几乎失态。
好一会儿,这才平复,却依旧颤抖着声音说道:“请陛下旨意!”
即刻,便有女子拿着橙黄的圣旨尖声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七十多年,身体老迈,不堪重负,特于今日禅位于朕唯一的血脉,月崇光,望各位社稷之臣悉心辅之,保我魏朝永昌。钦此!”
不是赏赐,不是赏功!
这竟然是一纸禅位诏书。
整个朝廷都震撼了,久久不能回神,就连宠儿,因为身子重,未曾跪拜,这时候也惊得灵魂几乎出体。
敢问世人谁不爱权,更何况这可是北魏整个江山,女人之中最高的权力,女王居然宣布退位,禅位于王女殿下!